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身后的枯藤树枝蠕动起来,对准着祈音的后背就狠抽一鞭子,剧痛透过衣服直达皮肤,祈音疼的龇牙咧嘴,哭丧着脸跑的飞快,把铁骨铮铮的豪言壮语忘却的一干二净。
然而更为诡异的还在后头,他没跑多久,枯枝败叶幻化而成数个人形,以更快的速度冲到他面前拦住去路,各个都手持藤鞭面目狰狞,发出了嘶声厉吼:
【你意志不坚定!还想娶雪儿?你给我滚蛋!】
说完又是数鞭子猛抽而来,“啪嗒啪嗒”的应声打在祈音身上,剧痛袭心之下他龇牙咧嘴,面色难堪,若不是靠着一丝迎娶柳凌雪的执念坚持,只怕会当场疼的晕厥过去。
他认定一个方向,大跨步飞奔逃去,却不料身后风声锐啸,那几个人形枯叶身如鬼魅,总能在视线所及之处突然冒出,手持藤鞭狠狠抽打。
活活忍受数鞭后,祈音悍然回头,面目凶狠地怒道:
“妈的!当本公子好欺负!?”
说完忍痛对准人形枯叶连劈数掌,掌力蓬勃迸发,却如同无物似的穿透心魔具象打在远处的树干上。
“干!是幻觉!它打我有实体,我打它没有实体!”
祈音扭头就跑,未跑出多远脚下就是一紧,他反应过来已是天旋地转,竟是心魔具象以树藤为链,将祈音凌空倒吊了起来。
一众心魔具象发出桀桀冷笑将他围拢起来,各个将藤鞭高高举过头顶,眼看要被抽成麻花,被吊在空中的祈音惶恐至极,吓得鼻涕眼泪横飞,只能摆出一副求饶的面孔,带着哭腔朝着心魔具象哀求道:
“就这?”
心魔具象是内心执念幻化而来,具有一定的灵智,是对应试者意志的内心考验,听到祈音的嘲讽变得更加愤怒,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密集而凌厉的藤鞭铺天盖地的打在祈音身上,他疼的眼泪鼻涕蹦出,撕心裂肺,哀嚎不已,痛不欲生,皮开肉绽,生不如死,却依旧践行着铁骨铮铮好男儿的誓言,嚣张跋扈的蔑视嘲讽着:
“就这?!”
“啊啊啊!!!就这?!”
“就这?!!!”
“就——这?!”
“就这????”
“啊啊啊啊啊!就这!!听到了没!就这!就这!!!啊啊啊!!就这!!”
……
苏绿茂刚进入幻魔天境,眼前就冒出了浓浓的黑色雾气,妹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雾中,他心中无惧,步行一段时间后,眼前枯枝败叶腾空而起,凝聚出了数个手持藤鞭的人形物体,冲着他怒声嘶吼道:
【你还想为苏家报仇?!你还不配!】
面对如此怪异的心魔具象,苏绿茂虽感到害怕,却很快镇定起来,想起妹妹教她的后门口令,冲着它们喊道:“尊主助开,心魔免来!”
话音刚落,那数个人形枯叶如同失去了所有力量似的坍塌散开,化作淋漓碎片。
苏绿茂这才收起后怕情绪继续朝山后走去,不多久就遇到了妹妹,二人都用后门口令顺利通关。
通过几个山间隘口,眼前豁然开朗,在一处光滑如削的岩壁下,柳乐贤正矗立其中。
当他看见出来的两兄妹率先出来时,只觉得无比诧异,他们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的幻魔天境的?
心魔具象是应试者内心执念幻化,期间会不停地攻击应试者,以执念磨砺毅力,只有得到了心魔具象的认可才能通过,可他们二人却能如此之快的通关,唯一的可能是——他们心中了无牵挂,执念不足以凝聚出心魔具象。
如此纯洁道心,必定大补!
柳乐贤笑容中带有一丝残忍,指向身后的洞穴说道:“二位道心清明澄净,实属难得!苏公子请随我来,最后一关的考验就在洞穴内!”
苏绿夏很清楚,山洞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准备生啖道心的尊主。
没有汲取到“道心始韵”,没有练成噬心墨莲决,尊主的一切计谋都已落空。
当看见柳凌雪依然没有踪影时,苏绿夏心中怒火已经燃烧起来,她真的很想撕破脸皮和柳乐贤恶狠狠地干一场。
可理智告诉她,得先确认柳凌雪的安危。
“且慢!”苏绿夏拦住了准备进入洞穴的哥哥,锐目望向柳乐贤,质问道:“柳宗主,我想先见柳凌雪。”
柳乐贤眉头一皱,冷目看着她淡然说道:“小女的认可就是最后一关,苏小姐若想见她,可以随你哥哥一起进来,老夫……”
“柳宗主!”苏绿夏打断他的话问道:“你也别装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在乎不在乎柳凌雪?!”
柳乐贤并未料到会被如此发问,当即身子一震,面上神情难以形容。
半晌之后,他的神情变得警惕起来,问道:“苏小姐,你是不是知道山洞里有什么……”
“你先回答我!柳宗主!你到底在乎不在乎柳凌雪!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父亲的自觉,就把柳凌雪放出来!”
“看样子,你是知道了什么啊……是那个和尚告诉你的吗?”柳乐贤双眉渐渐皱了起来,同时眼中锐芒一闪而过,神情已是与往日迥然不同,即使是被逼问女儿的下落,脸上亦无一丝一毫仁心慈悲,冷声说道:
“罢了,演戏真的很累……反正眼下没有其他人,接下来老夫做什么都由不得你们了!”
话音刚落,柳乐贤身上青光大盛,瞬间浓厚的杀意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一点青芒从他指尖乍然点亮,须臾间化作一道青色剑气直射苏绿夏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苏绿夏翻身跃上,那枚青色剑气以不容间发之际从脚底擦过,但闻身后“砰”的一声巨响,泥土砂石如雨点般漫天掉落,他轻描淡写的一击竟炸开个三丈有余的坑出来。
见柳乐贤对妹妹出手,哥哥身子一震。
这一刻,他压抑了整整八年的仇恨在瞬息间点燃,嘶声怒吼之间,滚滚气浪从体表喷薄而出,连脚底下的岩石仿佛都难以沉受如此压力,竟在须臾之间炸裂开来。
“柳乐贤你这老贼!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