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靠在窗边,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白色的短发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发梢微微卷曲。
他的身形属于那种精瘦有力的类型,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夸张。
一把西洋长剑斜挎在背后,剑柄上缠着暗红色的皮革。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俊朗,但总是微微眯着眼睛,仿佛在躲避什么。
只有在说话时才会不经意地睁开,露出那双金色的瞳孔-那是野兽般的眸子,瞳仁呈现出竖直的细线。
这是温迪戈化的标志--那些被禁忌的炼金实验改造过的人类,体内流淌着变异生物的精华。
他们拥有接近恶魔的力量,却仍保持着人类的理智。这让他们成为了人类社会中最危险的"异类"之一。
"这可真是个特别的初次见面。"雷恩整理着还在滴水的衣领,"我本该准备些玫瑰和红酒的。"
安洁莉娜坐在桌边,左轮放在手边。她的银发遮住了半边耳朵,另外半边的尖耳若隐若现。蓝色蝴蝶发饰在烛光下闪烁。
"闭嘴。"
"好吧,至少让我解释一下那只乌鸦的事。"雷恩的金色瞳孔在烛光下闪烁,"它偷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
"一份关于非人种族的文件。"雷恩的声音依然温和,但多了几分认真,"我想你也会感兴趣。"
"所以你就从屋顶跳下来告诉我?"
"那是个意外。"雷恩轻咳一声,"不过我得说,你的伪装技术还不够完美。"
"什么意思?"
"女仆不会随身带着左轮手枪。"雷恩指了指她的武器,"就像贵族不会有这样的眼睛一样。"
"你倒是很擅长伪装。"安洁莉娜瞥了眼他的衣着。
"生存之道罢了。"雷恩耸耸肩,"虽然有时候会遇到一些...意外状况。"
"比如偷看别人洗澡?"
"那真的是个意外。"雷恩举起双手,"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他停顿了一下,"好吧,也许看到了一点点..."
左轮的保险被打开的声音让他立刻改口："绝对什么都没看到。"
"说重点。"
"合作如何?"雷恩正色道,"找到那份文件,分享情报。顺便,我会尽量付清那七千索伦。"
"成交。"安洁莉娜站起身。
"不过说真的,"雷恩跟上她的脚步,"在这个时代,我们这样的'异类'或许该好好相处。"
"我们不一样。"
"哦?"雷恩微微挑眉,"至少在躲避人类的目光这点上,我们很像。"
"我只是在完成工作。"
"我也是。"雷恩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只是我的工作不包括用枪指着潜在的盟友。"
"你不是我的盟友。"
"但我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雷恩轻声道,"至少比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类要好。"
安洁莉娜走向门口。"我们该出发了。"
"遵命,女仆小姐。"雷恩优雅地欠身,"不过下次见面,能否换个不那么...潮湿的场合?"
"没有下次。"
"你会改变主意的。"雷恩的金色瞳孔闪过一丝笑意,"毕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一个不会立刻猎杀我的驱魔人。"
......
旅店的餐厅里飘着面包的香气。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木质餐桌上,安洁莉娜坐在桌边。雷恩坐在对面,金色的瞳孔半掩在眼帘下。
"你先点吧"安洁莉娜推过菜单，紫色的眸子深深地盯着他。
雷恩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还不饿。"
"是吗?"安洁莉娜翻开账本,"那我们来算算账。七千索伦,加上昨晚的住宿费..."
"关于这个..."雷恩清了清嗓子,"能不能先记账上?"
"所以你现在一个索伦都没有?"
雷恩摊开双手。"暂时有点...周转困难。"
"你知道我的规矩。"安洁莉娜在账本上写下数字,"欠债还钱,就算死了也得还。"
"这倒是个有趣的承诺。"雷恩的嘴角微微上扬,"你是说即使我死了,你也会找到我的灵魂?"
"没错。"
"听起来像是某种诅咒。"
"比诅咒更麻烦。"安洁莉娜合上账本,"因为你永远都逃不掉。"
"真是令人安心的威胁。"雷恩端起水杯,"至少证明有人会一直惦记着我。"
"只是惦记着你的债。"
"但总比没人惦记要好。"雷恩放下水杯,"所以,现在可以点早餐了吗?"
"记在账上?"
"你已经说了会追到我的灵魂。"雷恩耸耸肩,"那再多几个索伦也无所谓了。"
"很好的推理。"安洁莉娜招手叫来侍者,"两份早餐。记得加上利息。"
"利息?"
"死后利息翻倍。"
"你还真是...体贴。"雷恩看着账本上不断增加的数字,"不过说真的,有人追着你的灵魂讨债,这种感觉还挺特别的。"
"别高兴得太早。"安洁莉娜在账本上又添了一行,"我的追债方式可不怎么温和。"
侍者端来了面包和牛奶。雷恩拿起餐叉,金色的瞳孔瞥向账本。"你真的会追到地狱来找我?"
"地狱太远了。"安洁莉娜往咖啡里加糖,"我会在你变成游魂前就抓住你。"
"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上个欠债的家伙现在还在给我打工。"
"活着的?"
"死了。但还在还债。"
雷恩的餐叉停在半空。"你该不会是..."
"所以别想着死掉就能逃债。"安洁莉娜喝了口咖啡,"那样只会更麻烦。"
"真是周到的服务。"雷恩切下一小块面包,"不过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的委托费这么高了。"
"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付清。"
"恐怕不行。"雷恩指了指自己的衣兜,"除非你接受一些炼金材料作抵押。"
"我对实验室的东西暂时没兴趣。"
"那看来我只能继续欠着了。"雷恩端起牛奶,"不过这种被惦记着的感觉,意外地不错。"
"闭嘴,好好吃你的早餐。"安洁莉娜在账本上划了一道,"这顿也要算你的利息。"
......
早餐后，雷恩从怀中取出一张残破的羊皮纸。纸张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墨水已经有些褪色。羊皮纸的右上角印着维托里奥家族的徽记。
【维托里奥-克莱门特王室密函】
致：枢密院第三议事厅
编号：R-771
...血脉净化计划进展顺利。实验表明，通过特定的炼金术，可以更有效率的将非人种族的特征从血液中分离。这意味着我们可以获得他们的力量，而无需承担异化的风险...
...半精灵的长寿，温迪戈的力量，这些都将成为维托里奥家族的新生力量。克里斯汀修道院的实验已经...
【剩余内容缺失】
"这就是那只乌鸦偷走的东西？"安洁莉娜的目光在羊皮纸上扫过。
"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雷恩将纸张收起，"大部分内容都被那只该死的乌鸦叼走了。"
"维托里奥家族..."安洁莉娜想起了渡船上那个被黑袍人带走的少年。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这份文件这么重要了。"雷恩的金色瞳孔在阳光下闪烁，"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清除我们。"
安洁莉娜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账本。"克里斯汀修道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