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雨芷芊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对弯曲的角在光影中更显邪魅，她缓缓走近，蹲下身，凑到了雨芷芊的耳旁。
“这才对嘛！是时候抛弃那些不属于如今你的东西了，你是全新的，你是自由的，当下的，不要被这些垃圾堆里的东西操纵了，唯一该做的，是守护好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雨芷芊沉默片刻，微缩版的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是啊，事实就是如此，她拥有了梦寐以求的身体，也因此换来了如今的生活与人际关系。那些代价，或许残酷，或许痛苦，但过去的已成定局。
“如今的你，是明心慈信任依赖的姐姐，是明柯追求的女人，是正道领袖的伴侣。”
恶魔雨芷芊绕着她缓缓踱步，尾巴轻轻甩动，像是指挥棒一般伴随着语调：“那么，如此完美的开局，继续维持这一切，巩固这一切，利用这一切，为自己赢得更多的认可与价值——这才是你该做的，不是吗？”
“你要清楚，‘牺牲’这种东西，早已烙在命运的基石上。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别人而已。”
恶魔雨芷芊只是围绕着雨芷芊边转圈边说，但雨芷芊所听到的其声，则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没错，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她轻声说道，却透露着某种决心。
“但我只要还在，还好好地活着，就能让这些牺牲变得有意义。”
恶魔雨芷芊满意地笑了，走上前来，伸出双臂，抱了上去。
“唔”
恶魔突然地轻吻了自己。
一声轻响，那个吻是如此温柔，却又充满了力量。
“你干什么？”
被这恶魔版的自己猝不及防的一吻，雨芷芊猛地试图往后挣脱而去，满脸错愕地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除了额头多了双角，肤色苍白却又有些发紫。
“干什么？当然是被自己美得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恶魔雨芷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伸出手抚摸着另一个自己的脸庞。
“皮肤也好，细腻，光滑。”
说着，又把手移到了胸部。
“这倒是有些贫穷，不过这就是你，拼尽一切换来的，我很满意，满意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后悔。”
“你？”
雨芷芊此时却不在意恶魔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带来的异样感觉了，对这番话倒是有些疑惑。
“啊，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是你才对。”
“如此来之不易，珍贵，美好的，要牢牢的守住。”
说完，一阵轻风拂来，恶魔雨芷芊的身影逐渐消散，这片空间也随之沉寂，崩解。
雨芷芊回到现实，耳边传来明心慈平稳的呼吸声。
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少女，心境已是全然不同。
——
“起床了，起床了！”
清晨，与之前相反，明心慈边说着边摇晃着还在熟睡的雨芷芊。
“啊！”
在奋力摇晃了许久好，雨芷芊终于是猛地一起身，醒了过来。
在听到周围的声响只是零零星星后，雨芷芊带着些倦意的脸却有些恼火了起来。
“才那么少人开始收拾，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睡啊！”
她不满地囔囔着便抓着明心慈摇晃起来，以示抗议。
“谁让你之前害我做得好好的梦被打断了！这就是代价啊姐！！”
快速挣脱出来的明心慈一脸坏笑地解释。
雨芷芊听了，愣了一下，随即瞪了她一眼
“我那天可是等到士兵们都快收拾好才喊你起床的，留足了时间！”
说罢便甩开被子，将明心慈在地冲着痒痒部位就是一整惩罚。
“哈哈哈，姐，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明心慈一边求饶，一边笑得东倒西歪，显得却是有些乐在其中。
看着明心慈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雨芷芊心里虽仍有点不忿，但更多的是无奈和纵容。她最终放开手，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算了，算了，看你一天天姐姐姐的份上。”
“这还差不多。”明心慈得了便宜还卖乖，吐了吐舌头，然后迅速溜开，继续收拾行李去了。
二人醒来，都似乎有着什么默契般，没有提及昨夜的沉重，此时的小闹剧，也令其散去不少。
虽然雨芷芊抱怨着什么“等到士兵们都快收拾好才喊你起床”，但随着这短短片刻打闹，外面传来的收拾声便可以说明，这时间其实也没多久就是了。
休整了一晚的队伍很快便集结完毕，继续启程。
由于有了先前来时的经验，这返回的速度明显快上了不少。
胜利的余韵仍然在空气中荡漾，许多人神情轻松，说笑声不时从队伍的不同角落传来，兴奋地谈论着回去后该如何庆祝。
回到大营，正好是中午时分。
“幸苦了！”
驻守此地的士兵们见到袭扰军的归来，问候道，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看这程度，显然不是因为袭扰军的胜利。
“发生什么事了吗，那么高兴的？”
发现周围气氛都那么欢快，明心慈忍不住找了个近的士兵问道。
“哈哈，你们袭扰敌人后方时不知道也是正常，这关口一战，魔尊又败了！”
二女闻言，都微微一愣。
说着，那士兵高兴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见二女都有些惊讶，似乎是不敢相信在那么短的时间魔尊又失利。
那士兵继续说道：“这次还是多亏了我们的明柯大人啊！你们是不知道，那魔尊一登场，那天都黑下来了，乌云滚滚，惊雷不断，甚是吓人，不过待我们明柯大人一到，情势便立刻不同了。”
他说着眼中闪过无比的崇敬之色：“明柯大人真是勇猛无比，一到便是朝那魔尊冲杀而去，一身金红神焰，犹如第二道太阳，在这焰光照耀之下，那虚张声势地什么乌云，雷鸣啊都瞬间散去，这大冬天的，竟是有些暖意。”
“那么厉害！能不能说具体点啊！” 明心慈听得入神，见士兵有些停顿，忍不住追问。
士兵咽了咽口水，有些遗憾地回道。
“他们不久便战至天空云朵之上，我们这些小兵是不可能知道什么细节的了，只知道阵阵光芒不时穿过云层，照亮大地，还有声声巨响，比那寻常雷鸣震撼数倍，我们那时感觉心脏都在颤抖，没过多久就见那魔尊率先返回地面，一脸黑，随即下令直接将那大军都撤回去了。”
魔尊又败了？
如果说天河一战，那些追随魔尊的人还可以辩解说，正道只是占据地利，因为天河这道天堑，险要，以及仗着人多才惨胜。
那么这次惨遭败北的时间之短更胜以往，连手下的军队都没怎么动手便撤去，实在令人难以辩驳。
“说的不错，将我们明柯大人的英姿记得如此清楚，给，赏你的。”
雨芷芊微微一笑，满脸赞扬的神情，递出一盒丹药。
“这是能迅速恢复伤势的治疗丹药，奄奄一息也可迅速恢复如初。”
“太感谢了，这位大人！”
士兵见这盒子的精巧便知雨芷芊并非寻常之人，双手边接着边练练感谢。
雨芷芊笑了笑，心中却疑惑起来。
这魔尊面对明柯败退得如此之快，且同一时间，自己在那幻境醒来后却在那看到了魔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