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对五河士道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借着船舱内柔和的灯光,用拉塔托斯克应急包里的纸笔,全神贯注地抄写着那本的神秘典籍。
「……凡俗之火,存于易朽之躯壳。欲求长存,必使此火不灭……伤痕乃变化之门扉,痛苦为薪柴,点燃内蕴之火,焚尽杂质……引铸之原理,重塑血肉泥胎,使其坚韧,足以承载更高启示……当火焰升格,化为不熄之火,方能于时光之河屹立,无惧腐朽与终末……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皆是此道行者衍生之物。真正的追求,是存在本身的升格……」
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他小心翼翼地临摹着那些晦涩的文字,以及复杂得令人头晕的能量运行图解。
“这个符号...到底是什么啊...”士道忍不住小声嘀咕。
书中大半内容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只能依靠来到这个世界后身体产生的奇妙适应力,硬着头皮一笔一画地复刻。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至关重要的细节。
当窗外的天空再次泛白时,他终于完成了整本书的抄录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里,船平稳地航行在这片泛着奇异蓝紫色光芒的异世界海洋上。士道的生活也进入了异常规律的节奏。
首先,是锻炼时间——
参照着抄录的书本的内容,他开始尝试书中描述的以生命之火重铸躯体的奇特锻炼方式。
“呜……!”
按照书中的指引,他试图感知并引导体内所谓的内蕴之火。
这过程远比想象中痛苦得多,每一次尝试都像在与身体的本能对抗,经络中仿佛有熔岩在奔流。
其次,是熟悉环境——
修行告一段落后,士道总会离开那间豪华得过分的舱房,在宛如小型城市的船内展开探险。
这种时候要是十香在的话,肯定会兴奋地到处乱跑吧...
他刻意绕开歌舞升平的娱乐区域,转而记忆着逃生通道的位置、摸清船员工作区的布局,甚至暗中记下了护卫们换岗的时间。
在这座钢铁铸就的移动迷宫里,他必须确保自己至少不会像个无头苍蝇般迷路。
最后,是情报收集环节——
用餐时间成了最佳机会,虽然士道大部分时候都选择在房间解决。
偶尔他也会恰好在甲板散步时,与路过的船员搭话。
“听说索菲尼亚的水果派很有名呢?”他故意摆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装作对异国文化充满好奇的普通旅客。
但每当话题快要触及核心时,对方就会因为那枚闪耀的贵宾徽章而突然变得拘谨起来。
果然……信息没那么容易打听到啊。
就这样,锻炼、探索、收集情报——士道的巨轮生活形成了稳定的三重奏。
甲板外的蓝紫色海面永远波澜不惊,仿佛时间都被这片奇异海域吞噬了一般。
直到登船第三天的午后——
士道坐在船舱中央,正在进行日常的锻炼。当他按照书中的指引,将意识完全沉入体内,试图引导那所谓的内蕴之火时——
好热——!!!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感从骨髓深处爆发开来!
“唔啊啊啊——!!”
士道忍不住发出痛苦的惨叫。那感觉就像有人把熔岩注入了他的血管,每一根神经都在哀嚎。
比任何一次精灵灵力暴走都要剧烈百倍的痛楚席卷全身,仿佛连灵魂都要被这火焰吞噬。
“士道先生!”一旁的狂三担忧的看着他,士道浑身此刻真的被从内往外的金色火焰灼烧着,其中夹杂着蓝色的治愈之炎。
如果不是因为她只是分身无法使用刻刻帝,她早就使用四之弹,给士道倒流时间了。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
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十香的笑脸、四糸乃的眼泪、依记的身影……大家在他的脑海中接连闪过。
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渗出血丝,用近乎执念的意志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拼命按照书中描述的铸之路引导着体内暴走的力量。
不知煎熬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一个世纪——那股要将他烧成灰烬的灼热终于如退潮般缓缓消散。
“哈啊...哈啊...”
士道像条搁浅的鱼般瘫软在地毯上,全身衣物早已被烧得一干二净。
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但当他终于缓过劲来,重新感受身体时——
这是……!
握紧的拳头传来爆炸性的力量感,肌肉纤维仿佛被重新编织过,骨骼构成发生了质变。
最惊人的是体内那团静静燃烧的金色火焰,散发着纯净而又狂野的气息,将一切杂质都焚烧殆尽。
“...这就是铸之路……”
士道望着自己微微发光的掌心,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士道先生……成功了吗?”狂三问道。
“嗯,成功了!”士道感觉到自身有一种蜕变的感觉。虽然只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但这已经发生了足以称为飞跃性的变化,为他打开了通往无限可能的大门。
之后只要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早晚能达到那本书中所描述的存在本身的升格。
“呜……!”由于狂三激动的抱了上来,士道发出一声低吟……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逝着,唯一让士道感到违和的是——
自从那天在休息室发现了那本书后,那个装甲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士道咬着餐厅提供的三明治,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甲板。
连续三天了,那个如同移动要塞般的黑色身影再未出现在任何公共区域。
该不会...对方根本不在乎这本书?
“算了……”他摇摇头,将关于神秘人的疑问暂时搁置。
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
后颈的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危机感顺着脊椎窜上来,就像野生动物察觉到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士道不自觉地握紧栏杆,目光扫向平静得诡异的蓝紫色海面。
“士道先生,怎么了吗?”他的影子中响起狂三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士道表情严肃的回答道。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甲板上的灯光开始不正常地闪烁。
远处传来船员们慌乱的脚步声,混杂着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