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恩，别胡闹了。”一直沉默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的阿尔麦终于开口了，他端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上了白色印有花纹的餐巾，站在一旁的彼列为他端上一小盘带着血，圆润的新鲜人鱼卵。
“父亲...姐姐她，好奇怪。”
泽恩带着点委屈，忍不住说着，捏紧了手里抓的一大把鱼卵。
“少爷，够了。”彼列弯下腰，手里拿着白布，擦拭着餐桌上喷洒的到处都是的鲜血，收拾着可怜人鱼的各种残渣肉块。
“......”
泽恩撇了撇嘴，一脸不爽的坐了下来，随手将鱼卵放在小盘子里，放到自己的面前。
“你的，这份。”彼列也为我送上了一盘，并且贴心的递给我一张餐巾，离开时贴近了我的耳朵，警告着，“不准，弄脏，衣服。”
“...知道了。“我盯着盘子里晶莹剔透的珍珠，带着血闪着妖艳的光，好像还升腾着热乎乎的气。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彼列走来走去啪嗒啪嗒的声音，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肢解人鱼尸体咔擦咔擦的声音。
彼列肢解的手法，很娴熟...不到十分钟就处理好了美丽的人鱼小姐。
他拿起杯子，放着留有余温的血，为我们每个人端上了一杯温热带着点蓝色荧光的血液。
人鱼储藏着鱼卵的部位也被掏空了，彼列很小心的收好鱼卵，放在特制的容器里面，然后拿起人鱼小姐分离的头部，撑开她已经永远合上的眼睛，略微用力，抠出两颗无神的没有一丝光彩的蔚蓝色眼珠。
破开胸膛，掏出那颗失去活力的心脏，这时候倒是万分温柔的把这颗心脏放在桌子的中心。
......
彼列准备好自己的一份后，坐在了阿尔麦的对面。
四个人就这样围坐在餐桌的四面。
中间摆放的是人鱼之心，每个人前面放着人鱼之卵，人鱼之血。
至于人鱼之瞳...
“这次...轮到姐姐了吧？”
“诶？”
泽恩的话让我呼吸一滞，什么东西...轮到我了？
“上次是彼列么...这次确实是你了。”
阿尔麦看着我，不容置疑的说着。
彼列将盛有两颗人鱼之瞳的短脚杯放在我面前。
“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阿尔麦敲着桌子，这样命令着我，根本不容反抗...
“先饮下人鱼之血...”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我不能这样...
“跟着话，做。不然，杀了你。”彼列直言不讳，我能看到他的惨白面皮已经开始蠕动变红，下一秒就要变成恶鬼，一剑了却我的生命...
“呜呜...我...我做...”
“哈哈...你什么情况啊？好好笑，出去一趟把脑子搞坏了吗？”泽恩大声嘲笑着我，恶劣的本性此刻不加任何装饰的表现出来，直到阿尔麦又瞪了他一眼，他才安静下来。
“喝...”阿尔麦又催促了我一遍。
“......”
时间仿佛冻结了，一时间脑子里想过好多东西，最后还是想到了维特。啊，原谅我，我只想活下去...
......
发着抖的手拿起充满了罪恶的玻璃杯，颤颤巍巍的嘴唇贴在了杯口，真的要喝了...发着荧蓝色希望之光的人鱼之血，迫于三个人的压力，我抬起杯子，闭起眼睛，喉咙咕噜咕噜作响，一口饮尽这杯罪孽...
意外的丝滑，一点不像人血一样黏黏糊糊...它顺着食道，来到了肺部，虽然仿佛有着余温，升腾着热气，却在肺部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最后来到了胃部，不可思议的灼烧起来，翻江倒海...好痛苦，好痛苦啊啊...我流着冷汗，摸着肚子，心理上身体上双重的不适。
“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血淋在鱼卵上面。”
阿尔麦扔给我一把精致的匕首，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
“......”已经，回不了头了，是吧？
拿起匕首，对着娇嫩洁净的手腕，轻轻的一割...小小的痛楚攀附着神经而来，闪电般流过脊髓，传到大脑，我的血就这样，淋在妖艳的鱼卵上。
“好...一颗一颗，满怀虔诚的，吃掉。”阿尔麦满意的点着头，待我血流尽后，立马这样说到。
“...满怀，虔诚？”搞不懂...
一颗一颗的，用手捏着，也不管血肮脏与否了...吐出红嫩的舌头，小心的捏着鱼卵放在舌尖，再吞下肚子...说实话，什么口感都没有体会到，只是一直机械的重复这个动作。
我就这样慢慢的吞咽...吞咽，直到盘里的一堆鱼卵全部消失，只剩下一摊留在盘底的血，混杂着人鱼血和我血的污渍。
“...嗯，接下来，分食吧。”
“...什么？”
泽恩开心的跳了起来，用刀狠狠地划了一大块的人鱼之心，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彼列和阿尔麦紧随其后，各自分了一小块的人鱼之心。
而我，只能不情愿的，叉起他们剩下的肉块。
“......”
他们开始进食。
泽恩吃的很着急，大快朵颐，一边饮着血，一边大口撕咬着心脏，旋风一样把鱼卵吸进嘴里。
阿尔麦斯文的多，拿着刀叉，不紧不慢的吃着，偶尔饮一口血，似乎还在品味着回甘。
彼列...脸上变化出了触手，一瞬间就全吃掉了...我甚至还没看清楚...彼列吃完以后就用眼睛盯着我，威胁着我...好可怕。
我...我也要吃...
恶心恶心...痛苦痛苦...
......
阿尔麦优雅的擦着嘴角，舔了舔嘴，对我下了最后的命令。
“人鱼之瞳，一颗吃下去，一颗用手捧着。”
“......”
“快...”彼列附和着。
“做不到。”
“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瘫倒在椅子上，望着蓝蓝的天，心灵不堪重负。
彼列站起身，粗暴的扒开我的嘴，把一颗眼睛塞了进去...
我反抗不了，大大的眼瞳卡在小小的喉咙入口，咽不下去...太大了，要窒息死掉了...
“呜呜...呜呜呜...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
双手捧着剩下的那一颗圣洁的眼瞳，蔚蓝色诉说着平静的眼瞳...
牙齿咬碎了...那颗眼睛里面，是不是还有她的泪水，好咸...咽下去了...
阿尔麦轻轻的笑了。
“欢迎你...新生的你...加入到我们的世界。”
“仪式...很顺利的完成了。”
“祂...回应我们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