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iogenesis(“无生源论”,又称“自生论”或“自然发生说”)认为,生物可以随时由无生命的普通物质转化而成,或者由另一些完全不同的物质产生。中国古人所说的“腐草生萤,腐肉生蛆”;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有些鱼由淤泥及沙砾发育而成”;中世纪一些人认为的“树叶落入水中变成鱼、落在地上则变成鸟”等,这些观点都属于无生源论。无生源论早在数百年前就已被推翻。但2024年的“异生”事件却迎合了这个理论,并彻底粉碎了人类的世界观。
许多原本没有生命的物体在未知物质的作用下转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生物,这些生物被称作“异生物”,作为其本体的物件则被称为“异生体”。物件的精密度越高,所变化成的生物就越类似人类。
异生物普遍具有科学所不能解释的超能力。
物件所化的异生物的习性与物件原本的用途有高相关性,于是各地的军械库在那之后几乎成了生命禁区——枪械等武器所化的类人生物对人类似乎具有攻击性,并且依然保有着“枪械”的能力,甚至其余没有获得生命的武器也受其掌控,它们组建了“军团”。不过好在不能自主行动的异生物无法离开异生体原本所处的位置太远,不然人类早该因此灭绝。
具有移动能力的异生物,如汽车、飞机等普遍还算较为温顺,基本没有对人类展现出过强的攻击性,军事用汽车、飞机等大多数也主动投靠了剩余的人类势力。
“军团”与人类两方势力相拮抗的同时也各自都有内鬼,叛变的“人奸”们觉得“异生”是场天启,选择帮助不能自主移动的军械异生物们转移阵地;从“军团”中出逃的一些原本不是大杀伤性武器的异生物们则选择为人类提供情报与武力上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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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城市在战争下化为废墟,最终几乎只剩下了一些大国的首都或经济中心在人类联邦的守护下依旧保持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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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星的父母在她十岁时在一场“军团”袭击中罹难,只留下她一人。如今她已经十八岁了,早早辍学的她干起了类似一种佣兵的工作,与佣兵的区别只在于没有雇主。她与一把异生体步枪相依为命,靠着击败弱小、落单的“军团”个体后将从其血液中提取的异结晶交给人类联盟换取的报酬维生。
常年独自行动,与这些人型生物为敌,使得她的个性变得越来越冷漠。
一个下着微雨的清晨,她像平常一样从一处搭了帘子的破败门面房中走出,背着包、披着雨披,在步枪异生体的指引下沿着安全的区域探索着城市废墟。
“这片区域还剩下这两条路没有走过了,对吧?”,她一边用手指着两条街道的路口一边轻轻敲击着枪身问到。
“是这两条没错,你打算先去哪条?”一个女声从枪身中传来。
樊星盯着左手边路口,可能是少女的第六感作祟,她总觉得这条路的尽头一定有什么对于她而言算得上是惊喜的事物。于是她便向着这边走了过去。
“左边吧,我没来由的觉得里面应该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我。”
樊星见雨势并不大,便摘下了雨衣的风帽,任由细雨浸湿她及肩的黑发。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型低精度异生物探测仪——这是一种类似盖革计数器的设备,在探测到未记录的异生物时便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仅仅是研究如何探测到异生物就花费了科学家们十三年的时间,更别说逆向解析“异生”背后的过程与原因了。
别在领口的探测仪持续发出着代表最低计数的低频声响,她缓步像越来越窄的街道深处走去。
随着樊星进一步的深入,远处的一阵钢琴声在她耳中渐渐变得清晰可辨。
樊星手中的枪似乎有些胆怯:“呜...别是什么年久失修的收音机之类的,感觉那种东西怪瘆人的...”
“是异生体的可能性明显更大吧...”樊星有些无力吐槽。
探测仪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反应,但她似乎离那阵悠扬的琴声越来越近了,听声音,那似乎是由真正的钢琴发出的乐音。
在拐过两三个墙角后,樊星在这条路的尽头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一个白衣黑裙的白发女人,正坐在巷尾那堆废弃的管线中央,弹奏着面前的一架钢琴。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右手不自觉的摸上了挎在身前的枪。
探测器依然只是每隔一秒发出一次象征待机状态的咔哒声,樊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窈窕的背影,不露声色的检查了探测器。
(没有问题?!难道...)
樊星紧张的盯着那道身影,不知不觉间乐曲已然结束,女人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后的袅袅余音回荡在狭窄的巷道内。
空灵、清雅却带着些许俏皮的女声响起:“...话说现在不应该为我鼓掌才对吗?”
说着,那女人站起身,转头用一对深邃但似有流光的黑色眼眸看向正警惕地摸着枪的握把的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