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睡的很不好,每次醒来的时候身上都被汗液浸透了,好似摔倒在泥水里面,头发衣服乃至内心都沾染了污秽。
我想我一定是做了不好的梦,起床的时候眼皮像是胶水粘好了一样,睁不开来,心里总残留着梦的韵味,眷恋的不舍的奇怪的韵味...
精神世界里一片雾茫茫的,看不清远方,就算是有两三点微弱的灯火,我也会下意识的忽视不见。
我深刻的知道我正在清醒的掉进深不可测的地狱。
偶尔仅存的一丝理智会带给我一阵一阵的后怕。
......
“还可以回头...还来得及...”内心总有着这样的声音,另一个世界的我,一个被寄托着希望期许,大家喜爱的普罗涅这样说着。
可我本能的追求着爱--也许是爱,也许仅仅只是自私的一厢情愿,只是追求着能填满身心的感情。
我自认为对物质没什么追求,所以构成我小小的幸福的只有三种最常见的情感--亲情,友情,爱情。
当爱情的激情平淡于生活的平凡,升华成血溶于水的亲情,我也没觉得缺少什么。
或许这是爱情更高的形态,圣洁成亲情的爱情,没有危险迷人的美丽,却是最温久的陪伴。
再看看我的身边,我如今还剩下什么?
我看着世界慢慢夺走我的一切,偏执而又极端的认为我一样都没有剩下了。
真是卑鄙...
不仅仅是世界...
趁着我夫君死去,女儿离去,寂寞渐渐填充满我的生活的时候,闯入我生命的耶格,他又算得上什么?
对我那么温柔,对我许下那么多的誓言...
他没有成为我的友情,又没有长久到成为我的亲情。
那么,他只能成为我的爱情,不是吗?
......
......
我似乎是这样认为的。
谁都可以可以轻易地反驳我,训斥我,指责我。
我堵住心灵的窗口,不想看不想听不想再去接触...
我不想重蹈复撤,不想要看着可以成为我最后生命稻草的人再无缘无故的离开了。
我这次想要自己握住自己的幸福。
在这个从情感投射到现实里,整个都血淋淋,疯疯癫癫的世界。
我有我自己的正确。
也许,我是疯子。
不,在大家眼里,我早就是一个疯子了。
......
......
“耶格...”我的指甲深深刺进耶格的皮肤里面,陷在其中,慢慢的向下,留下许多血淋淋的划痕,这是我给他留下的小小礼物。
我满意的看着全身布满我的抓痕的耶格的身体,这仅仅只是一小步。
等到我们安居下来,我会慢慢的挑断耶格身上的经脉,让他再也无法动弹,吃饭喝水解决生理需求,全都交给我,身体彻彻底底的属于我。
再然后,我会封闭他的五感,让他的心灵也独属于我。
首先是他那双眼睛,每次都好像散发着光芒的黑漆漆的眼珠子。
我会把它挖出来,让耶格活在和我一样黑漆漆血淋淋的世界里面。
再然后是他的耳朵,他的听觉。
我会用水...不,或许是胶水,永远永远的封锁住他的耳,他不准听见外界的一切声音,耶格只用感受着我心灵的声音,那就够了。
砍掉舌头...消除味觉。
堵住鼻子...只用记住我的味道就好了。
呼吸用嘴就好了吧?
最后的最后,是他的触觉...
我有办法,我知道一种可以麻木人身体的药。
我可以搞到的,我会每天都注射给耶格的...
他连触觉都不需要,他不用,不需要去感受这个世界。
只要有我就行了。
只要心灵感受着我无私的爱就好了。
耶格,你真幸福...
有一个为了你可以做到这样的爱人?
......
等到我们渐渐老去,不知道共度了多少欢乐时光的时候,我们一起拥抱着,再一起死去,幸福的死去。
我会让耶格先行一步,随后我就会来。
我的温柔...你要好好珍惜啊...耶格?
啊...爱人之间会做的事情,我们一件也不会落下。
也许我们还会有一个孩子,不过生下来是对他的折磨。
不会存在的。
......
......
兜兜转转了好久,中途也有不少怀疑我们的人,不过都被我很好的搪塞过去了。
还没有被追上,就要快了...
就要到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地方了。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我的愿望。
快要实现了。
不会有人打扰的,不会失败的。
......
路过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快要废弃的教堂。
我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什么样的神明。
颤颤巍巍的神父接待了我。
我告诉他,我想要为接下来的旅程很虔诚的祈祷。
我给了神父一笔可观的钱。
我被允许着,五体投地的,跪倒在不知名神明的面前。
“神啊...请允我幸福...”
我哭泣着,久久不能起身。
神父犹如槁木的手扶起了我。
他深深凹陷的眼窝里面蓄满了混浊的泪水。
“孩子...神,一定会允你幸福...”
“这是神,祂欠我的。”
我双手合十,望着彩窗,嘴里喃喃自语。
纯白的长裙沾满了灰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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