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
葬礼上，凤鸣心献上白色花束，对亲自主持葬礼的圣独白低声说道。
圣独白没有回话，平静地接过凤鸣心的花束，继续主持着露蒂的葬礼。
参加葬礼的人数并不多，凤鸣心、圣独白和几个亲信的侍从便是葬礼的所有参加人员。
一是教廷方面并不打算公开露蒂的死亡，希望能以隐秘的方式完成这场葬礼。
二是与露蒂相关，能参加葬礼的人员就只剩下凤鸣心了。
“感谢你对露蒂的这些帮助，这些年来，星火燎原也许早就成为露蒂的第二处归所了。”
等圣独白自己的献花也结束后，圣独白向凤鸣心深深一拜。
“虽然没能见露蒂的最后一面，但我相信露蒂最后走的时候一定很幸福。”
“希望如此。”
凤鸣心轻轻点头，趁圣独白主动搭话的时机问起心底潜伏已久的疑惑。
“我有一个问题，请问您真的是露蒂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苏醒的时候，圣独白告诉凤鸣心自己与露蒂的关系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这层关系乍听之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套到圣独白的行事风格上就显得相当怪异。
露蒂只是个二十有余的年轻人，身为妹妹的圣独白年龄必然更小。
年纪轻轻就能担任维系圣光信仰的教廷首领教皇，而且不见教廷内部的丝毫异议，怎么想都很奇怪，再加上她那种老成的说话风格，姐妹这层关系反而像是个临时敷衍的借口罢了。
“...请问您对露蒂的家庭关系有多少了解呢？”
圣独白沉吟一阵，并没有直接回答凤鸣心的问题。
“不多，露蒂不太喜欢跟别人分享童年的话题。”
跟李道平不一样，凤鸣心对露蒂的过去还是比较模糊的。
“露蒂的童年生活起源于她的父亲早逝，而已经怀上露蒂的母亲不得不带着肚子里的婴儿四处寻找寄托，这就是露蒂悲剧童年的起源，而那位早逝的父亲...”
圣独白的话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沉浸在昔日的往事之中。
“其实是金蝉脱壳的您？”
见圣独白没有说下去，凤鸣心只好开始自己的猜测。
另一个世界中，圣独白是转生到了露蒂的肉体上出现在凤鸣心眼前，如果这个世界的圣独白也知晓这种转生秘术的话，那么转生到别人身上后，过往的身份往往都是需要抛弃的，而那位早逝的父亲就很符合这种条件。
“我看起来很像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圣独白对凤鸣心的猜测有点不太高兴，不再打马虎眼，直接告诉凤鸣心答案。
“是我的子嗣。”
？
凤鸣心认真再次打量了圣独白一眼，上上下下。
虽然知道圣独白肯定会是个老东西，但是用与露蒂极其相似的面貌说出这种话还是很惊悚的。
虽然这里的关系设定不一定能套到原来的世界，但凤鸣心总感觉自己有些无法直视原来世界里占用露蒂身体的圣独白了。
“起始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那早亡的可怜儿竟然还有一个孩子，等偶然知道这件事后，露蒂已经是你们星火燎原密不可分的成员了。”
圣独白望向露蒂的棺椁。
“当时听到你要主动去找露蒂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比起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亲人，我想她更希望前来救援的是星火燎原吧？”
“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她的话...”
“别说这种没有用的事后论，最起码露蒂安息了。”
棺椁埋入土中，最后由圣独白撒上圣水，划出十字手势，为露蒂献上祈愿作为葬礼的尾声。
“走，接下来就是你口中那位病患的事了。”
结束葬礼后，圣独白起身向教廷走去。
凤鸣心点点头，转身再看墓碑一眼，随即跟在圣独白脚步下走向远方。
.......
与露蒂的诊治有些类似，剑痴的状况也是相当的差。
不过让凤鸣心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启程离开寻找露蒂的那一天，圣独白就亲自来到了冒险城的重狱诊断剑痴的情况。
根据圣独白的结论，发狂的剑痴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因为魔种的诅咒已经深入灵魂，以及冒险城官方弄巧成拙的暴力治疗，魔气不但没有得到舒缓，反而破坏了剑痴的所有知性。
“事先声明，我能够治好剑痴，彻底祛除她身上的魔种，但之前已经造成过的所有伤害我无能为力。”
事先与冒险城官方交接后，圣独白派人将昏迷的剑痴带到宫廷内的一处仪式房间，严肃地对凤鸣心说道。
“什么意思？”
“当时冒险城对剑痴的治疗手段过于粗暴了，很明显那时的主治者不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既没有办法解决魔种诅咒，又不擅长减缓魔种带来的影响，只会蛮力镇压剑痴体内的魔气，导致不断蔓延的魔气彻底破坏了剑痴的所有知性。”
“就当下而言，我能祛除剑痴体内的魔种，但相对的，苏醒过来的剑痴就是个痴呆，不可能会是你之前熟悉的剑痴模样。”
“你要想好，是让剑痴从此过上痴呆的一生，吃喝拉撒都得依靠别人的废物，还是其他的选择...比如体面地解脱。”
圣独白将权杖立在神术仪式的中心点，权杖轮流散发着温和治愈或者庄严灼烧的圣光，预示着两种不同的选择。
凤鸣心沉默了许久。
“剑痴的知性当真没有任何方法挽回吗？”
“从概率来看，我无法保证，世界之大，总有可能会出现我不认识的神医或者神药，但就我所了解的范畴而言，没有。”
凤鸣心又沉默了许久。
“还是请您诊治剑痴吧。”
“想好了？”
“嗯，既然可能性不为零，那总得是要试试的。”
“这跟先前的寻人启事难度可不一样，我敢断言，你几乎不可能成功。”
“这不还有个‘几乎’这个词吗。”
见凤鸣心已经下定决心，圣独白也不再阻拦，她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好，助你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