第二十章 存在于过去的未来

作者:梅干到底干没干 更新时间:2025/4/8 18:34:50 字数:6636

“咦……怎么会?”士道明明记得,她是在他快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刻,拯救了大家的人。

回忆开始——

熟悉的教室里,课前特有的喧嚣与活力充斥着每个角落。但士道的目光却第一时间穿过人群,牢牢锁定在了那个角落里的身影上,她仿佛与周围明亮的光线格格不入,如同优雅融入深沉夜色的魅影,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时崎狂三。

她的美丽无需置疑,却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危险气息。

士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与不安。他转向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两位少女。

“十香,依记,抱歉……” 士道低声说道,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我必须去和狂三谈谈。”

“唔姆!士道,去吧!拿出你的勇气来!” 十香用力挥了挥小拳头,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

“嗯。” 依记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碧绿的眼眸看向士道,传递着无声的讯息。

“……我们会在这里,保护你。”

得到了同伴的支持,士道鼓起勇气,在周围同学略带诧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到了狂三的课桌前。

还没等他开口,狂三便抬起头,脸上绽放出甜美动人的微笑,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阿拉阿拉,士道先生,早上好呀。我还以为……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事情之后,您今天会害怕得请假不敢来了呢。”

“正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才一定要来。” 士道迎着她那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呵呵呵……” 狂三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声,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士道。

“哪怕亲眼目睹了我那‘稍微有些特别’的一面,你仍然……执着于要‘攻略’我吗?士道先生,你的胆量,或者说……愚蠢,真是令人惊讶呢。”

“呼……” 士道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目光迎上了她那含笑的眼眸。

“狂三……你一定陷在绝望当中……”士道顿了一顿说道。

“——我想……拯救你!”

狂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那份甜美如同精致面具般碎裂。下一秒,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阿拉阿拉,士道先生……”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裹挟着一股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刺骨寒意。

“……你在说什么呢?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失礼了呀。”

“狂三,我不会放弃的!无论你的过去发生过什么,无论你——” 士道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指轻轻抵住了嘴唇。

狂三不知何时已站起身,近在咫尺。

那一刻,士道清晰地从她那近在咫尺的右眼中,捕捉到了凛冽彻骨的杀意。

“士道先生……” 狂三用那柔软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动作暧昧,眼神却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看来,真的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才行呢。对喜欢说大话的的士道先生,得用特别的方式呢~”

士道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这番不顾后果的莽撞试探,已经彻底点燃了眼前这位最危险精灵的怒火。

上午的课程,就在这样一种诡异而压抑的平静中缓缓流逝。

狂三没有再做出任何异常举动,仿佛早上的冲突从未发生。但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反而让人更加心悸。

直到——午休时间来临。

毫无征兆地,窗外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一层巨大的如同染血黄昏般的半球形结界以学校为中心急速展开,猩红色的不祥光芒如幕布般笼罩而下,将整座来禅高中连同其中的所有人,彻底与外界隔绝、吞没。

紧接着,一股沉重压迫感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开始弥漫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生命正被这暗影贪婪地抽离。

教室里的同学们一个个倒下了。

“这是……” 士道心中猛地一紧,一股熟悉的寒意瞬间爬上脊背。他立刻明白,狂三终于动手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士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教室中唯二没有受到结界负面影响、依旧保持着清醒和行动力的十香和依记,同时看向了他,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在天台。” 依记抬起手指,简洁明了地指向头顶上方。她的能力似乎直接锁定了狂三的位置。

士道来不及多想,立刻用力推开椅子,拔腿冲出了教室,目标——天台!

“士道!”

“唔姆!”

几乎在他冲出教室的同一时间,十香和依记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而在教室的另一边,原本因结界的压迫而感到头晕目眩、身体无力的鸢一折纸,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决然。

“士道——”

她强忍着不适,低声启动了随身携带的AST标准战术显现装置。

随着一声轻响,轻型作战服迅速覆盖她全身,背后展开小型的推进器,手中也凝聚出了一柄标准的AST激光剑刃。

随意领域展开,隔绝了结界带来的负面影响,让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

她看了一眼士道等人冲出去的方向,没有任何犹豫,也立刻跟了上去。

然而,走廊并非畅通无阻。

当十香和依记追着士道的背影跑到楼梯口时,一道倩影悄无声息地从旁边的阴影中浮现,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来者穿着哥特灵装,脸上带着妩媚而危险的微笑。

“阿拉阿拉~两位可不能去打扰士道先生的好事哦~” 狂三轻笑着说道,手中握着一把古式步枪。

“唔姆!让开!” 十香立刻召唤出鏖杀公,怒视着眼前的敌人。

依记也默默地站在十香身边,碧绿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但周身已隐隐有力量开始波动。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通往天台的走廊上,刚刚装备好显现装置的折纸,也被另一个手持古式步枪的狂三拦了下来。

“鸢一同学,午安啊……” 狂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AST队员。

“时崎狂三,原来你是精灵啊——”折纸抬起了手中的激光剑刃,面无表情,眼中却燃烧着冰冷的战意。

战斗,在教学楼内悄然爆发。

“嘭!”

士道用力撞开通往天台的大门,刺目的猩红光芒和更加浓郁的压抑气息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天台边缘的狂三,她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脚下的阴影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狂三!” 士道冲到她面前不远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快把这个黑暗的结界解除!把大家都放了!”

狂三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魅惑的微笑,仿佛完全不在意下方校园里的骚动和那些渐渐昏迷过去的学生。

“阿拉阿拉,士道先生,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她轻笑着说道。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我认为,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呢。”

“我不相信!” 士道大声反驳,眼神无比坚定。

“——我不相信!那个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来到我家、认真地和我一起笑着做料理的朋友……那个时候的狂三,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听到士道提起“朋友”,狂三脸上的笑容似乎微微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嘲弄所取代。

“呵呵呵……士道先生,你的天真还真是……可爱到让人想一口一口吃掉呢。” 她掩唇轻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真的以为,那种小小的示好就能代表什么吗?那不过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为了更方便地……得到你身上那庞大灵力的一点小小手段罢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逼近士道,声音带着诱惑却又无比危险的气息。

“不过呢,在正式享用你之前,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下面那些可怜虫一个机会。”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嘴唇,眼中闪烁着恶质的光芒。

“......收回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吧,士道先生。收回那句可笑的‘想要拯救我’的戏言。只要你否定自己之前的想法,承认无法拯救我,我就立刻解除这个结界,保证不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怎么样?很划算的交易吧?”

士道的心猛地一沉。收回那句话?否定自己想要拯救她的心意?这……这怎么可能!但如果不这么做,学校里的大家……

他的内心陷入了剧烈的挣扎。看着狂三那似乎稳操胜券的笑容,士道紧咬着牙关。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一个孤注一掷的念头。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决绝。

“——鏖殺公(Sandalphon)!”

随着他的呼唤,耀眼的光芒在他手中汇聚,沉重而巨大的王座连同那把拥有着无匹力量的大剑瞬间显现。

狂三看到〈鏖杀公〉出现,眼中闪过些许惊讶,随即又变成了饶有兴致的玩味。

“阿拉,你难道是打算和我战斗吗,士道先生?凭这把剑?”

然而,士道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她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士道没有将剑指向狂三,而是猛地将那沉重冰冷的剑刃,横在了自己脆弱的脖颈之上,锋利的剑刃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

“狂三!”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因震惊而睁大眼睛的狂三喊道。

“——立刻解除这个结界!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幼稚的威胁?” 狂三强作镇定的说道。

“你是不会自杀的,士道先生。”

“是吗?” 士道惨然一笑,然后他闭上眼睛,握着剑柄的手猛地用力——

嗤!

锋利的剑刃瞬间割破了皮肤!鲜红的血液立刻顺着他的脖颈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领!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但握剑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甚至还在继续施加力量!

“——呜!”

看到鲜血的瞬间,看到士道那毫不犹豫的自残行为,狂三之前所有的从容、优雅、残酷瞬间土崩瓦解。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惊惶和恐惧。

“士道先生!!!” 她发出尖锐的叫声。

她脚下的影子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地暴涨、延伸,瞬间覆盖了士道脚下的地面。

数只白皙手臂从地面猛地伸出,死死地抓住了士道握剑的手腕,抵住了那把还在不断下压的〈鏖杀公〉。

“真是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狂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她的身体甚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在微微发抖。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巨大阻力,以及脖颈上那纤细柔软的触感,士道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就从来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吗?!”

士道艰难地睁开眼睛,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因为疼痛和失血而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看着眼前彻底失态、脸上写满惊恐的狂三,虚弱地说道。

“——我相信着……我相信着我的朋友——狂三……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

说完,他那只没有握剑的手,缓缓地伸向了狂三。

“——所以……解除这个结界吧,狂三。” 他的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能穿透所有的伪装,直达人心。

“然后,告诉我一切,好吗?你的痛苦,你的愿望……你所背负的……所有的一切。”

面对士道伸出的沾染着他自己鲜血的手,以及那双写满了真诚与信任的眼眸,还惊恐万状的狂三退了半步,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

“我……” 她畏惧地看着士道,眼神闪烁,内心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这个少年……和她认知中的人类完全不同,他的眼神太过纯粹,他的行为太过疯狂,也太过……令人动摇。

“……无论是什么……无论我背负着怎样的罪孽,无论我的愿望有多么扭曲……士道先生,你……都可以接受吗?” 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再次确认道。

“是的!无论是什么!” 士道毫不犹豫地回答。

“所以,相信我,狂三!”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嘲弄与不屑的少女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天台上响起,打断了这微妙的气氛。

“不可以哦~不可以哦~这么轻易就被他蛊惑了可不行哦,‘我’。”

“欸?” 正对士道伸出手的狂三,以及士道本人,都同时一愣。

下一秒,令士道亡魂皆冒的恐怖景象发生了。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毫无预兆地从那个与士道对话的狂三的腹部——穿透了出来。

“呃……啊……” 被贯穿身体的狂三分身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腹部的那只手,眼中充满了茫然与痛苦,随即,她的身体如同失去力量的沙画般,迅速化作流动的阴影,消散在了空气中。

“到底……” 士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在和他对话的“狂三”,就这样在他面前被另一个“狂三”杀死了!

从阴影中走出了一位新的狂三,她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轻声评价道。

“这个时候的‘我’,果然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居然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摇。”

就在士道因这残酷的一幕而震惊时,一股火焰灼烧的感觉从他的脖颈处传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现之前被〈鏖杀公〉割出的伤口上,正被火焰舔舐着——是治愈之炎发动了。

“嘭!”就在这个时候天台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士道!”

“唔姆!士道,你没事吧!”

依记、十香,以及装备着AST接线服的折纸,几乎同时冲了进来。

让士道再次瞪大眼睛的是,依记那瀑布般的银色长发上,捆着一个正在挣扎、但嘴巴似乎被堵住无法出声的——狂三?!

“咦——?!到底怎么回事啊!” 士道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杀死同伴的冷酷狂三,再看看被依记当作战利品一样绑在头发上的狂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 站在原地的那个新狂三,看到依记等人到来,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发出了愉悦而诡异的笑声。

“看来,所有人都到齐了呢。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她优雅地提了提裙角,如同站在舞台中央的女主角,开始向众人解释。

“很惊讶吗?看到这么多‘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哦。这正是我的天使刻刻帝【Zafkiel】的能力之一,我可以利用它,制造出过去的‘我’作为分身。每一个分身都拥有独立的意识和行动能力,当然,也绝对忠于‘本体’的命令。”

“唔姆!那么说,根本没有什么不死之身!” 十香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之前被杀掉的,就只是像这样的分身而已吧。”

“阿拉,想不到十香小姐还蛮聪明的嘛~” 狂三轻笑着回答。

她随即脸色一沉,继续说道。

“我的天使刻刻帝虽然拥有着你们难以想象的强大能力,但是每一次使用都要吞噬掉我大量的时间——也就是我的寿命。”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士道身上。

“所以呢,我就必须要经常像这样,从像你们这样的‘食物’身上,补充‘时间’才行。”

她轻轻抬手,指向下方已经被黑暗结界笼罩的校园。

“士道先生,我知道你不怕死,甚至敢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我。” 她的笑容变得冰冷而残酷。

“但是……如果是其他人的生命呢?”

随着她的话语,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面由阴影构成的镜子,映照出教学楼内、操场上、体育馆里……几乎全校所有的师生,都被一个个狂三分身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脑袋,每个人都处于极度虚弱的昏迷状态,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

“如果士道先生……” 狂三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低语,回荡在天台上。

“……你再敢做出任何试图自杀的行为……或者,尝试反抗我的话……”她顿了一顿。

“......我就立刻命令‘我’们——开、火、哦~”

“呜……”

看着那密密麻麻指向无辜同学和老师的枪口,感受着狂三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士道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彻底浇灭。

他感觉自己……彻底束手无策了。

就在天台上的气氛凝重到极点,士道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

一个如同穿透乌云的疾风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逾越,影子之国的女王啊,汝之行径,已然过线。”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道身影如同被狂风托举着,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天台之上,正好挡在了士道和那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狂三之间。

橙色长发如同火焰般跃动,束缚带式的灵装勾勒出傲人的身姿,正是精灵——风待八舞。

“八舞?!” 士道又惊又喜。他猛地想起,确实,刚刚午休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教室里看见八舞的身影,原来她并没有被困在教学楼里。

“嘻嘻嘻……嘻嘻嘻嘻……” 面对突然出现的强敌,狂三脸上最初的惊讶迅速转变为一种病态的兴奋与嘲弄。

“……判定行为是否‘过线’的权力,是掌握在胜者的手中的哦。”

“道理,于汝而言,本宫方为永恒的胜利者!” 八舞双手抱胸。

“……汝今日之败,早已注定!”

“阿拉阿拉,八舞小姐对自己还真是充满自信啊。” 狂三轻笑着,但眼中已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机。

她不再理会士道,身下的影子中浮现出多位狂三,狂三们将手中的古式手枪和步枪同时抬起,无数由影子构成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射向八舞。

然而,面对这密集的弹幕,八舞消失在了原地。

“无用,汝之天使力量虽有可取之处,然则,无法命中之攻击,便毫无意义可言。” 出现在狂三身后的八舞冷漠地评价道,随即,她伸出右手,高声呼唤出她力量的象征——

“——飓风骑士(Raphael)!”

巨大的弓与漆黑的长枪的天使在她身后显现,散发出足以平息风暴亦能掀起风暴的恐怖威能。

“宣告!此乃涤荡罪恶之风——”

随着八舞的宣告,巨弓的形态骤然变化,化作一道闪耀着灵力光辉的、灵摆锁链。

这锁链瞬间横扫了整座来禅高中。

仅仅一刹那。

教学楼内、操场上、体育馆里……所有挟持着人质、散布在校园各处的狂三分身,连同她们手中的枪械,都在接触到锁链光辉的瞬间,如同梦幻泡影般,无声无息地崩溃、消散,化作了最纯粹的灵子!

而在清除了所有分身之后,那道威力不减反增的灵摆锁链,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狠狠地抽击在了天台上那个狂三的本体身上。

“噗——!!!”

一声凄厉的惨叫!狂三身上的哥特灵装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般寸寸碎裂,整个人被抽得倒飞出去,鲜血狂喷,重重地摔倒在天台冰冷的地面上,气息奄奄,显然受到了濒死级别的重创。

“终点,结束了。” 八舞面无表情地走向倒地不起、几乎失去意识的狂三。一阵光芒闪过,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枪。

她高高举起长枪,枪尖对准了狂三纤细的脖颈,显然是打算彻底了结这位危险的精灵。

“等等!八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士道再次冲了上来,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挡在了八舞和奄奄一息的狂三之间!

“住手啊!求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疑问,神子,为何替敌人说话?” 八舞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不悦。

而正是士道这奋不顾身的阻拦,为倒在地上的狂三争取到了那唯一的机会。

狂三艰难地抬起仅存力量的手臂,将古式手枪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六之弹(Vav)!”

一声微弱却又仿佛响彻整个世界的枪响。

下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老旧电视失去了信号一般,开始了剧烈的闪烁。

所有的一切——盛怒的八舞、挡在前方的士道、十香、折纸,连同这片被蹂躏的天台、被禁锢的校园……都在急速闪烁的、如同雪花般的噪点中开始扭曲、模糊、分解……

时间,被逆转了——回忆到此结束。

士道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消化着这混乱的记忆和眼前诡异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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