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席娅的视角】
“怎么样？露露席娅的心情有变得轻快一些吗♪~？”
莉莉卡看上去相当愉悦。她细腻的声音仿佛还带有刚才那撩人纤指擅自弹奏、诱使长舌欲求不满垂下的余韵，轻声细语地在我耳畔回绕。
宛若舞女翩跹，炽热的指尖浅浅陷入羞得有些发红的白兔。小小凹弧仿佛水黾足下的疏水波，在那亲吻离去后便匆匆填展得圆润了。似是触电一般，我浑身一阵激灵，几乎要变得散乱迷离的目光重新汇集。
“啊、啊……真的是……轻松了许多。莉莉卡的手法可真是了得。”
落地镜很快就被热气腾腾的水汽蒙上，变得朦朦胧胧。在莉莉卡于上面拂拭之前，那面镜子是看不清的。
几注水流在重新变得清晰的部分镜面扭捏滑落。我还不能够明确认知那到底是由镜体表面雾汽聚齐形成的流线，还是从我脸颊滚落的汗液。
景致分明的那部分镜面居然只映射出我可怜兮兮的裸身线条。莉莉卡则是躲在雾面中，只探出一颗脑袋，看着我的身体掩面轻笑。我这才惊醒，用双手捂住通红的脸蛋，将身子缩得羞涩了些，似是有些脱力地靠进莉莉卡怀里，任由她托住我的肌肤。
明明我只比莉莉卡矮半个头不到，可这会儿在镜面里看来，我简直就像是一只蜷缩在她怀里的小猫。
我所说的脱力，并非是疲劳导致。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躯壳过度放松，积攒的倦怠被一扫而空，我的身体不愿擅自打破这份许久未体验过的松弛感，就连站立的力气都不肯借予。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莉莉卡的按摩手法一点都没有变得生疏呢，好厉害……”
“嘿嘿，谢谢露露席娅的夸奖。”
就像我并非最初就能够掌握进阶玛娜那般，莉莉卡也不是一开始就能熟练掌握各种高超按摩技法的。但是莉莉卡学东西很快，为了能够跟上伊特诺尔皇城中其他女仆的水平，莉莉卡在初入皇城第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学会了大部分女仆必备服侍术，并在此后不断精进，一跃成为众多女仆之中的佼佼者。想来就算是放到今日，莉莉卡也一定比帝国中的其他女仆更为优秀。想到这里，我愈发对莉莉卡感到钦佩。
“只要露露席娅需要，我随叫随到哦。就算每天都想要按摩一次，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莉莉卡有这份心意就好啦。每天都来一次，肯定会上瘾的，那可就不好了……”
我不自觉地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从镜中莉莉卡的眼眸里转移开视线。
这里的婉拒只是我为了避免某些麻烦才说出的话罢了。重新体会到身体轻盈自在带来的舒适感后，我自然是巴不得每天都能享受到莉莉卡的按摩。一整天都清清爽爽的，那才好呢。
可莉莉卡有时会过分投入以至于无法维持理性——虽然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识的，但身为其家人的我，无疑是知晓她在那之后会做出怎样过界举动的。
人在一丝不挂、坦诚相待的情况下进行服侍，无形中就容易忽略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即便是同为女性，也有可能被情欲冲昏头脑，越是用双手侍候得殷勤，越是容易触及一些更加私密的地方。
以我们两人之间的亲密度来讲，莉莉卡只是触及我的胸部的话，倒还是在可以容许的范围内。但如果她的手指游走滑落到谷底山涧，事情的后续绝对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是像莉莉卡这样的家人，我也有不愿她触碰到的地方呢。而事实上，就在刚才，莉莉卡曾一度险些越界，而沉陷得意乱迷离的我也差点顺应了她的手指。好在我及时察觉到异样，叫停了莉莉卡。
要是穿着衣服还好，可偏偏隔着衣料按摩是达不到最佳效果的。
“露露席娅，露露席娅。”
“欸？怎么了？”
我撩起因浸湿而垂在眼前的长发，慢腾腾从潮湿的余韵中走出来，顺势将莉莉卡的鬓发也撩到耳后，免得那顺流而下的水珠滚入耳道。
察觉到莉莉卡一直用双手支撑着我的体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她怀里脱离开来，重新凭借自己的双腿支撑站立。安宁的笑容占据了莉莉卡的正脸。
“露露席娅，咱们也洗得差不多了，我去拿毛巾来替你擦干身子吧。”
“啊，这么说来是该好好擦干呢。一直光着身子可不行，会感冒的。”
“是呢是呢，我这就去拿毛巾。”
莉莉卡冲着门口那边指了指，开始挪动光溜溜的脚丫。
“等等，让我去拿吧。总是让莉莉卡照顾我怎么行？”
我轻轻拉住莉莉卡的胳膊。她转过身来看向我，微微歪头，笑着说：
“没关系的，照顾好露露席娅是我的职责哦。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吧？”
“偶尔也让我关照一下莉莉卡吧。什么事都交给你操劳，看着怪可怜的，叫我好心疼。”
“呵呵，我才不可怜哦。倒不如说，能够服侍露露席娅，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呢。”
“拜托，让我去吧。一直这样下去，我心底会过意不去的。”
“可是……”
莉莉卡显得有些犹豫的样子。
“拜托了！”
我双手合十。
“那、那好吧……不过请小心一些，地面上有许多积水，千万不要滑倒了。”
“嗯嗯，放心吧，我可没笨手笨脚到那种程度。”
我一边说着，一边稍抬起双手维持平衡，小心翼翼地向浴室门口走去。
拉开雾面玻璃门，一堆内衣裤和衣装横七竖八地躺在脏衣篮里。我俯下身稍微整理过一番后，顺手从铝制置物架上抽出两条消毒过的干毛巾，回到莉莉卡身边。
轻轻按压吸干莉莉卡长发间的大部分水分后，我拍了拍她软软的手臂。
“来，把手抬起来吧。让我来帮莉莉卡擦干身子。”
“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总感觉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呢。”
“没关系啦，我们是家人吧？家人就是会互相照料的存在，只有一个人单方面付出可不行。”
镜中的莉莉卡不语，只是将目光正对着我的胸脯，神情惬意而感动。她的嘴唇湿润，又带着一丝安宁的笑意。但有时我拙手笨脚地将毛巾一端几乎拖到地上，莉莉卡看着有些着急的样子。我注意到她的表情后才反应过来，赶忙伸手把毛巾下摆捏住，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根，冲莉莉卡笑一笑。
“好痒……”
“抱歉，毕竟我的手法没有莉莉卡那样娴熟。”
我放缓动作。
“我没有在责怪露露席娅。倒不如说软酥的触感让人很安心。”
“是吗？那就好。”
上身稍微前倾，我细细擦拭过莉莉卡那双饱满的脚丫后，总算是将她全身都弄干了。莉莉卡紧接着用另一条干毛巾替我拂去头发和身体上的水分。
“头发的吹干和打理就交给我来做吧。”
“那就拜托莉莉卡了。我梳的头发比不上莉莉卡打理的那般顺滑，只能麻烦你啰。”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呢。想要一个人打理好长发可算是件难事，不借助他人的帮助肯定是不太能够做好的。这种事情很正常啦。”
在恒温暖风的缓慢吹拂过程中，我略感百无聊赖，开始呆呆地打量起镜中自己的手指。因为这样子总能让我清楚地感受到明觉手掌的触感。
虽然通过幻想能够更加直观地在脑海中编织出明觉的形象，但却会愈发让人觉得那形象过于虚幻，愈发让人感到遥远的孤寂感。在这种迷离恍惚中，反倒是去体会手指上留存的些许感触，更能让我感受到明觉就在身边。
我情不自禁地去嗅指尖的气息，仿佛其上还残留着明觉的味道。之后又下意识地假想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枚戒指，缓缓戴入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镜中有一只女性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我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这或许是因为我的心思全都放在明觉身上吧。我再定下神来查看时，映在镜面中的变成了我自己的面容，和刚才有所不同的是，湿润的发丝已经在莉莉卡的梳理下变得蓬松顺滑，被缎绸发带束好并绑作两绺闪闪发光的马尾。
两人换好衣装、打理好妆容后，窗外已经昏暗了下来。透过窗玻璃映入的景色被抹上一层橙红晕染，特区中的霓虹灯也一盏接一盏亮起。
过了约莫半小时，在送走最后入店的一名客人后，我和莉莉卡早早闭店，跟着落日的余晖一起进入特区。
可惜林夜哥有业务需要处理的样子，早些时候便回九煌烟州去了。要是他能够和我们一块去逛逛街，一定会很开心的。
没办法，等下次有空再找机会吧。
***
可能是沐浴后带出的暖气还未完全消散干净，也可能是手中的大包小包消耗了我的体力。从时尚街离开后没多久，我感到一阵热流在皮肤与布料之间来回滚动，干脆将外套敞开，好让自己凉快一些。
在特区南部由政府划分的综合商业步行街附近，还有占据一整栋高楼的购物天街。
与面向诸多个体经营者招租的步行街不同，这是由伊特诺尔帝国国内商业集团在全国布局的商业地产，其中吸纳了来自各国的商业高端品牌或是连锁店，是集购物、娱乐、餐饮、休闲等业态为一体的城市综合体。
由于其主要面向中高等收入群体，钱包并不算鼓的我和莉莉卡几乎没有进入过这栋建筑。
林夜哥给我们两人开的薪水当然不算低。只是每次进特区购物时，遇上一些漂亮的小物件或是装饰品就会忍不住多买了些，等到拿出购物小票对账才发现已经把半个月的工资都给花掉了。
为了摒弃无节制消费的恶习，从一年前开始，我和莉莉卡试着开始自己理财，每个月最多花掉一半的工资，剩下的全都存起来。虽然有时也会超出这一限度，但我们还是成功存下来不少钱。
尽管如此，要是踏入这种高端消费场所的话，我们两人的钱包真的可以平安度过今晚吗？
怀揣着这种不安，我有些犹豫地拉住莉莉卡的衣角。
“真的要进去吗？莉莉卡……”
“就稍微看看嘛。需要的服装和化妆品都购置好了，这会儿还早，现在就回去未免太可惜。只要我们互相监督，理性消费，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话是这样说啦……”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这里面近几天有开展《魔法少女♡白雪露西娅》的官方线下主题活动哦。”
“真的假的？！”
或许是因为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我没能够及时注意到官号推送的活动讯息。
不过没想到的是，莉莉卡居然也有在关注《魔法少女♡白雪露西娅》呢。
我看着厚重玻璃门两旁怪招人喜欢的装饰灯柱，跟着莉莉卡一起走进天街内部。在室外沉得厉害的夜色衬托下，购物中心高而宽阔的室内空间愈显敞亮，甚至一度让我产生其比我印象中的伊特诺尔皇城还要辉煌的错觉。
“果然和普通步行街完全不一样，与伊特诺尔皇城比起来也另有一番风味。”
“皇城是很大没错，但毕竟是皇族们休养调息的区域，那时候的露露席娅只能见到权臣、卫兵或是仆人一类的角色呢。”
“人流量最多的时候也比不上这里的十分之一吧。”
“这还只是一楼。这栋建筑可是有三十几层。”
“啊，这么说来这才是刚开头呀！一晚上肯定逛不完的。”
“是这样没错。所以今天先大概逛一下低楼层会比较好，剩余楼层就下次再找机会……”
“魔法少女的官方线下活动在哪一层？”
“诶？！”
莉莉卡讶异地盯着我。
“莉莉卡不知道吗？”
“等、等等，让我想想……大概在十七楼——你瞧，应该就是结有彩灯的那一层吧。”
“这样……我们能先去十七楼吗？”
“今晚就去？”
“今晚。”
“虽然我是觉得自下往上、一层一层闲逛会比较好，从中间逛起不太方便安排下次的出行计划……”
“但是这样会错过白雪露西娅的主题活动吧？莉莉卡肯定很喜欢露西娅，所以才会关注相关信息的，我懂我懂~”
“是挺喜欢的没错……要是露露席娅想去的话，那我们今晚就去。”
“不对不对，不是我想去，莉莉卡。”
我走上前，将购物袋都交由右手提握，左手与莉莉卡十指相合，轻轻凑近她耳边。
“是莉莉卡想去才对吧？真是拿莉莉卡没办法呢，这么大了还喜欢子供向的少女动画。我就勉为其难地陪莉莉卡去稍微看看好了。”
莉莉卡略显疑惑地看着我，过了一小会儿，她又微微一笑。
“是这样的。其实我特别想要参加这次线下活动，所以才会拉着露露席娅过来。”
于是两人的目的地被理所应当地设定在十七层的活动会场。不过到达对应楼层后，我们并没有立刻进入场地内部。
按照莉莉卡透露的活动信息，距离活动正式开幕还有一小段时间，就算提前进入场地，也只有尚未完全布置完毕的舞台和没摆上周边产品的贩售摊位罢了。
所以在莉莉卡的建议下，我们两人打算先在同一楼层的饮品店暂时歇脚，顺带点上一杯饮料润润唇喉。
“呜嗯~这家店的草莓奶昔口感好棒！又香醇又顺滑。”
“的确。虽然价格上贵了一些，但真是贵有贵的道理。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复刻一下调配手法，这样以后就能天天喝到了。”
莉莉卡点头赞同我的说法，小口啜饮着杯中的奶昔。
“关于这点，莉莉卡完全不用操心。”
我压低了音量。
“我已经大致记住店员的选料和调配手法了，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复刻……但是还原个八九成应该是没问题的。”
“欸？！骗人的吧？我根本就没看清店员的手法……”
“相信我啦，我怎么会骗莉莉卡？”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喝完草莓奶昔。时间很快就过去，活动也差不多快要开幕。
就在我们两人打算起身离开时，店内荧幕中突然播报的新闻节目勾住了我们的脚。
【接下来为您播报前线战况。欧若拉战线上的我帝国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将联盟残军逼入马齐尼要塞防线。相信在帝国军队英勇的攻势下，很快便能将这支苟延残喘的联盟主力军彻底击溃。】
荧幕画面中不断闪回联盟光烬机甲被帝国炮击或是魔眼机甲倾泻出的火力击毁的画面。反观帝国军士这边，则是士气高涨，以近乎零损耗的态势不断追击逃亡的欧若拉联盟士兵。
【阿芙里喀战线上的我军攻势更是势不可当，在女武神——瓦尔邱蕾殿下的带领下，帝国军队已经快要将整个中南部阿芙里喀纳入我帝国版图。有恩德里欧陛下的英明统治，伊特诺尔帝国必将再度迎来历史的最辉煌时刻。愿荣耀归属我伊特诺尔，愿荣耀归属恩德里欧陛下！】
听到播音员以标准得令人作呕的伊特诺尔播报腔宣读着同样令人生厌的台词，我强忍心里的不适，以门齿狠狠咬住拇指的指甲，避免因牙齿打颤发出的声响被其他人听到。
莉莉卡不安地看着我。
“听说了吗？等阿芙里喀战线局势稳定下来后，那位女武神——也就是瓦尔邱蕾殿下会亲自来沚州任职总督呢。”
店内的其他客人谈论起新闻中的人物。
“诶？真的假的？我觉得现在的临时总督也挺不错的。他坚持的执政理念和亚提斯特殿下、先代皇帝陛下很像。说实话，我就是因为受不了恩德里欧陛下的高压政策，才主动申请带领全家移居到沚北特区来的呢……那位瓦尔邱蕾殿下是怎样的人物？要是她和恩德里欧陛下一样，也采取极端的政策，我就没地方再逃啦。”
“你小声点……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听到，绝对会被追责啦。”
“哦对对，你可提醒我了……唉，好怀念以前的伊特诺尔帝国。说起来先皇和皇后不是有一名独女吗？要是她能回来执政，把伊特诺尔帝国带回正轨就好啦。”
“你就放弃那种幻想吧……那名皇女连长相名字都还未来得及对外公开就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估计早就葬身在其他国家了。”
“是吗？好惨……唉，也不知道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两人的音量进一步压低，再也听不见。
“露露席娅……”
“不用担心我，莉莉卡，我没事的。”
我心不在焉地咬住吸管。
“露露席娅，瓦尔邱蕾殿下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毕竟当初可是她将露露席娅从恩德里欧的离宫里救出来的呢。如果她真的来沚州担任总督，我们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不对，莉莉卡……我们不能这么冒险……”
“为什么……”
“她现在毕竟是恩德里欧手下的大将，更是带领帝国军队攻陷了大半个阿芙里喀。我不能百分百保证这些年来她对于父皇的忠诚没有丝毫动摇……贸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风险太大，更何况特区里还有其他党派的贵族存在。现如今的整个帝国里，真正能够信任的……还有几人呢？”
“露露席娅。”
莉莉卡握住我的手，眼神坚毅地注视着我。
“就算整个帝国都要叛离露露席娅，我也会永远守护在露露席娅身边！”
***
说起来，深陷危境的公主殿下被英俊的白马骑士拯救的这一戏码里，公主内心中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呢？
先前我本该有所体会过这种感觉的。可当时明觉被手枪近距离直接命中，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那时候我的内心被绝望和悲恸填斥，以至于任何其他情绪都被无限缩小，再也感受不到。
带着这样的幻想余韵洗漱完毕后，我强行接过莉莉卡手中的工作，将她带进休息室里小憩，出门却又看见绫站在吧台里摆弄着林夜珍藏的诸多名酒。
“你这坏家伙，怎么又跑出来啦？！快给我回房间里去！要是叫麻烦的人看见了可怎么办才好？”
我一边说着，一边推着绫往二楼走去。
“唉……有什么关系嘛，这么早又没有其他人。一直待在房间里真的很无聊诶，你就让我在外面呆一会儿好不好？”
“不行就是不行！明明说好不许到处乱跑了吧？”
才刚把绫关进卧室里的这会儿功夫，雨花堂外就传来了几名男性的声音。我几乎要吓出冷汗来，还好及时把绫关了回去。
“换做是你肯定也累得慌。步行将近三小时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是在那种下雨天。”
伴随着某个男子的抱怨声，雨花堂的店门被推开。我赶紧走下楼前去迎接。
梦中的白马骑士又再度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一想到今天能够和明觉相处整整一天——虽然大部分时光是以“宵暗”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但我也相当满足。仅仅只是感受到他那熟悉的气息，我就开心得控制不住笑容的自然流露。
在短暂的晨间相处后，明觉与我道别前去执行洛基罗斯给他下达的任务。我与莉莉卡交代好后也紧随而去。
我从前在书籍上看到过浊眼病病人与正常人在外显症状和体征上的诸般区别。在行动路上也接触到相当多的患者，特别是在替那位女孩擦拭血迹的时候，让我更加确信那本书籍描述用词的准确性。
浊眼病患者不只是单眼浑浊，就连血液也比正常人的更加粘稠，且体外凝固速度极快。就算是用浸湿的布料，也很难擦拭干净。
所以当我发现那具尸体时，即使还未能看见他那只浊眼，我也已经能够确认其浊眼病患者的身份——在夜里遇害后，经过一整夜大雨的冲洗，地面的血迹却依旧如此清晰可见，死者只能是浊眼病患者。
话题回到白马骑士的守护上来。被骑士拯救的公主，究竟会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呢？感激？幸福？我无论如何都想要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我在亲身体会过后，决定用一个句子来描述这种感触。
当那猩红的鬼影以诡异姿态和疾风般的利爪杀向我时，我几乎已经做好使用玛娜来保命的觉悟——就算这样做极有可能会暴露身份，但在性命攸关之境，已经容不得再有所犹豫。
“以火与毁灭为元素，以暴怒为之罪孽，业火燃尽不恕之异罪，粉解虚构乐土，往至苦罚之冥狱裁决灵生。血虐的红之魔姬，请降下您的诛伐，以不灭的阳炎烬除我的宿敌——紫电！”
术咒已经咏唱完毕，就差将周身的玛娜汇聚于指尖。
死亡已经近在眼前。
但是一道厚实的身躯替我拦下了夺命的红之镰爪。
刀剑与利爪碰撞的火光四溅。
这一次，我确确切切地体会到，所谓被白马骑士拯救的公主殿下的心境。
——即便死亡的威胁已经缠绕住咽喉，却依旧可以心安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坚信他一定会将自己护得周全。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