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帮我们伪造了死亡证明。"卡洛夫说，"但维克多发现了。他派人追杀我们，还在商会散布谣言说我挪用公款。"
"然后艾琳娜开始失控。"
"那是在边境。"卡洛夫的手指抓紧床单，"她杀死了追兵...用那种黑雾。从那以后，她就需要...进食。"
"活物的生命力。"
"我们逃到这里。"卡洛夫说，"但维克多找到了我们。他威胁说要把艾琳娜抓回去，继续实验。"
"所以艾琳娜开始猎杀商会的人。"
"她在保护我。"卡洛夫的声音颤抖，"但每次杀人后，她就越来越...不像人类。"
安洁莉娜翻开笔记。"死去的商会成员，都参与了实验？"
"他们负责运送样本和实验体。"卡洛夫说，"克拉克经手了第一批'改造剂'，耐特负责处理失败的实验体..."
"还有多少人参与？"
"整个商会高层都知情。"卡洛夫说，"维克多用高额利润收买他们。军方承诺给他们特权，让他们在战后垄断北方的贸易。"
"为什么是这个小镇？"
"因为克里斯汀修道院就在附近。"卡洛夫说，"它表面是慈善机构，实际上是军方的秘密实验室。修女们都是研究员。"
雷恩走到桌边。"所以现在维克多想要..."
"他想抓住艾琳娜。"卡洛夫说，"她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军方答应给他一笔巨款，只要他能..."
窗外传来钟声。午夜十二点。
"他们今晚会有行动。"卡洛夫说，"我听到守卫说，维克多从军方要来了特殊帮手。"
"他们准备抓捕艾琳娜？"
"不。"卡洛夫摇头，"他们要杀了她，然后带走尸体。"
安洁莉娜合上笔记。"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正统的王室要派调查团来了。"卡洛夫说，"他们必须在明天之前清理所有证据。"
"包括你。"
卡洛夫苦笑。"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你知道艾琳娜会在哪里吗？"
"维克多的...府邸。"卡洛夫说，"她每天午夜都会回到马厩。除了这里，只能是......"
安洁莉娜站起身。"雷恩。"
"我知道。"雷恩拿起长剑，"不过这次能不能先说好债务的事？"
"如果你死了，就是翻倍。"
"这可真是..."
"我只是在确保债务人的安全。"
"当然。"雷恩打开门，"毕竟死人的灵魂不好找，对吧？"
安洁莉娜检查左轮的弹药。"很高兴你记住了。"
......
安娜沿着无人的小巷前行。她停在一扇木门前，回头看了看空荡的街道。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托马斯躺在床上，绷带缠在胸口。
"你来了。"托马斯想要起身。
"别动。"安娜站在门口，"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街角的阴影里，维克多的身影一闪而过。
"你每天晚上都来看我死了没有。"托马斯说。
"小点声。"安娜走到床边，"伤口怎么样？"
"好多了。"托马斯握住她的手，"你看，我现在能..."
安娜抽回手。"我说了，别动。"
她没好气的打了一下托马斯的额头。
维克多蹲在窗外。他的大肚子压在窗台上，汗水从油腻的脸上滑落。
"安娜，我查到了一些事。"托马斯压低声音，"你父亲和商会...他们在做实验。那些失踪的人..."
柴刀劈开房门。维克多站在门口，衬衫纽扣崩得紧绷，眼里闪着凶光。
"说下去。"维克多喘着粗气，"这几天出去的经历都告诉你什么了？"
"父亲..."
"闭嘴。"维克多一把抓住托马斯的右臂。骨头错位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住手！"安娜挡在托马斯面前。
柴刀劈进托马斯的大腿。鲜血溅在地板上。
"滚开。"维克多推开安娜。
安娜摔在地上。她脖子上的青灰色纹路开始蔓延，皮肤变得干枯。她爬起来，喉咙里发出低吼。
“去他的，真晦气”。
维克多后退一步。安娜扑上去，牙齿咬进他松弛的肉里。
‘‘给我滚蛋！’’
维克多抄起椅子砸向安娜。他踉跄着冲出房间，肥胖的身躯撞在门框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安娜倒在地上，青灰色的纹路爬满她的脸。她的手指抽搐着，指甲变得漆黑。
托马斯爬到她身边，抱住她蜷缩的身体。泪水滴在她的发间。
"安娜..."他的声音在发抖。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
奥利弗的店铺里弥漫着火药和银粉的气味。他正在柜台后填装子弹，左手食指的断茬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你们找到什么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一些实验记录。"安洁莉娜将文件放在柜台上，"艾琳娜·卡洛夫的感染报告。"
奥利弗停下手中的活计，翻开文件。"这就是全部？"
"还有一些被烧毁的记录。"雷恩说，"看来有人想销毁证据。"
"五千索伦。"奥利弗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布袋，"这是约定的报酬。"
安洁莉娜接过布袋，放进腰包。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奥利弗继续填装子弹。
"没有。"安洁莉娜转身离开。银链在她手腕上轻轻晃动。
雷恩跟在她身后。他的口袋里还揣着那份未烧尽的实验记录。
......
"为什么不告诉他全部？"雷恩在街角追上安洁莉娜。
"那不是我的工作。"
"但你知道他的妹妹就是因为这个..."
"我只负责完成委托。"安洁莉娜数着钱币，"其他的不关我的事。"
"那些实验..."
"你想参与进去？"
雷恩沉默了一会。"不。"
"那就闭嘴。"安洁莉娜将钱分成两叠，"这是你的那份。"
"我以为你还在记在账上。"
"那是另一笔账。"
雷恩接过钱。"所以我们就这样结束？"
"对。"
"让他们继续...并且奥利弗想要的只是他自己的安全，你应该能看出来不对劲，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安洁莉娜的声音顿了顿。
"什么意思？"
"我的委托已经完成了。"安洁莉娜打断他，"你想当英雄，我不拦着。"
雷恩看着她的背影。"你总是这样吗？"
"什么？"
"只管收钱办事。"
"至少比假装正义来得诚实。"
雷恩的金色瞳孔闪烁了一下。"你说得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