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棘手啊……
我舔了下嘴唇,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我的能力必须有别人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限度,然而阿求对自己目前的这个姿态竟然还算满意。换句话说,她对“变回来”这件事情的愿力还不足够。
“抱歉?”我歪着头,并不清楚自己到底需不需要道歉。
比起变回原样,保持现状才是阿求的愿望……总的来说我还是暂时实现了她的愿望。
阿求没有表现出失望或者开心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这样吗,那就等永远亭的人来好了。”
我往前坐了点:“阿求小姐,其实我这次来不完全是为了解决异变。”
稗田阿求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我随意地挥挥手,桌子上便凭空出现了两个装满了茶水的杯子。杯子是特制的,不容易被捏坏。
“从哪里说起好呢……前几天我去另一个世界了……”我把在异常世界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阿求一直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时不时低头沉思。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总而言之,我们能够平安归来有阿求小姐的功劳。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阿求小姐微微弯腰,只是她这幅姿态很难称得上是优雅,“只是作为作家的直觉罢了。”
阿求小姐娓娓道来:“在第一次遇见沙酱的时候,沙酱强调了自己没有幻想。”
“当时我就感觉到奇怪,沙酱还记得我当时对幻想给出的定义是什么吗?”
我脱口而出:“是『人们行动的原动力』。”
阿求点头:“沙酱的每个行为都并非无根无据,正相反,沙酱的主观意识很强烈。”
“正如刚才的故事里,去异常世界完完全全是沙酱自己的决定吧。”
我听得有点发愣。
“沙酱,现在我问你幻想是什么的话,你会怎么回答呢?”
说完,阿求小姐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一时间没能给出答案,阿求接着提示道:“那么沙酱以前是怎么判断幻想和现实的?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的话是用不了沙酱自己的能力的吧。”
我感觉自己的脸好烫:“我以前觉得能被能力转化成现实的东西,就是幻想。”
“沙酱的能力无法对自己使用,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没有幻想。”
我像被雷电击中一样愣在原地,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也是,要不然古明地觉怎么可以读我的心。
“沙酱的幻想过于庞大,以至于把自己当成了现实的锚点。”阿求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就像试图用星空丈量星空的尺子——”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阿求的讲述。
“请进。”
木门再次被推开,八意永琳端着小木头箱子就走了进来。
八意永琳没有对阿求的肌肉表现出震惊,她的眼神在我的脸上逗留了好一会:“啊,你是……”
这家伙不会忘了我了吧,一千年对她而言应该不是什么很长的时间啊?
“琥珀川沙啦,就是开那个幻想成真屋的。”
“原来如此,是你啊。”八意永琳把木头箱子放在桌子上,震得杯中的茶水差点被抖出来。
错觉吗,这家伙的口气怎么像在说怎么好像“你居然还活着”一样的。
八意永琳把我晾在一边:“稗田阿求,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喝下这瓶药水试试看。”
她从木箱里拿出一瓶被装在烧瓶里的紫色药剂,递给阿求。
阿求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烧瓶弄碎。
嗯,那瓶药剂里散发出的幻想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符合我对八意永琳的了解,那瓶药剂肯定不是治疗阿求用的。
我刚想阻止阿求喝下药剂,阿求就已经将其一饮而尽了。
我紧张地看着阿求,生怕她下一秒长出牛角或者别的什么不应该出现在阿求身上的东西。
“怎么感觉你在想对我来说很失礼的事情”八意永琳环抱双臂,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气势,“再怎么说我也是医生,我是绝对不会做对患者有害的事情的。”
我用棒读回应:“是这样吗。”
“八意医生,请问这是正常的吗?”
循这阿求的声音望去,我看见稗田阿求的脑袋上正顶着一对晃晃悠悠的兔耳朵。
“哦,看来药剂很成功。这就是让人长出兔耳的药。”
“我就知道,所以说为什么要让阿求喝这种药啊!”
“我们家担当试验品角色的人自己就是兔子,没办法看出这个药有没有效。”
她的语气就像在说“太阳当然会从东边升起”一样理所应当。
“那就给自己实验啊,再怎么说也不能随便用在患者身上吧。”
默默摘下自己的帽子,帽子里藏着的一对兔儿立刻弹起来:“你也来一口怎么样?兔耳过半个月左右自己就会脱落的。”
“不要说把药剂的像啤酒一样啊喂,我绝对不会喝的,就算你说这是你的愿望我也不会喝的!”
“啊哈哈”稗田阿求显得很尴尬,“不好意思,八意医生?”
八意永琳从木盒里拿出另一个瓶子:“这是让你的身体变回原样的药,顺带一提,这个药的药效不会影响兔耳朵。”
瓶子里晃着绿油油的神秘液体,阿求接过瓶子,再次一饮而尽。
稗田阿求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很快,阿求就恢复到了我熟悉的身材。
“辛苦八意医生了。”
“哪里哪里”八意永琳应付道。
兔子耳朵的事情就不追究了吗!
八意永琳在我们的注视之中怡然自得地走出了房间,看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应该对阿求的兔耳负责任。
“沙酱和八意医生说话时的感觉不一样呢,你们认识吗?”
“嘛啊,那是另外的故事。”
我不打算讲下去,阿求也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