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冒险城多出了个国色天香的凤眼美人。
凤眼美人刀术出众,路上多调戏几句就会拔刀恶斗,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火药桶。
凤眼美人待谁都是冷冷的,除了偶尔会跟在自己身边的痴呆,那个痴呆懵懵懂懂啥话也不说,连吃饭都是凤眼美人一口一口亲自喂的。
有些冒险城的老人认出来那个痴呆曾经是星火燎原的成员,以前在冒险城小有名气的队伍,最后没落了。
有了这层关系联想,越来越多的老人觉得凤眼美人眼熟,像星火燎原那位长相过于阴柔的队长。
只不过凤眼美人向来不屑于回答她的身份问题,久而久之,冒险城的人也就习惯喊她凤眼美人了。
凤眼美人并没有加入哪个队伍,而是一直在冒险城担任着雇佣兵,哪个队伍临时缺人了就去哪家,从不长期入驻,在各个队伍中穿梭来回,倒也是安逸自在。
每次雇佣任务的时候,凤眼美人都会四处询问治疗痴呆的方法,四处碰壁也不死心,执拗地要寻找治疗痴呆的方法。
笑话,痴呆能治?怎么不问猪要怎么上天呢?
冒险城的人对凤眼美人这番行为相当不看好,有的时候还会冷嘲热讽一两句,凤眼美人也不以为意,大不了骂急眼了往死里揍就完事了,反正她孑然一身,后台也够硬。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凤眼美人这种执拗得甚至有些天真的行为,还有她那幅臭脾气。
就是可惜凤眼美人一身这么好的皮囊了。
流水总是无情,却止不住落花有意,就算凤眼美人有幅臭脾气,但在国色天香的容貌面前,臭脾气反而有可能是加分点,在冒险城待的时间久了,时不时就会有一两个人追求她。
凤眼美人对这种事情的反应是最大的,想都没想就直接平等拒绝了每一个追求她的人,还有敢纠缠不休的就往死里打。
即便如此,追求她的人仍是络绎不绝,烦得凤眼美人不得不公开自己的性别,虽然此举确实劝退了不少人,但剩下的人看起来追求得更疯狂了。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别再烦我!”
一次拒绝某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时,急眼的凤眼美人不小心说出了这句话,惹得整个冒险城的好事者都起了心思。
是谁这么大的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俘获了凤眼美人的芳心?
同行的雇佣兵都在问凤眼美人他是谁,好事的冒险者偷偷地调查凤眼美人的另一半,酒馆里的醉客在吹水自己才是凤眼美人日思夜想的那个他。
但是没有一点收获,没有人见过凤眼美人对谁有过亲昵的举动,仿佛那个人从来就不存在。
“怎么总是要缠着我问他的事啊?烦死了!”
不肯放弃的探求者总是会三番五次地旁敲侧击,试图获得那种窥探秘密的快感,搞得凤眼美人十分后悔当初不小心说漏嘴的失误。
“老是问老是问,我说总行了吧!反正你们也找不到他。”
一次节日庆典的夜晚,在众人的软磨硬泡下,还有临时起意“小酌”几口带来的醉意,凤眼美人终究还是松口了。
“黑发,黑眼睛,比我高一点...?是高一点吗?还是跟我差不多...”
“说这么广泛的特征有什么用!凤美人你倒是说说他长什么样啊!”
“就是就是,让我们听听是哪个大帅哥有这样的能耐!”
听到凤眼美人醉醺醺的回忆,众人的情绪瞬间点燃到最高点,连忙追问道。
“什么样...他长什么样...额,大概就是....?什么样来着...什么样来着....”
然而凤眼美人的回答逐渐消磨掉听众的热情,最后的沉默不语让气氛降到了冰点。
越来越多的冒险者开始认为凤眼美人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赶走追求她的人罢了,只不过这个借口闹得沸沸扬扬整得凤眼美人不好意思下台罢了。
但有些细心的冒险者怎么都忘不了,那一晚的凤眼美人在节日庆典结束后,偷偷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一边喝酒一边哭,嘶吼的哭声越来越沙哑,哭到最后无力再发声,泪水和酒水混合在脸上,却一直愣愣地望着月亮的失神场景。
从那天起,凤眼美人突然向冒险者协会里的熟人宣布一件事:她要学画画,有谁认识教画画的名师。
好端端地学那玩意干什么?
没有人理解,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的雇佣兵,彼此之间的文化素养都是属于谁也别想笑话谁程度,怎么凤眼美人突然就想不开了要去搞那种阳春白雪的玩意儿?
凤眼美人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质疑,常年的雇佣兵生活早已养成凤眼美人习惯性无视的良好习惯。
说干就干,凤眼美人把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都拿去请绘画名师了,每天不是跑雇佣任务,照顾痴呆就是学习画画,看得熟人直摇头。
别人不理解,但凤眼美人是铆足了劲要学好这项技术,在极高的热情加成下,很快凤眼美人就把画画技术提升到了差强人意的级别。
“想不到你还真坚持下去学了!话说你画的这些人都是谁啊?”
四目张望着凤眼美人这些时间的画作,同行的雇佣兵熟人不禁赞叹道。
“都是同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凤眼美人随意回答道。
“胡说!你当我眼瞎是吧?你这些画里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你跟我说都是同一个人?”
“毕竟记不清人长什么样了,就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了。”
凤眼美人神色自若的表情让熟人不禁有些动摇。
“不是,那你画这么多个版本干什么?一个还不够啊?”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通过画画的方式保留自己的记忆,第一张画完后又感觉和自己的印象不太符合,所以就又画了一张,那次画完后又感觉不是很完美,重新再画了一张,周而复始,不知不觉这里就这么多他的画了。”
凤眼美人珍惜地抚摸着这些画作,看得熟人心里莫名有些怪难受的。
“那你画出来了吗?他真正的容貌。”
“没有,记忆里太多空白了,我想画他,却画不出他,从一开始我就不可能画出真正的他。”
“...既然画不出来,那你也没有必要继续画了啊。”
听到熟人的叹息,凤眼美人轻笑两声。
“万一呢,总有个说不定嘛,虽然画出来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就是了。”
“可你这样下去不会难受吗!”
“没办法,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