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书生笑的猖狂，此刻他心里压根没有烦恼。
他又不傻，从脐橙宁死不屈和宋玉珏倔强至死的表现来看，要眼前这个女人“出卖同伴”是不可能的事。
他只乐于看见苏绿夏在“生存”和“情义”间折磨，那种痛苦纠结的心情就如同珍馐一样值得回味。
然而下一秒，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但见苏绿夏指尖点燃剑芒，毫不犹豫地刺了脐橙的下巴，剑刃圆而一划，没有丝毫犹豫就把她整张脸皮分割开来。
“呜呜呜……”
感受到巨大痛楚，尚有一口气息的脐橙在晕厥中发出了凄惨的呜咽，然而苏绿夏却悍然伸出五指，铁石心肠地将她脸皮扒了下来。
生生撕扯下来的脸皮还滴落滚烫的鲜血，身下的脐橙已经奄奄一息，如此绝情女子令鬼面书生大为震撼，从她干净果断的动作来看，她似是没有一丝怜悯。
“好！好！好！”鬼面书生不禁赞赏叫道：“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杀伐果断，快意恩仇！不愧是我的好义女！”
苏绿夏面无表情地将滴血的脸皮递给鬼面书生，从她近乎绝情的表情来看，她当真是将人性中的善良给抛弃了。
鬼面书生扯掉斑驳腐朽的脸皮，将脐橙的脸皮贴了上前，不消片刻那张新的脸皮就融入血肉之中。
他身子微颤昂首深呼吸，修罗鬼面亦在此刻荡漾起古铜色的微光，整个人徐徐脱离了地面悬浮在了空中。
末了，鬼面书生身体骨骼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竟是全身血肉如有生命力般蠕动起来，体型也在极速缩小，不消片刻他的身形缩至与脐橙无异，就连那张贴在脸上的脸皮也完全融入到他身体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鬼面书生落在地上，此时再看他除了蓬松的白色长袍略有出戏，整个人与脐橙已然无异！
“纵然只见过一面，义父我都可以用修罗鬼面幻化万象，不过强行幻化出来的样貌会消耗大量真元，最好的办法是夺舍他人的脸皮，可惜啊，夺来的脸皮也只能维持一个月，坏掉了就只能换新，这也挺麻烦的……”
鬼面书生开口刹那更令人吃惊，他的声音、气质已经变成脐橙的了！
直到这一刻苏绿夏方才明白鬼面书生这个绰号的含义，武盟不需要知道他真名真姓，只需要知道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何况他并没有真面目。
他可以是任何面貌，可以取代任何人，一旦夺舍了他人脸皮，不但体貌特征能巨细无遗的复刻，就连声音也如出一辙！
他比噬魂魔教的人更为隐秘！
难怪能从武盟眼皮子底下逃亡八年，若不是为了争夺玄阴地母果晋升重天，他大可以苟活一辈子！
“苏……苏小姐……”
身后的脐橙微弱的声音，本是令人心碎不已的呢喃。
然而此刻的苏绿夏内心中最柔弱的那一部分已经麻木了。
她必须得冷静，冷静到没有一丝怜悯和仁慈。
这是虚拟的世界，只要从鬼面书生口中套取到驾驭神器的办法，回到现世方有一线生机。
可当苏绿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脐橙时，她又万分的后悔，看着她如此凄惨的模样，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残忍的撕碎了。
“脐橙，我发誓……最后我们都会好好的，你睡一觉吧，醒来后我们就回到了黑谷出发前的那一刻。”
“嗯……”
“还有，我会替你报仇的。”
脐橙没有说话，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她没有发出一丝悲鸣的，不吵不闹，没有任何埋怨，就这么安静的咽了气。
鬼面书生自然是听到苏绿夏冰冷如刃的话语，若不是有“醒来后我们就回到了黑谷出发前的那一刻”这句荒唐至极的话，那份言辞凿凿的复仇宣言显然是所指自己。
“真有意思，你居然跟一个死人承诺会复仇，你复仇的对象该不会是义父我吧？”
“义父大人明鉴，一通胡言乱语罢了，纯粹是告慰亡者。”苏绿夏摆出一副冰冷至极的模样，恭声说道：“义父大人该不会真的相信有时光倒流这么荒唐的话吧。”
“下次可别这样说了，义父我不高兴。”鬼面书生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
“义父现在就把多年来领悟到驾驭神器的心法口诀《驽神诀》告诉你，能掌握多少就看你的天份了，当然啊，我并不指望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答应告诉你纯粹是履行约定。”
“女儿明白！”
“那你可听好了！”鬼面书生沉吟片刻后，说道：“驽神秘法，在于灵之给予，在于魂之相融，在于神之**……”
接下来鬼面书生将《驽神诀》口诀念了出来，洋洋三千余字，冗长难懂，难怪他会说不指望苏绿夏能学会。
当鬼面书生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视线中弹出了系统的对话框：
【叮！检测到驱动上代古修神器功法《驽神诀》（残），是否录入系统？】
【是/否】
【系统提醒：宿主身处虚拟的推演世界，一旦宿主死亡或超过三十天推演世界，将携带记忆和域值自动回归现实世界，录入到系统中功法将被重置】
【系统已升至第二阶段，宿主可以消耗5000域值，将《驽神诀》完整版暴力推演出来】
果然啊，这份口诀是个残谱，想获得完整版驽神诀还要花5000的域值。
鬼面书生逃亡八年研究修罗鬼面，倒是被他无中生有，领悟到了如何操控上代古修的神器的皮毛技巧，令他拥有了部分神器的能力。
有一点他说了大实话，鬼面书生能教苏绿夏《驽神诀》纯粹是履行约定，因为从始至终，他都对自己很是警惕，他压根就不相信苏绿夏是真心拜他为义父，甚至可以说，他不相信苏绿夏能活着走出迷雾森林。
能留着自己的一条命，纯粹是想吸引同伴回来营救罢了。
有了万年玄阴地母果，他自是不会放弃这份机缘，一旦有合适的机会，鬼面书生将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做成生祭品。
“是！录入系统！”
【叮！您已学会《驽神诀》（残）！】
【技能介绍：驽神诀（残），学成后将自身一缕气息特性融入到上古神器中，可强行上代古修神器绑定神魂，建立仆从关系。一旦与神器绑定将获得部分神器的功能】
【是否花费500域值升级《驽神诀》（残）】
【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