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门特府邸的铁门大开。马车一辆接一辆驶入，车轮在石板路上碾过积雪。
仆人们排成两列，手持烛台。烛光映照着他们统一的黑白制服。管家站在台阶顶端，手里握着一份宾客名单。
"把地毯铺平。"他说，"别让贵族老爷们绊倒了。"
两个男仆立刻上前，拉直红毯的褶皱。
"花瓶摆正。"管家继续下令，"每个花瓶必须对称。"
女仆们调整着水晶花瓶的位置。白玫瑰和蓝风铃草交错摆放。
"检查餐具。"管家走下台阶，"每个盘子之间的距离必须一致。"
厨房里传来餐具碰撞的声响。侍者们正在擦拭银制餐具，直到能在上面看清自己的倒影。
"把窗帘拉开。"管家站在大厅中央，"让月光照进来。"
窗帘被拉开。月光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音乐师到了吗？"
"已经在调音了。"一个仆人回答。
乐队在二楼的露台上调试乐器。小提琴的音符飘散在空气中。
"尤里乌斯老爷呢？"
"在书房。"另一个仆人说，"吩咐过不要打扰。"
管家点点头。他看了眼怀表。还有一个小时。
"去把亚历克斯少爷的房间..."他突然停住，"算了。"
仆人们低下头。没有人说话。
楼上传来脚步声。维多利亚走下楼梯，穿着淡蓝色的礼服。她在父亲的书房门前停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敲门。
"维多利亚小姐。"管家向她行礼。
"舞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
维多利亚走向窗边。月光照在她琥珀色的眼睛里。
"把这些花搬到正厅边。"她指着一排白玫瑰，"亚历克斯说过..."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仆人们立刻行动。花瓶被小心地移到舞池边缘。
门铃响起。第一批客人到了。
"开始吧。"管家整理了一下领结。
仆人们站到各自的岗位上。烛光在他们身后摇曳。
维多利亚回到楼上。她的裙摆从楼梯上滑过。
书房的门依然紧闭。尤里乌斯的背影透过磨砂玻璃显现，一动不动。
月光渐渐明亮。舞会即将开始。
......
"维托里奥家族的审判长，阿尔弗雷德·维托里奥伯爵及其千金薇奥莱特小姐。"礼仪官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阿尔弗雷德穿着黑色礼服，胸前别着圣裁判所的银质徽章。薇奥莱特跟在他身后，白色的裙摆拖在地上。她的目光扫过舞池边的白玫瑰，手指微微舒展。
"圣教会的修托斯主教阁下。"
白发苍苍的主教拄着银杖走入。十字架在烛光下闪烁。两名修女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念诵祷文。
"北方商会会长，威廉·布兰特先生。"
威廉挽着他的夫人。他们身后跟着三个年轻人，都穿着最新款式的礼服。
"皇家学院院长，艾伯特·霍尔德教授。"
老教授的礼服有些褪色，但胸前的勋章擦得锃亮。
宾客陆续进入大厅。礼仪官的声音一刻不停。仆人们弯腰行礼，托盘上的香槟杯反射着烛光。
维多利亚站在楼梯顶端。她看着楼下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书房的门终于开了。尤里乌斯走出来，黑色礼服上别着家族徽章。他的脸色比平时苍白，但站姿依然挺拔。
"剑术导师雷恩先生，"礼仪官顿了一下，"及其未婚妻安洁莉娜·莱茵诺克小姐。"
人群中响起细微的议论声。
雷恩穿着黑色礼服，金色的纽扣在烛光下闪亮。安洁莉娜的银色礼服裙摆拂过地面，蝴蝶发饰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维多利亚的手指停在扶手上。她看着安洁莉娜脚上的白色舞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尤里乌斯走到台阶上。他的目光在雷恩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转向整个大厅。
"欢迎各位。"他的声音很稳，"今晚是满月之夜，克莱门特家族很荣幸能邀请诸位共赏月色。"
乐队开始演奏。小提琴的音符在空气中流淌。
"请各位尽情享受这个夜晚。"尤里乌斯说完，走向一旁。
舞会正式开始。男士们邀请舞伴。裙摆在月光下旋转。
安洁莉娜的手按在腰间。裙撑下的左轮依然在那里。
......
小提琴的音符在空气中流淌。安洁莉娜的手放在雷恩肩上，动作比训练时更加自然。
"放松。"雷恩说，"你的手指又在收紧了。"
"闭嘴。"她的声音很轻，"专心。"
他们在舞池中移动。银色的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维多利亚特制的舞鞋完美地跟随着每一个步伐。
"看来练习有效。"雷恩说。
安洁莉娜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分散在四周。阿尔弗雷德正在和尤里乌斯低声交谈。薇奥莱特站在白玫瑰旁，手指轻触花瓣。
"专心。"这次换成雷恩提醒她。
音乐的节奏突然加快。雷恩带着她转了个圈。裙摆在月光下展开，像一圈银色的涟漪。
"这不是练习的舞步。"她说。
"即兴发挥。"雷恩的手扶在她腰间，"相信我。"
又一个转圈。这次安洁莉娜察觉到了规律。她的步伐开始配合雷恩的节奏。
舞池中的其他人渐渐停下。目光聚集在这对舞伴身上。
"他们在看。"安洁莉娜说。
"让他们看。"雷恩说，"反正这是任务的一部分。"
音乐继续加快。他们的舞步也随之变化。转圈，侧步，前进，后退。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突然，安洁莉娜的右脚一滑。舞鞋的系带松了。
雷恩立刻调整步伐，但为时已晚。白色舞鞋从她脚上滑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响。
安洁莉娜露出的那只脚莹白如玉，肌肤细腻得仿佛能渗出水来。纤巧的脚踝向上延伸，勾勒出令人心跳的弧线。脚背高高隆起，皮肤绷紧时现出淡淡的粉色，肌肤下的血管若隐若现，在水晶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赤足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脚趾轻轻蜷缩，足弓绷起一道浑圆的弧线。她的五指纤长匀称，指尖微微泛着淡粉，在月光下显出半透明的质感，仿佛能看到下面细嫩的肉。每一个舞步落下，都能看到脚背的筋络轻轻起伏，像是活过来的羊脂玉。
周围响起细微的抽气声。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安洁莉娜的手指在雷恩肩上收紧。她的目光扫过四周，然后看向地上的舞鞋。
"别停。"她说。声音很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