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云紫嘻嘻笑着,我很少见到她这幅样子。她现在的表情或许可以被称之为讪笑?
“哎呀,人家这不是怕灵梦酱无聊吗?”
“别这样说话。”灵梦抽出自己的手,好像刚摸了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一样甩甩手腕。
“啊呀,你也在啊。”八云紫看到我震惊的表情,随意地搭话道。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八云紫你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一瞬间八云紫的表情变回我熟悉的阴险老太婆特有的不耐烦:“切。”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八云紫的真面目,她就又换回了方才的温柔面孔:“哦呵呵呵,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呢。”
即使是学动画片里的贵妇笑,你也不会真的变成贵妇的哦?八云紫?
“紫大人……”
隙间另一端传来不熟悉的声音,我努力回想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八云紫的式神,一只很厉害的狐狸。
八云紫脸微红,她闭着眼,左手握拳轻咳两声,“咳咳。”
再睁开眼,她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你已经知道这次的异变是怎么产生的了吧。”
我点点头,灵梦已经告诉过我了。
八云紫靠着隙间的边缘,很惬意的样子。她把眼睛眯了起来:“我有个幻想乡的守护者应该知道的消息。”
灵梦眨眨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渴望听到八云紫的后文的神情。
“无趣……”卖关子失败的八云紫撇了撇嘴,“被幻想乡所遗忘的人,因为同样的原因回到了我们所生活的现实。”
说完,她把扇子合上,掩住自己的嘴唇,笑眯眯地看着我和灵梦。
灵梦提着御币,单手叉腰,吊儿郎当地斜视她的监护人:“不是你拉进来的?”
八云紫假惺惺地嘟起嘴巴,“灵梦这么冤枉我,我可会伤心的。”
笑煞人,老妪何故惺惺作处子态!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文,我“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灵梦捏着下巴,似乎正在思考八云紫说的话。
什么叫做被幻想乡遗忘的人?
灵梦想起琥珀川渊的某张符卡,她似乎能够将人变得“不存在”。
不对不对,灵梦自顾自摇了摇头,那张符卡最终被琥珀川沙证明只是对哲学思想的幻想完现。谈不上“被幻想乡遗忘”。
我也是幻想乡的一员,既然说那人是“被幻想乡遗忘的人”,那么作为幻想乡一部分的我肯定也遗忘了这个人吧?『想起这个人』似乎是个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八云紫为什么要特意来告诉我这个呢?
这似乎是一个无效的信息……
好吵啊,好像有谁一直在“灵梦”“灵梦”地叫。
灵梦终于抬眼,她看到我正在拍打她的肩膀。
我以为刚刚被无视而有些不满:“灵梦你发什么呆呀。”
灵梦拍开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我接着说:“紫说的那个被遗忘的人,我今天似乎见到了。”
灵梦来了些兴趣,她微微颔首,示意我讲下去。
灵梦: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情报,先听了再说。
我听到了哦灵梦,你在幻想里很没礼貌地称我为“这家伙”。
迫于实力差距我也不敢埋怨,只好顺从地说:“那个人眼下正在人间之里安详地睡着大觉呢。看外表是个乖巧的小孩。”
灵梦若有所思地点头:”还有吗?”
“嗯……”,我回忆着之前的细节,“她似乎有一把二胡。灵梦知道什么是二胡吗?二胡是来自中国的一种古乐器。”
“来自中国的古乐器吗”,灵梦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人不会是付丧神吧?”
八云紫展开自己的扇子,挡住半边脸,这样我们就看不见她的表情。
“看样子不是,从各种方面看都只是普通人。啊,对了,慧音说那个孩子拥有‘游走于幻想和现实的界限’程度的能力。”
灵梦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摆动双手澄清:“我在今天之前可一点也不认识她呀。”
“我没有在怀疑你,我只是在想——”,灵梦顿了一下。
八云紫趁机插嘴:“你和这孩子是不是撞能力了。”
我有些无语。
八云紫侃侃而谈:“你看,永远亭有一只叫铃仙的兔子,能力是操纵狂气程度的能力。然后还有一只妖精——”
八云紫用大拇指指了指神社的地板,“她的能力是使人发狂程度的能力。这两个能力很像吧,这就是撞能力的典型案例。”
我似懂非懂:“啊,嗯嗯。”
“在幻想乡,能力可是一个人人设的代表”,八云紫煞有介事地说着屁话,“还好铃仙换了个描述,改成了‘操纵波长程度的能力’,才终于避免了存在感降低的事情发生。”
我配合着八云紫:“这样呀。”
灵梦一言不发,看来已经回到自己的思维空间,把八云紫的话格挡在大脑之外了。
八云紫图穷匕见:“所以你也改个能力描述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对现在这个描述挺满意的呀。”
八云紫全然无视我的话语,自顾自地说:“我想想……就‘使人梦想成真’程度的能力怎么样?”
“不换”,我言简意赅。我学灵梦的样子叉着腰,这个姿势似乎可以增强气势。
“哎呀,一个两个都在辜负我的好意。”
八云紫退回到隙间里,留下我和灵梦两个人在神社门口吹着寒风。
“呐,灵梦,该回去了吧?”
灵梦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朝卧室走去。
我跟在灵梦后面,心里忽然莫名回想起八云紫刚说的话。
八云紫确实有很多恶趣味,但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单单为了打趣说这么长一段话的。
她一定是为了提醒我什么……大概吧。
我想起她说讲自己那段“能力论”时候的表情,觉得她完全就是纯打趣。
“唉,明天去寺子屋看看吧。”
这么想着,我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