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指的奇迹到底是什么？”
此后，湛白风就一直拉着李道平的手在西街闹市东走西逛，摸摸路边摊的彩石头，拿一串小贩的糖葫芦棍，言笑晏晏的模样闲庭信步，却整得李道平越发一头雾水。
闹市的人流量不少，其中已经不乏一些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湛白风的身份，人群中的议论声如波浪般滔滔不绝，惹得李道平不禁更加心慌。
“很着急吗？明明这是决定你人生的重要抉择，花多少天的时间思考都不算过分，怎么现在又突然着急于我的答案了？”
和心慌的李道平不同，闲逛的湛白风看起来明显心情相当愉快，兴致来了还会哼哼不知名的小调。
“是您故意吊我胃口在先。”
“我吊过的胃口不少吧，怎么这次就急着上钩了？”
“这...”
“你不是焦急于我口中的答案。”
闲逛的湛白风脚步一顿，横扫视线环绕周围所有偷偷议论的民众。
“你是焦虑在他们的议论声之中。”
那位是特使大人吗？
怎么会穿这种衣服？
好漂亮啊，就像一位名媛贵妇。
她和同行的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所有的声音都在提醒你，我在民众之中的形象发生了巨大改变，在你的心目中，我已经从相貌俊美的贵公子摇身一变，变成因为你的诅咒而换上女装的受害者。”
“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李道平没有回答，湛白风便走到卖折扇的街摊，随意挑中一款东宋皇朝特产的檀香扇，丢下几块黄金便拿走檀香扇，用扇子托住李道平的下巴，引得偷偷跟踪吃瓜的民众一阵小声惊呼。
“你分明清楚，我没有任何必要穿上这个女装，我不是要和你同居的人，亦非并肩作战的战友，理论上，我和你的诅咒是无缘的关系，那你说，我为什么要穿上这女装呢？”
“......”
“你说不出来，就算我刚才说过，我是为你加油打气而穿的女装，你也不会说出这个答案，因为你已经习惯了，大家是被迫穿上这份女装，因为你的诅咒被逼无奈才选择的生活方式，大家都是受害者，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你，应当对大家有所亏欠，这种思考方式已经深深烙印在你的脑海之中。”
“虽然这种想法并不能算错，我想她们最开始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穿上的这份女装，可她们始终没有脱下的原因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露蒂跟我讲过，她们的心意我也不是一无所知。”
跟湛白风一直对视的李道平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尽可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对话上。
“看来还不是完全懵懵懂懂，但还不够，我的问题是你是怎么想的，不是你知道多少。”
湛白风满意地点点头，收起檀香扇继续往前走。
既然已经有前人打过基础，自己也省得轻松少说几句。
“我很感谢她们的心意，我也希望尽可能回报她们。”
“这就是问题的根源，你对她们感情的看法太消极了，以致于无法认识清楚这其中潜藏的洪流。”
“什么意思？”
听到李道平困惑的疑问，湛白风轻笑一声，招牌的和睦微笑开始浮现温度。
“你不妨数数，陪在你身边的佳丽有多少位？”
“额...家里两位，星火燎原算上仍在修行的剑痴和一个挂名的四位，翟炽鸿一位，总共七个？”
“少了，难道万军她们不算数？你要数的是你认识的所有女装佳丽，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怒虎狂啸很多人都没有换下那些衣装，万军本人则是陷入了极其迷茫的状态，你最好找个时间探望她一次。”
万军她们怎么回事？
听到湛白风的提醒，李道平不禁大感吃惊，自从死灵天灾一别后，怒虎狂啸就再没有找过李道平，李道平也就认为她们因为阵法一事心怀愤懑，怎知是这种事态发展。
“......十七个。”
如果要按湛白风的算法，算上破万军小队五人，湛白风自己，新来的莫莉甘一人，荀乐章一人，商初瑶素亦凝两人，数量则是瞬间飙升，达到惊人的数字。
“哼哼，数量是不是远超你的预计？我敢保证，这数字绝不会停止于此，迟早会越来越多。”
欣赏着李道平震惊的表情，湛白风心情更加愉悦，拂开扇子轻掩下颌。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所有的问答，这些人里，有多少是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不愿意出手相助的？”
“几乎没有......我想我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了，实在感谢。”
在这些人之中，或许除了第一次见面的莫莉甘立场不明，还有先前敌对过的商初瑶外，一旦自己有需要，大家都不介意顺手多帮一把。
一人之力或许绵薄，但如果是集所有人的力量，情况可能就大为不同了。
或许是命运使然，以这份女装诅咒作为起点，与自己链接的人物反而越来越多，自己纵然有愧于她们，但正如湛白风的提醒，她们同样也可以是自己的力量。
这份由女装诅咒而链接起的诸多心意，全部汇集起来无疑正是奇迹的体现。
圣独白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群星之巅失败了，那就再扶持一个星火燎原，依靠星火燎原的力量解决地下城的危机，很正常直接的思路，但湛白风的提点启发了李道平另一种全新的方向。
自己已经离开星火燎原，仅仅只是个平民百姓，没有加入任何队伍，自然也不被任何队伍所拘束。
为什么要只带星火燎原一个队伍呢？所有人一起合作平推不行？
“特使大人，如果我希望您能协助我解决地下城最深处的危机，您会答应吗？当然，仅仅是以您个人的身份。”
“呵呵，我可是很懒的，探索推进地下城层数这种活请恕我敬谢不敏。”
确认李道平已经彻底明白自己意思，湛白风轻笑几声，满意地摇摇扇子。
“你要真想见识我的刀剑，有缘自会展现给你看。”
虽然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李道平也没有感到丝毫气馁，鉴于湛白风的特殊身份，只要不是明确拒绝都已经足够表达她的支持态度了。
“不过你既然问这个问题，看来你是已经决定好了嘛。”
“先试着做吧，虽然我还没有多少底气，但如果当真需要我去做的话，最起码我现在愿意去试试，毕竟，我实在不希望再出现像剑痴这样的例子了。”
“你会成功的，我相信我的眼力。”
见李道平的抉择已经尘埃落定，湛白风也不再多话，拉起李道平的手继续往闹市深处走去。
“额，还要去哪？”
“怎么，想通了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也没说对我的补偿就此结束吧？道平君你好绝情哦。”
“好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