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伸手进口袋,掏出一盒火柴,熟练地打开并抽出一根,用两根手指紧紧捏住,划燃了它。
嗤——
橙黄色的火焰在昏暗的房间中蔓延开来,照亮了她白皙的面容,也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房间的墙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而地上躺着的是五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我去,这家伙杀了不止警察发现的那些。”
“这家伙是疯了吗?”
夏洛特捂着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还好,因为她曾在教堂里有过一定经验,这次她承受住了如此震撼的场景。
少女大致扫了一眼那五具尸体,从他们的打扮可以看出有帮佣、贵族以及平民。
“难怪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佣人,可能这栋宅邸早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个疯子。”
夏洛特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暗骂。
就在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
大门被突然撞开了。
一个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入了卧室,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而那人正是福斯特子爵。
“唔额……该死……”
“暂时甩掉了……”
夏洛特在黑暗中默默观察着。
福斯特子爵先是摔倒在地上,然后扶正床沿强行支撑起身体,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模样。
“那个女人……”
“真是没想到,那个家伙也拥有遗物!”
“不过……”
男人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箱子,将箱子里的一瓶药剂顿时一饮而尽。
顿时他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满足畅快的表情。
“有了这个药剂,呵呵,就不用担心遗物造成的负担!”
“不过这还多亏了那个红色头发自称魔女的家伙。”
红头发的……魔女?
夏洛特躲在黑暗中,默默地听着。
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我记得那位自称傲慢大罪祭司的魔女是粉色头发的。
可为什么这家伙这么说……
难道黑木镇上的魔女不止一个?
他的药剂是从另一位魔女那里得来的?
少女不由地猜想着。
就在这时,福斯特子爵的话却让夏洛特吓出了一声冷汗。
男人抬起鼻子嗅了嗅,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个味道真是诱人。”
“好像有老鼠钻进来了。”
“而且……就在这附近……”
夏洛特的瞳孔猛然变大,她连忙捂住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
这家伙是狗吗?
什么香味?我怎么没闻到?
“嗒嗒嗒……”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只隔着一堵墙。
糟了!
夏洛特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砰!
一瞬间,福斯特打开了衣柜。
“呃?不在这吗……”
男人疑惑了一下,下一秒,一个娇小的身影瞬间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夏洛特知道,再留在狭小的房间里,她迟早会被抓住。所以趁着对方犹豫的时候,她当机立断冲了出去。
“呵呵,原来你在这啊……”
他拿起了放在衣柜里的猎枪,快步追了上去。
“砰!”
那是木板被枪打碎的声响。
走廊上,夏洛特呼地一声,往前一扑,堪堪躲过,然后立即推开了旁边的房门冲了进去。
富人的房子内部结构复杂多变,再加上长期没有佣人整理,借助黑暗环境和凌乱的家具,成为夏洛特躲藏的理想场所。
砰!
嗒……
嗒嗒……
嗒嗒嗒……
男人踹开房门,皮鞋踩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举着枪,悠闲地走进了屋内。
福斯特并没有急着去寻找少女,而像是一个猎人一般等待着猎物自己露出破绽。
而最快让猎物露出破绽的方法,就是通过言语恐吓猎物。
“那间房间里躺着的尸体,你应该都看到了吧?”
“他们分别是我的竞争对手,佣人和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侦探。”
“他们曾经都发现过我的秘密,但无一例外都死在了这里。”
“而你将会成为下一个……”
福斯特子爵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享受着这场猫捉老鼠的狩猎游戏。
他退掉了弹夹里的空弹壳,重新换上了一发新的弹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放心,我的枪里装的是麻醉弹,我不会像杀了那些家伙一样立刻杀了你。”
“身为一名医生,我向来对剂量把控很好,像你这样的小老鼠,我还不舍得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在我的面前。”
“我会趁你被麻醉的时候将你绑起来,然后将你的四肢统统砍掉,让你再也无法像这样逃跑,只留下有用的部分为我所用,痛苦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男人的话越说越变态,让躲在沙发背后的夏洛特听了直发毛。
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想起了莎林船长以前吓唬自己的话,这一次怕是要被船长说中了。
“变成贵族手中的玩具……”
“黄油漫画中的情节……”
“嘶……这家伙也太重口了吧?我可没有抖M的癖好!”
“等一下,我在想什么啊!”
夏洛特努力摇晃了一下脑袋,止住了向外发散的思维。
“原来在那里!”
“糟了!”
夏洛特一时间失神,让福斯特子爵发现了她。
他抬起枪瞬间朝着沙发的方向射出了子弹!
砰!
借助着遗物的能力,夏洛特的反应很快,再加上黑暗影响了福斯特子爵射击的准度,那一发子弹射空了。
无数的棉絮顿时飞扬了起来,而躲在沙发后面的女孩也乘机跑了出去。
“呵呵,有趣。”
“跑吧……跑吧……”
“小老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猎物的逃跑瞬间勾起了福斯特子爵的兴趣。
他重新装上弹药,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砰!
又一次,他踹开了房门。
一楼昏暗的卧室内,家具被胡乱摆放,为夏洛特提供了一定的躲藏空间。
男人走进了房间,开始诉说着往事,企图分散掉对方的注意力。
“是的,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一名医生,而且是一名军医。我曾参加过索斯特王国往南发起的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收获了功勋和不少的金钱。”
“退伍后,我拿着这笔钱在这里买下了这个码头,并创办了自己的事业。”
“再后来的我变得很有钱,但是我的战后后遗症却越来越严重。”
“每天晚上都能在梦里听见哀嚎声,痛苦声,嘶吼声……
“那双戴着的白色橡胶手套上总是能看到士兵的血液在我的指缝中流过。”
“这样的梦让我夜不能寐!”
“而那些该死的当地老贵族却乘机向我的码头施压,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让我的事业一落千丈。妄图以此来轻易地收购我的财产。”
他说话的时候,这位子爵已经站在半掩着的衣柜门口。
他的影子被拖得很长,投射在衣柜上,宛如一只嗜血的恶魔。
“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