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祷钟声刚刚敲响第七下。
玻璃窗突然炸裂。碎片如雨点般落下。几个黑影从窗外跃入，落地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它们穿着破烂的礼服，领结和袖扣还挂在身上。利爪从手套的破洞中伸出。
第一声尖叫响起。贵族们四散奔逃。侍者手中的托盘掉落，香槟杯在大理石地面上碎裂。
阿尔弗雷德带着审判官冲进来，铁剑如雨点般倾泻挥砍，却只在怪物身上留下浅浅的伤痕。
"普通武器对它们无效。"雷恩轻声说。
一只怪物扑向审判官。利爪撕裂了制服和皮肉。鲜血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更多的审判官倒下。他们的武器在这些怪物面前形同虚设。
"该我们了。"安洁莉娜说。
她的左轮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怪物们发出凄厉的嚎叫，动作开始迟缓。
雷恩在人群中穿行，为贵族们开辟安全通道。他的剑法同样精准，逼退了几只想要追击的怪物。
西斯科福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一只怪物向他扑去，他才转身离开。
"撤离这些普通人。"安洁莉娜说，"这里交给我。"
雷恩点头。他明白在这种时候，只有驱魔人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最后三只怪物退到了大厅角落。它们的动作比之前迟缓，但眼中的凶光更甚。
安洁莉娜站在月光下。银发被晚风吹起，裙摆上沾着些许血迹。她的左轮始终稳稳指向前方。
"退后。"她对仍在坚持的审判官说，"这不是你们能处理的东西。"
"但是..."一位年轻的审判官还想说什么。
"听她的。"阿尔弗雷德打断道。他按着手臂上的伤口，脸色苍白，"这里交给驱魔人。"
怪物中体型最大的那只突然暴起。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利爪划破空气。普通人根本无法反应。
但安洁莉娜只是微微侧身。裙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她的动作看起来轻盈无比。
子弹从怪物耳边擦过。它愣了一瞬，随即意识到这是虚招。但为时已晚。
真正的杀招是第二发子弹。正中心脏。
怪物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它试图爬起，但月光般的火焰已经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惊人的力量。"有审判官低声说。语气中既是敬畏又是嫉妒。
剩下两只怪物对视一眼。它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同时向不同方向扑去。
"想逃？"安洁莉娜的声音依然平静。
她的左轮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扳机扣动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第一发子弹从左侧怪物的后颈穿入。第二发贯穿了右侧怪物的脊椎。
两声沉闷的撞击。怪物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结束了。"安洁莉娜收起左轮。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身着银色礼服的少女。她的姿态依然优雅，仿佛刚才只是跳了一支舞。
"这就是...驱魔人吗？"年轻的审判官喃喃道。
"不。"阿尔弗雷德说，"这是莱茵诺克，银之乡的手笔。"
最后一只怪物还在垂死挣扎。安洁莉娜走近时，鞋的系带已经在战斗中断裂。她干脆踢掉了有些碍事的鞋子。
赤足踩上怪物的胸口。月光下，纤细的足踝和修长的小腿线条格外分明。破损的裙摆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了大腿上绑着的枪套。
"谁派你们来的？"她微微用力，声音冰冷。
怪物发出含混的低吼。利爪想要抬起，却被她用足尖碾住。
"我再问一次。"她俯身，银发从肩头滑落。破损的领口随着动作危险地下滑，但她顾不上这些，"是谁？"
雷恩站在不远处，视线微微偏开。这个角度...还是不要看得好。
"...杀...了...我"怪物终于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你确定？"她的脚尖移到怪物的喉咙。
但怪物已经说不出话了。月光般的火焰从伤口蔓延，很快吞噬了它的身体。
安洁莉娜直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走向最后一具尸体，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洒入，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蝴蝶发饰轻轻摇晃，像是在回应什么。
"需要带人来收拾残局。"她说，"别让普通人看这些东西看的太久。"
"明白。"阿尔弗雷德点头，"我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最后一具尸体突然抽搐。利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安洁莉娜的后心。
"小心！"有人大喊。
但安洁莉娜连头都没回。左轮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手中。
砰。
子弹从她的肩头穿过，正中怪物的眉心。
"忘了说。"她收起左轮，"确认它们真的死了才算结束。"
这一次，大厅里真的只剩下了残破的家具和受伤的审判官。
安洁莉娜整理了一下裙摆，动作依然从容。
她转身离开。银色的裙摆在月光下微微闪烁。
"你的裙子。"雷恩突然说。
安洁莉娜低头。银色的礼服已经在战斗中破损。裙摆被利爪撕开了长长的口子，若隐若现地露出了大腿的线条。胸口的蕾丝也在躲避时被扯松，领口危险地下滑了几分。
"......"她的脸微微发烫。
雷恩脱下外套递给她。"拿着。"
"不用。"
"大厅里还有审判官。"他说，"而且你的裙子后背..."
安洁莉娜伸手摸了摸。果然，后背的拉链在方才的战斗中松开了一大截。月光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默默接过外套披上。
"应该带上正确的衣服才对。"她小声说。
"我倒觉得这样也不错。"
左轮顶上了雷恩的下巴。
"我收回刚才的话。"他举手投降。
安洁莉娜哼了一声，拢紧了外套。但她没注意到，耳尖已经爬上了一丝红润。
......
"等等。"年轻的审判官叫住她，"你是怎么..."
"不该问的别问哦。"雷恩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会惹祸上身。"
"聪明。"安洁莉娜说。这次她没有打断雷恩。
"收拾残局。"阿尔弗雷德说，"别让任何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是。"审判官们开始行动。但他们的目光始终无法从那些怪物尸体上移开。
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舞会上？又为什么...会...？
月光依然静静地洒在大厅里。照亮了一地的碎玻璃和干涸的血迹。
一切闹剧都暂时结束了。
"多谢。"阿尔弗雷德说。他的声音里带着挫败，"尤里乌斯请来的人确实非同凡响。"
安洁莉娜没有回答。她看着地上的怪物尸体，若有所思。这些东西，似乎不是普通的魔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