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晨曦的轻风中。扑面而来的温热触感,耳根脸蛋暖洋洋;缭绕指间的清水精灵,顽皮舞蹈滑嫩嫩。
莎啦啦,莎啦啦啦。
香甜棉花糖使坏耍任性,真叫人伤脑筋。我赌气将她一口吞下,这丝柔洁白的脚踏之地竟破开一个大洞。
任由身体被重力牵扯着自高空坠下,瞧瞧那些棉花糖妖精的胡闹恶作剧,现在他们笑的有多开心!
以红蓝为主色调的两轮万花筒不断旋转绽放,消散的边缘衍射出赤橙黄绿蓝靛紫七色。那些个蹦蹦跳跳的小妖精如同老式电影胶卷一般,在视线中央舞蹈。
自由落体的煦煦微风包裹着我向后流逝,心旷神怡和惊险刺激的体感让人禁不住沉溺在无际的高空。
揭开云幕,一座被元素精灵萦绕的华灯城堡赫然坐落在我眼前。那是一座由数层高墙包围的城楼,就算是从这高空也无法看清其内部的样貌。
但是,我有一种预感:那隐藏其中的伊甸一定会带给我十足的开心快乐。要问为什么的话……矗立在一整片糖果巧克力之森中央的粉白色堡垒,饰以五彩雕绸缎带,交织着摇篮乐的音符跃动于平台之上。这番梦幻美丽的景色,哪怕只是纯粹站在林中看着城墙发呆也颇有一番趣味。说不定,那城堡中还居住着美丽的公主殿下。
这样想着,我纵身跳入朝蓝天张开大口的彩糖森林,不顾发丝凌乱,不顾衣褶翻飞。落地瞬间,棉花糖妖精们承托着我的肩膀,脚尖轻轻点在香甜大地上。
莎啦啦,莎啦啦啦。
顽皮捣蛋的小鼠绅士拨开糖纸灌木,摇摇又晃晃,伸出他的手。怪怪的样子友善又可爱。
一起来游戏吧。
心中早已经等不及了,完全准备就绪,请带我开始这段奇幻幸福旅程。
踏入芬芳甜美的林间小道,宛如人偶士兵一般的队列朝着那城堡进发。在这异色桃园乡,看着不同往日的光景。静静散步,摇晃的脑袋空白一片,干枯的手脚像提线木偶向前摆动。
迷路的犬卫叔叔,你想要去到哪儿?可爱的猫咪先生,要不要一同去往美丽公主的城堡?
外城墙上贴着的反光玻璃中盛开了一大片,哎呀哎呀,好漂亮的蔷薇花。
爱说谎的斑鸠小姐,偷偷摸摸躲到哪里去?盛装打扮的西洋娃娃,快快为我们打开城堡的大门,为大家穿上洋装。
不听话的公主发出布偶一般的俏皮音效,不肯让我近身。乖乖听话快跪下,那鲜红樱桃圆滚滚,看我小小一口咬碎她。
荡漾着剑鞘撞击的金铁交响声,有谁来到公主身边,只听见厉声呵斥,甜美梦境全消失。
好痛、好痛。
我还不想醒来。
***
“芙蕾雅,你没事吧?!”
“我没关系的。谢谢,多亏有你及时赶到。”
那男人吃痛惨叫的声响在人声鼎沸的沚北特区街道上空高声回荡。尖锐刺耳、毫无顾忌的嘶吼,简直可以说是在喧闹之上又添了一层恼人噪音。
市民们顺着街道望去,在繁华购物步行街对面,一处阴暗巷道口。男人胡乱挥舞着枯枝一般的手臂,长久未修剪的指甲就像是妖怪利爪。他一边尖声怪叫,一边朝着手持剑鞘紧合长剑的青年男子袭去。
“……呼。”
吕明觉深吸一口气,压低身姿以剑锋之势纵身飞驰,借着冲刺的动能将剑格砸入男人的腹部。油枯灯尽的躯体嘎吱作响,男人口吐清水,摇摇晃晃地倒下。
那男人的样貌,吕明觉和芙蕾雅只看了一眼就感到战栗。
自出生至今,两人早已在这世间见识过各种人类容貌。有相貌平平的路人,有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亦或是风姿绰约的少女。但现在呈现于眼前,像一具干尸那般倒在地上的物体,即便同样是由血与肉组成,却散发出精神明显异常的气息,扭曲抽搐着。
枯黄瘦削的皮肤,飘忽放大的瞳孔呈青绿色。放到人群中,其存在感显得如此异质,就算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也能够分辨其与正常人的差别。
“吕明觉,你可真厉害……那个男人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只是让他暂时昏迷过去了。说起来,这身能耐,本来是为了保护好露露席娅才辛苦习练的。没想到最终没能守护好她,却在制服流氓这种用途上发挥了作用啊……”
吕明觉整理过手套,将长剑连同剑鞘挂回腰间。他自嘲道,脸上萦绕着不知是笑还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话不能这么说呀。”
芙蕾雅走近吕明觉身前,赌气似地摇了摇头,直勾勾盯向对方眼睛。
“就在刚才,吕明觉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保护了我,不是吗?”
“嗯……是这样没错。真是太好了呢,能够保护好身边的人。”
若有所思地哼出一串长音,吕明觉回试图安慰自己的芙蕾雅以微笑。
可芙蕾雅却反倒因为对方略显无奈的笑容,被无法言喻的排挤感斥责着内心。伊特诺尔帝国向九煌属下的沚州开战时,自身和吕明觉、露露席娅一样,都还是年幼的孩子。虽然被恩德里欧限制于皇宫内的生活算不上自由,处处都显得有些拘束。但是印象中那仍是一段富足的日子,加上有瓦尔邱蕾皇姐护着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凄惨的记忆。
可在那之前,每天都一起共同生活的露露席娅,却拥有着一段与自身相差甚远的经历。这一事实仿佛将芙蕾雅、亚提斯特和露露席娅三人共同度过的童年时光当作虚伪镜面打碎,再也无法拾起。这种割离感让芙蕾雅很是自责。
不只是露露席娅,因为两国战争而失去了一切的吕明觉,恐怕也体会过与露露席娅相同的感受吧。两人丢失的,不只是物质世界中存在的具体事物,更还有精神世界的依托。拿吕明觉来讲,这种依托就是没能够保护重要之人的自责感。芙蕾雅听吕明觉提起过,露露席娅流亡至沚州后,两人曾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明明下定了决心要守护好公主殿下的骑士,却在以国家为战斗单位的战争中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两人被战火分割开来,至今未能知晓公主的下落。这种不断苛责自身的情感,恐怕正日复一日地伤害着他。
这种物质与精神世界上经历的鸿沟,仿佛将芙蕾雅与他们两人分置于不同的世界。这让芙蕾雅很是不安。
从小就在各方面没什么擅长之处的芙蕾雅,在一众皇室成员中算得上是相当弱势的孩子。好在自身有着亚提斯特和露露席娅两位挚友可以依靠,皇姐瓦尔邱蕾也处处维护自己,芙蕾雅才得以在其他皇族的重压下成长至今。因此,芙蕾雅总是循着重视之人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前进。哪怕做不好,能够获得与对方相同的经历,也会让芙蕾雅迷茫的内心安定下来。
可现在,亚提斯特已逝,瓦尔邱蕾皇姐疲于战事与反击计划的筹备。至于露露席娅和还算得上是朋友的吕明觉两人,两人都在经历上与自身之间形成了一层无法打破的厚障壁,更何况露露席娅至今仍旧下落不明。这种无言的阻隔,愈发加深了芙蕾雅内心的忐忑。
“话说回来,他怎么会潦倒成这样子?特区里的大家明明都有基本工作保障才对。”
捋顺服装褶皱的吕明觉,看着那类似于流浪汉模样的男人,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道。
“对呀,怎么会这样子……”
芙蕾雅走上前,提起裙边半蹲下,打量着那昏倒过去的干枯躯体。
“亚提斯特这些年来的治理,让沚北特区展现出无限的活力。这种事情就连远在伊特诺尔帝国的我们都有所耳闻,不该出现这种事情才对。”
细细观察一番后,芙蕾雅退回吕明觉身边。
“而且他看上去有些精神异常,简直就像电影里的瘾君子那样……”
“Bingo!”
正当两人审视着怪异光景时,一声浮滑男声传入耳中。虽然对方总是这般落拓不羁,却也因此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更何况,和他谈起话来不会过于死正经,就科研者来说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来者是赛因斯、莫拉莉蒂,以及法林尤斯三人。
“嚯嚯,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是第三皇女芙蕾雅殿下,早知道刚才就不替你打掩护了——跟丢了公主殿下的巴克将军可是急坏了,无奈之下只得寻求代理总督法林尤斯协助。哎呀哎呀,我要是被瓦尔邱蕾皇女殿下追责可该怎么是好。”
“前辈……不该说的话就少说两句吧。真是抱歉,皇女殿下,这个人就是这种性格,还请您见谅。”
莫拉莉蒂狠狠戳着赛因斯的肋骨,旋即向芙蕾雅恭敬行礼。
“芙蕾雅殿下,赛因斯伯爵的本意不坏,绝对没有挑衅您的意思……”
法林尤斯无奈地为赛因斯打圆场。
“啊啊,没关系的哦。虽然你不认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在一众皇室成员中最没存在感啦。但是赛因斯伯爵的名声,皇族的大家都有所听闻哦。毕竟是洛基罗斯皇兄麾下,最先研发出第五世代魔眼机甲原型机的科研团队领导者呢。”
“哦?原来我在皇族之间这么有名么,真是荣幸呀,哈哈哈噗——”
经受了莫拉莉蒂一拳腹击,赛因斯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捂住肚子,扭曲着五官在原地打转。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人。对了,比起这个,刚才伯爵说的‘答对了’是什么意思?”
芙蕾雅掩住嘴唇轻笑,好奇地向赛因斯发问。赛因斯揉揉肚子,缓缓伸直腰杆。
“嘶……下次动手时记得轻点嘛。皇女殿下的直觉真是敏锐,一下子就猜到这家伙变成这样子的真相呢。”
“欸?”
见芙蕾雅一副无知孩童般迷茫的模样,赛因斯一步踏上前去,凑近芙蕾雅耳边,指了指那地上的男人。
“是福音哟,福音。”
“这种事情,谈不上福音吧……这种玩笑可不好笑哦,伯爵。”
芙蕾雅有些怜悯地看向那人。
“不对啦,我说的福音,是一种医用镇痛剂。只是啊,这东西超出剂量使用,就会让人产生幸福幻觉。若是长期使用,还会损害人体机能和神经系统哦。”
“那不就是违禁品了嘛!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流通于特区平民手里?法林尤斯!?”
芙蕾雅以近乎斥责的语气质问法林尤斯。
“冷静一点,芙蕾雅。这种东西肯定不是法林尤斯指示官员大批量生产流通的。他可是柯蕾特皇后的专属骑士,一定不会做出这种有悖骑士道精神的事情。”
吕明觉拉住了芙蕾雅纤细的胳膊,其下半身摆动的裙花在空中向前划过一道弧线回到腿边。
“……抱歉,是我过于激动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身为代理总督的法林尤斯骑士能够为我好好解释解释。”
法林尤斯深深俯首,单膝下跪行臣下之礼,恭敬回应道:
“万分抱歉,皇女殿下。这确实是臣下执政不力,没能够铲除一直埋藏于特区内外的毒瘤……”
“这是什么意思?”
芙蕾雅疑惑地皱起眉头。
“特区中的福音,我已派人切实排查过,医疗机构中每一剂镇痛药都有登记在案,且至少由两名医师掌握启用钥匙。若是有丢失,医师将会被严正追责。我可以负责任地向皇女殿下保证,特区中流通的福音绝对不是从医疗机构内部流通而出。事实上,是恩德里欧陛下安排的官员——凯里所勾结的特区外势力生产了大量福音,并通过各种渠道流通至特区内部,以此赚取了大量资金。臣下无能,没能够及时阻止,才使得国民惨遭毒害。”
听法林尤斯沉重地解释过事情原委,芙蕾雅惊讶地睁大双眼,走上前去扶起法林尤斯。
“快请起,法林尤斯。是我误会你了。”
“殿下,就算您这么说,让事情发展至这种地步,臣下有脱不开的责任。不能在瓦尔邱蕾皇女殿下接任之前解决,实在是有负于亚提斯特殿下的信任……”
“不会的,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我会想办法解决……”
一提到瓦尔邱蕾的名字,芙蕾雅内心就涌现出一股莫名的使命感。想到年幼至今给皇姐添的诸多麻烦,芙蕾雅下定决心,一定要为瓦尔邱蕾皇姐分忧。可是既没实权又没手段的自己,该如何解决这样的事件?
“不能够调动军队去镇压那帮坏人么?”
“如您所见,殿下。特区内驻扎的帝国军队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遭受重大打击,现在还需要投入到街区设施重建工程中,实在是无法再腾出更多的力量去打击恐怖组织。皇女殿下为民鞠躬尽瘁的热情若是为特区住民所知,定会令伊特诺尔的国民感恩戴德。不过皇女殿下不必多忧。其实,为了解决这次事件,洛基罗斯殿下将会于明日晨间莅临沚北特区。洛基罗斯殿下特别嘱咐,这次行动需要芙蕾雅殿下和吕明觉的协助。届时还请芙蕾雅殿下和吕明觉能够与洛基罗斯殿下会面,共同讨论对策。如果需要在下的协助,法林尤斯定当全力以赴。”
“欸?连洛基罗斯皇兄也来了?”
“需要我的协助?说实话,我算不上是有谋略的那类人。如果需要我出力投入实际行动的话,或许能够派上一些用场……”
吕明觉困惑地看向法林尤斯。
“没关系的,具体事宜,届时洛基罗斯殿下会亲自说明。说起来,芙蕾雅殿下,巴克将军已经在总督府恭候多时了。”
“呀!坏了,我把巴克将军忘了……这下该怎么办,我明明向皇姐保证过一定乖乖听将军的话的……”
芙蕾雅表现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令剩下几人忍俊不禁。慌乱地与几人道别后,芙蕾雅搭乘早已备好的专用车辆离去。
法林尤斯转过头去,不让众人看见自己强忍笑意的表情。待缓和过来后,他走上前,有些抱歉地注视着吕明觉。
“明明想让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的——真是没办法,苦了你了。”
“哪里的事。为了守护手无寸铁之人珍贵的日常,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是吗。真是令人钦佩,阁下崇高的骑士精神。”
“这么说来,法林尤斯也一样呢。”
“一起努力吧。为了皇女殿下。”
“嗯。法林尤斯不必担忧,她现在一定是平安无事的。让我们为了皇女殿下协力前行吧。”
法林尤斯颔首,随即与吕明觉、赛因斯和莫拉莉蒂道别,准备回到总督府继续处理堆积的政务。
“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哦,我的战神阿瑞斯可不能少了你这个驾驶员呢。”
赛因斯用手指穿过机体密钥环,不断画圆挥动使其在空中打转。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
“给我松手!我叫你放开我!”
“啧,你这家伙!喂!你们就这样在一旁看着?南九岳,上来搭把手呀。”
雨宫奈奈将一名女性成员压倒在地,竭力依靠整个身躯的重量反锁住对方的两只胳膊。可那比雨宫奈奈高不了多少的女人拼命挣扎,双脚脱离了大脑控制似的狂乱踢踹,于空气中留下“簌簌”风声。
“喔……喔,我知道了,我这就来。我还以为凭借雨宫奈奈的力量,压制住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呢。”
南九岳打趣着雨宫奈奈,轻松走上前去。
“战斗凭借的是技巧不是蛮力。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抱歉抱歉,我这就来帮你。”
南九岳说着,伸出健硕的臂膀锁住女子的小臂。上一秒还一脸轻闲的壮汉,转瞬丢了从容,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前去协力。
“喂?开什么玩笑,这力气大得根本不像是女性啊?!”
“呵呵,你可把她控制住了。”
“喂,别丢下我一个人啊。你干嘛去?”
雨宫奈奈如释重负地脱开身,转身去拿水瓶。等到返回时,却见南九岳狼狈地压制住癫狂胡闹的女人,一动不敢动。
“灌胃。”
话音刚落,雨宫奈奈毫不留情地将一整瓶水灌入女人口中,不让液体有机会从嘴角漏出。
“咕咚,咕……咳呃!”
“别忍着,给我吐出来。”
保持着被南九岳压制的姿势,女人的喉腔传来一阵抽搐的不适声响。略带浑浊的水连带着各种杂物吐溅一地。
“继续。”
雨宫奈奈又将装满了水的瓶子塞进女人嘴里。这样的行为一连反复数次,直到女人彻底瘫软下来,再也无法挣扎为止。
“呼……幸好你是使用的口服药物,要是注射型,我也没招了。”
“对、对不起……”
女人抽泣着,一脸内疚地看向周围的成员。
“这药的威力可真猛,连我都差点压不住……”
南九岳大口喘气,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擦拭着满头汗珠。
“知道不对就不要再嗑了——我这样说恐怕也无济于事吧。首领,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再这样放任她下去,她会把自己毁了的。”
“这个……”
陈延无奈地叹气。
“果然是锈风那帮家伙给你的吗?这药。”
女人无力地颔首,接过陈延递来的纸巾擦拭着满脸唾液。
“没办法。现在只好先把你关起来,等戒断反应减轻。没意见吧?”
“我明白了……”
“嘁,又是猩红又是福音,还真是有够麻烦的。我说,就不能用之前留下来的机甲把他们的生产设施给毁掉吗?”
沈真得意地扬起嘴角,好似在说:“你们这帮家伙可真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要是能用还轮得到你来说?”
雨宫奈奈摆出一副嫌弃嘲讽表情,敲了敲身旁巨大的铁块。
“没有补给,这东西跟废铁没什么区别。”
“呃……”
自视为男子汉的沈真,最受不住来自他人高高在上的鄙夷目光。掌握到对方这一弱点的雨宫奈奈,经常藉由这一方式来逗弄他,百试不爽。就沈真扭曲抓狂的五官看来,这次的挑逗也相当成功,雨宫奈奈不禁侧过脸偷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么一直拖下去,别说把那帮伊特诺尔猪赶出去,就连锈风那群家伙都搞定不了,不是吗?”
“嗯,这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真难得。”
“总感觉你在骂我……”
而事实上,沈真确实说的有理。目前几名干部固然要将视线焦点从伊特诺尔那边转移到锈风身上来。
这个前任沚州令手下的军阀队伍之一,在伊特诺尔帝国侵占沚州后,凭借着残留下来的军力统合了一众势力,一转成为沚北地区最大的名义上反帝国组织。而其首领陈风恺与帝国贵族勾结牟利早已是这片区域住民间心照不宣的事实。就实际行动上来讲,对方早已放弃了反抗帝国的道路,反倒与后者狼狈为奸,在其他组织的反击行动中暗自使绊子。
在伊特诺尔帝国军队元气大伤的现在,正是处理掉这一心腹大患最好且唯一的时机。近来常有流言传开,锈风打算从欧若拉联盟手中购置第三世代的光烬机甲,以及一台第四世代机体,于此地自立政权。一旦事态陷入那种地步,一切都将无法挽回,众人会彻底失去反败为胜的机会。必须在锈风壮大和帝国军队恢复元气之前,将他们萌发的苗头彻底扼死。
“这件事,确实很棘手。”
像是在等候着谁到来一般,雨宫奈奈静静看向基地外围那空无一物的街巷。
“如果是她的话,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