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安洁莉娜:
我收到了克莱门特家族的舞会邀请。按理说我该亲自出席,但最近维托里奥家族掌管的圣裁判所对我的监视越来越紧,不适合在公开场合露面。
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克莱门特家族的族长尤里乌斯·克莱门特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他需要一位驱魔人的帮助,而且必须是能够融入上流社会的那种。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
舞会将在三天后的满月之夜举行。记得找个像样的舞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这次的酬劳值得你忍受这些繁文缛节。尤里乌斯承诺会支付一万索伦的定金,而具体金额可以在舞会上谈。
穿上我之前给你的那条银色礼服。别皱眉,你穿上很好看。记得把左轮藏在裙撑里,虽然我觉得你不会真的开枪，大概。
还有,别让你的"新朋友"把事情搞砸。我听说了寒枝镇的事,那场火烧得不错,但最好别在克莱门特家重演这一幕。
注意安全。记住,在舞会这种场合,有时候一个微笑比一颗子弹更有用。
你永远的老师
维罗妮卡
P.S.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棵树。那些弹痕真的很难修复。
......
"一万索伦。"安洁莉娜放下信纸，"定金。"
"听起来不错。"雷恩靠在窗边，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眯成一条缝，"所以你需要一个舞伴？"
"不是你。"
"为什么？我可是个很好的舞者。"
"因为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安洁莉娜拿起左轮检查弹药，"而且你控制不住自己。"
"我已经能控制得很好了。"雷恩走到她身边，"你知道的。"
安洁莉娜侧身避开。"上次你差点在酒馆里变身。"
"那是因为那个醉汉想要摸你..."
左轮抵在雷恩的下巴上。
"好吧好吧。"雷恩举起双手，"但你总得找个舞伴，而我恰好认识克莱门特家族的规矩。"
"你？"
"我在他们家做过剑术教师。"雷恩耸耸肩，"在...变成这样之前。"
安洁莉娜放下左轮。"所以你认识尤里乌斯？"
"不止认识。"雷恩的声音低了几分，"我知道他为什么需要驱魔人。"
"说。"
"先答应让我当你的舞伴。"
安洁莉娜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好吧好吧。"雷恩往后退了一步，"尤里乌斯的小儿子最近失踪了。就在满月之夜。"
"温迪戈？"
"也许。"雷恩的金瞳闪过一丝暗光，"但更可能是别的东西。我听说他们很反对维托里奥家族的小动作。"
安洁莉娜将左轮放回腰间。"所以你想去确认一下？"
"顺便替你省下找舞伴的功夫。"雷恩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而且我跳舞真的很好。"
"你欠我的钱。"
"等拿到酬劳就还。"
"加利息。"
"成交。"
安洁莉娜转身走向衣柜。银色的礼服静静挂在那里，裙摆上的蕾丝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我去准备礼服。"雷恩走向门口，"记得把左轮藏好，别吓到那些娇弱的贵族小姐。"
左轮的保险被打开的声音。
"我是说..."雷恩迅速关上门，"我这就去准备。"
门外传来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安洁莉娜看着镜中的银发女子，手指轻轻抚过颈侧的伤痕。
三天后就是满月。
......
银色的礼服从衣柜中取出。裙摆上的蕾丝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安洁莉娜解开女仆装的扣子。黑色的布料落在地上。她将礼服展开,布料从指间滑落。
裙撑固定在腰间。层层叠叠的裙摆垂下。她将左轮放进特制的枪套,藏在裙撑之下。
扣子一颗一颗系上。指尖在最后一颗纽扣处停顿了一下。
镜子里,银发垂在露出的肩头。脖颈处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裙摆在脚踝处微微晃动。
她低头整理裙边。手指在蕾丝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三秒。
"需要帮忙吗？"雷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滚。"
"好吧,我就是想说你穿..."
左轮从裙撑下抽出。子弹上膛的声音。
"啊，这声音可不太妙。"
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我认识这个声音。每次听到都让我想起钱包空空的感觉。"
门外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安洁莉娜重新面对镜子。她抬手别上蝴蝶发饰,手指在发间停留了一瞬。
"真是麻烦。"她说。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分。
......
安洁莉娜站在镜前。左手提着裙摆,右手按照习惯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是左轮的位置。
她低头看了眼藏在裙撑下的枪套。抬脚尝试迈步,裙摆发出窸窣声。
"该死。"她小声说。这样根本没法快速拔枪。
试着原地转身。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蕾丝边扫过地面。动作太慢了,如果遇到突发状况...
她抬起手臂,做出格挡动作。裙子的肩部有些紧,限制了活动范围。
蹲下。裙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个姿势连翻滚都做不到。
站起身,裙摆又一次缠住脚踝。她看着镜中的银发女子,对方也皱着眉看着她。
抬手整理头发,蝴蝶发饰在指间轻轻颤动。她试着迈出一步,裙摆跟着晃动。又一步。
停下。
重来。
这次放慢速度。左脚,右脚。裙摆划出弧度。
再重来。
镜中的银发女子跟着她的动作移动。月光般的裙摆在地板上流淌。
"......"她盯着镜子,嘴唇动了动。
蝴蝶从发饰上飞起,落在她的肩头。
"受不了。"她对着空气说。脸颊有些发烫。
安洁莉娜向前迈步时，长裙下摆缠住了靴子。她的重心猛地前倾，空着的手本能地要去扶住什么——
但只抓到了裙摆。裙子的布料在她指间滑动，完全没有起到支撑的作用。她的靴子在光滑的石板上打滑，带起一声尖锐的摩擦声。
"该死的裙..."话音未落。
她的身体向前倾斜，银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蝴蝶发饰随着突然的动作晃动，在阴暗的天色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裙摆在空中展开，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花。
靴子的鞋跟在石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试图调整重心，但长裙限制了她的动作。平日里灵活的身手在这身不习惯的装扮下变得笨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