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牢牢的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小而逼仄的阁楼里面,却连我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着像是深深沉入不见天日海渊之下的孤寂压抑。
“赎罪...告解...”我无意识的呢喃着。
眼前的女人打破了这一让我安心的孤寂,她的脸上带着讥笑,半分薄凉半分怨毒,撕扯着略微沙哑的声音,凭依着高高在上的神明,“赎罪?怎么赎罪?你没有良心,没有悔意,作践生命...你感觉不到任何赎罪时候的痛苦悲伤...我要你赎罪干什么?”
“那你就快点杀了我,去折磨我,来虐待我。”我祈祷着,期望着发挥着自己生命最后的价值,哪怕是去取悦别人,满足别人扭曲的爱好兴趣,变成他人抱负过后的快感。什么都不去思考,什么都不去想,活在自己虚伪的另一边的世界里面。
“不要...我才不会让你解脱...”她这样残忍的说着。
“......”我不再说话,孤独的抱住自己,生命消融在一片虚无当中,没有价值,没有意义,没有多数人定义的种种,连同一切文字概念思想全部全部哑语。
“...你的女儿很着急呢?”
“......”心脏作痛,灵魂里是消不去的哀伤。
“耶格的父亲,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了哦?你是西索叔叔的好朋友,没错吧?他会怎么看你...怎么指责你...你的女儿又会怎么看待你这个疯子?”
“......”
“你自己没了心没关系...但是有人会为你感觉到悲伤痛苦哦?呵呵呵呵...”她轻蔑的笑着,知道我心里是怎样想的,身穿着好看的神官服,本应该慈爱的抚摸世人抚慰痛苦的手此时却吝啬的藏在身后,代表了神明,不愿意给我宽恕。
我呼不上气,即便一直一直逃跑着,哪怕无视了三观底线,抛弃了自己的生命,我也仍然不想让别人,让本应该幸福的活在正常世界里的人,让我的亲人朋友为我这样一个人感觉到悲伤。
无法言说的痛苦包裹了我,我真的好希望自己从来都是茕茕孑立,从未有过幸福,生活里并未有过色彩,这样当我自私的想要离去的时候,不会感觉到这样痛苦...
“...不要,不要这样...求你了,你就在这里杀了我好不好...”我哀求着,不想看见自己牵挂着的人会为了我感觉到悲哀,也不想面对她们质疑的怜悯的眼神。
“嘿嘿嘿...所以说,你还是有心的嘛...还是会感觉到伤心对吗?”
“......”
......
......
从那天以后,我就一直被关在黑幽幽的阁楼里面,感知不了时间,暗无天日,甚至连一点风,一点光也摸不到感觉不到了,那扇小窗也被黑色的布料遮了起来。
我拒绝吃东西,拒绝喝水,想着哪怕是极端痛苦的死去也好,快点快点死去,不想再面对现实。
但是囚禁我的女人她知道我的心思,每次都是带着描述不了我根本无法理解的怨气殴打着我,嘴里对我吐露着污言秽语,直到我遍体鳞伤的昏死过去,再给我喂下吊着一口气的食物。
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憎恨我。但想了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又觉得无所谓了,谁都可以像她这样对我施以极刑。
被打的时候我总是期望着她更加用力,最好是控制不好力度让我一命呜呼好了,这样也太幸运了。
但她控制的好好...
我根本死不掉。
只能一遍遍的去品尝已经熟悉够了的疼痛。
骨头断了又被接好,血流干净了又被神术治愈,两只只眼睛被打的看不清东西了,几天后就瞎了。
四肢都没有知觉,一只臂膀好像是被砍断了又被接上去,她好心留着我暂时完整的躯体。
我该谢谢她吗。
......
......
“哎呀...好像做的有点过火了...”她不带温度的说着好像可怜我的话,一反常态的带着点后悔,“嘿嘿嘿...让你的家人看见你这个样子,搞不好要和我拼命呀?”
“......”
“别装死,说话?”
“这是...我的赎罪吗?可不可以...就这样结束...不要,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你以后也可以正常的生活...”
“才不是哦?这只是我对你的小小惩罚...而且,我才不想放过你...我想看看你关心的爱的人痛苦到不堪入目的表情...嘿嘿嘿...”
“对不起...你一辈子的负面情绪都撒在了我的身上,对吧?这之后,请你,多多爱着别人。”我默默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无力反抗,只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希望她多多怜悯着别人。
“我当然会...我可是圣女哦?”
“嗯...”
虚无,飘渺,什么都,不存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