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士道握着剑,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在他身旁站着阿尔提米西亚和真那。
他抬起头,望向漂浮在空中的涟姬,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破解她力量的办法。在这片领域中,她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引力,几乎让人找不到任何靠近她的机会。
“阿尔提米西亚,第四显现有什么弱点吗?”
“第四显现是显现术式的究极形态,根本不存在什么弱点……”金发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魔术师之间是通过领域互相侵蚀来分出胜负的……”可惜的是,现在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达到第四显现境界的魔术师。
“互相侵蚀……”士道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知道〈雷零守〉的凶祸乐园模式应该能做到这一点,可那个力量不像其他能力那样随叫随到。
自从离开密盒后,他在练习时多次尝试去熟悉那股奇特的灵力,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让〈雷零守〉再次进入凶祸乐园模式。
“怎么了?该不会是想投降了吧?”涟姬的声音从高空中飘下来。看样子,他们太久没发动攻击,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真那、阿尔提米西亚,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争取一点时间?”士道认真地看向身旁两人。
“包在我身上,兄长大人!”真那干脆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她身边环绕的无数晶状棱镜跟着她一起冲向天空,射出无数光束,朝涟姬发起骚扰。
“嗯!士道,我相信你!”虽然不清楚士道到底想干什么,但阿尔提米西亚坚信他一定有了破解的办法。
她握紧辉光剑,紧跟在真那身后冲了出去,为他争取宝贵的时间。
在两人离开后,士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集中精神,脑海中一点点浮现出在密盒里的记忆——那时的他为什么能唤醒凶祸乐园的力量?
十香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天使的本质是愿望的具象化。只要你有足够强烈的愿望,天使就一定会回应你。”
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现在的他,愿望是否足够强烈?
他想起了外面的街道,那些数不清的波斯基特像幽灵一样游荡。如果它们发现了避难所的入口,躲在里面的同学、邻居,还有那些他素不相识的人们会怎么样?他脑海中浮现出班上总是笑嘻嘻的殿町,隔壁老是送他蔬菜的大婶,还有街角那个每天晨跑的陌生少女……他们可能会因为他的迟疑而丧命。
还有那栋大楼,AST的成员们生死不明。他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但每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就可能让她们失去最后的希望。那种无力感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让他几乎窒息。
他咬紧牙关,牙齿几乎要咬碎,额头上冷汗如雨滴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保护大家,必须阻止这一切!这种念头像烈焰一样烧遍全身,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剧烈颤抖,内心的情感终于像崩塌的山洪,彻底爆发开来。
头顶的树形金属王冠上,那颗粉色的宝珠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猛地绽放出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他周围的黑暗。
手中的〈雷零守〉护手上,那颗无色的宝珠开始疯狂震动,随即被粉色的光芒侵染,变得鲜艳夺目。就在这一瞬,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手掌炸开,像无数把烧红的刀刃同时刺入他的血肉,痛得他整个人猛地一缩,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雷零守〉的力量开始觉醒。护手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像种子破壳般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一根纤细的枝条从裂缝中钻出,迅速伸展,散发出淡淡的白光。那枝条疯狂生长,缠绕着士道的手臂向上攀爬。
疼痛达到了顶点,仿佛有人用铁锤砸碎他的骨头,又像熔岩灌进他的血管。士道双膝一软,狠狠跪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挤出一声声嘶哑的喘息,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要炸开。
枝条越长越高,逐渐粗壮,化作树干,通体散发着耀眼的白光。树皮如同金属般坚硬,枝叶间流动着粉色的灵力光点。那股剧痛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士道的视线模糊,意识几乎被撕裂,但他死死撑着没有昏过去。
最终,〈雷零守〉彻底蜕变成一棵参天大树,根须深深扎进地面,树身白光刺目,树冠遮天蔽日,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势。
〈雷零守——凶祸乐园模式〉
士道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丝从额头滑落。他的四肢还在不受控制地痉挛,指甲抠进地面,指节泛白。
他的身体像是被碾碎又重组,几乎要彻底崩溃。
涟姬低头一看,发现士道召唤出了那棵散发着白光的巨树,她皱起眉头,高声喊道。
“恶心!”
她胃部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每次她给士道加点强度,他总能突破极限,让她既恼火又欣喜。
“你在看哪边啊?”一道炽热的光束划破空气,擦着涟姬的脸颊飞过,险些命中她。真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嘲讽。
“战斗中分心可不好哦!”阿尔提米西亚的身影突然一闪,瞬息间出现在涟姬背后。她手中的辉光剑挥出,剑刃撕裂空间,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直逼涟姬而来。涟姬反应极快,猛地转过身,双手紧握那根比她本人还要巨大的教皇权杖,杖身一横,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刹那间,剑与杖激烈碰撞,火花四溅。阿尔提米西亚的剑锋每一次划过,都带起空间的细微扭曲,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涟姬则挥舞着教皇权杖,杖头闪烁着引力波动,试图将对手推开。两人身影交错,展开了一场高速攻防战,空气中满是剑鸣与杖击的轰响。
“……这里不允许操控引力!”士道低吼一声,身上猛地燃起治愈之炎,蓝色的火光舔舐着他的伤口,迅速修复着凶祸乐园带来的创伤。
灵力对魔力的压制效果几乎瞬间显现。涟姬的脸色一变,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操控引力。
不过,失去第四显现并不意味着她就毫无还手之力。她猛地一脚踹向真那,将她逼退数步,随后挥动那根巨大的教皇权杖,杖身划出一道弧光,狠狠砸向阿尔提米西亚,把她击飞出去。
士道喘着气,目光冷峻。他很清楚,眼前的涟姬不过是个被她远程操控的人偶,所以他没有半点留手的打算。
“雷零守——枝剑!”
伴随着他的呼喊,那棵白光闪烁的参天大树微微一颤。无数发光的树枝从树干中窜出,像一把把锋利的利刃,瞬间布满了涟姬周围的空间。
士道凝视着她,低声说道。
“再见了,涟姬。”
涟姬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并不意外。
“下次见,士道。”她轻声回应。
话音未落,那些树枝已如暴雨般刺向她,将她的身躯戳得千疮百孔,碎片四散飞溅。
人偶在白光的利刃下彻底粉碎,化作无数细小的颗粒,随风飘散。
就在这一瞬,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支撑,天空裂开一道道黑色的缝隙,地面开始崩塌,远处的建筑如玻璃般碎裂开来。领域崩解的轰鸣声响彻耳畔,一切都在刹那间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