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祷钟声刚过。
"这是亚历克斯最后来过的裁缝店。"雷恩站在一家店铺前。招牌上写着"罗伯特裁缝铺"。
安洁莉娜推开门。铃铛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老裁缝从工作台抬起头，"两位是来..."
"我们想了解克莱门特家少爷的订婚礼服。"雷恩说。
老裁缝的手停在剪刀上。"这不合规矩。"
"圣裁判所的命令。"安洁莉娜拿出一份文件。
老裁缝接过文件看了看，有些犹豫的说。"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工作间。布料和成衣整齐地挂在架子上。
"这是亚历克斯少爷的尺寸记录。"老裁缝翻开一本厚册子，"从他十岁起就在这里做衣服。"
"订婚礼服呢？"
"在这里。"老裁缝指着最后一页，"他来取衣服那天，还试穿了一下。"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但..."老裁缝迟疑了一下，"他走的时候，遇到了维托里奥家的西斯科福先生。"
"他们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老裁缝说，"但西斯科福先生后来又来过一次。"
"什么时候？"
"就在亚历克斯少爷失踪的前一天。他要了一套和亚历克斯少爷同样尺寸的礼服。"
安洁莉娜看向雷恩。
"礼服在哪？"雷恩问。
"西斯科福先生没来取。"老裁缝说，"就在那边的架子上。"
安洁莉娜走到架子前。礼服整齐地挂着，和亚历克斯的尺寸一模一样。
她检查着口袋和衣领。在左袖的内侧，一根银线露出来。
"这是什么？"
"奇怪。"老裁缝凑近看，"这不是我们店用的线。"
安洁莉娜取下银线。在烛光下，能看到细微的魔纹痕迹。
"我们去珠宝店。"她说。
......
珠宝店的老板正在擦拭橱窗。
"订婚戒指？"他回忆着，"是的，亚历克斯少爷来取过。"
"还有谁知道戒指的事？"
"除了克莱门特家和维托里奥家，没有别人。"老板说，"这可是特别定制的。"
"能看看订单吗？"
老板翻出一本账册。"在这里。两枚戒指，纯银打造，刻着两家的徽章。"
"谁来付的定金？"
"西斯科福先生。"老板说，"他说是替自己的哥哥付的。"
安洁莉娜指着账册。"这个日期..."
"订单是在亚历克斯少爷失踪前一个月下的。"老板说。
"能再打造一对相同的戒指吗？"
"恐怕不行。"老板摇头，"模具被西斯科福先生要走了。说是要保密。"
安洁莉娜拿出在裁缝店找到的银线。"认识这个吗？"
老板戴上放大镜。"这是...打造戒指用的银线。"
"能确定是你店里的？"
"当然。"老板说，"你看这个纹路，这是我们特制的。"
安洁莉娜收起银线。"最后一个问题。西斯科福先生来取模具时，穿的是什么？"
"深蓝色礼服。"老板说，"袖扣很漂亮，就是有点划痕。"
......
"有意思。"雷恩走在回程的路上，"西斯科福订了和亚历克斯一样的礼服。"
"还有戒指的模具。"安洁莉娜说，"都是在亚历克斯失踪前。"
"加上那根银线..."
"和他手上的划痕。"
"看来需要查查商会最近的动向。"雷恩说。
安洁莉娜点头。"还有那些袖扣。"
......
"五百箱葡萄酒，八十箱香料，二十箱丝绸。"西斯科福在账本上写下数字，"这批货物已经在港口了。"
"价格呢？"坐在对面的商人问。
"比上个月涨了两成。"西斯科福放下羽毛笔，"海盗最近又开始活动了。"
"两成？"商人皱眉，"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利润了。"
"所以我让船队绕了远路。"西斯科福拿出一张航海图，"从这里走，虽然多花一周时间，但能省下护卫费用。"
"您考虑得真周到。"
"做生意要讲究双赢。"西斯科福倒了两杯茶，"您赚钱，我才能赚钱。"
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学徒走进来。"西斯科福先生，孤儿院的修女来了。"
"请她进来。"
修女走进办公室，手里抱着一叠账册。"打扰了。"
"怎么样？"西斯科福问，"面包房开张了吗？"
"已经开始营业了。"修女说，"多亏您资助的那些设备。"
"孩子们学得如何？"
"都很用心。"修女翻开账册，"这是第一个月的收支明细。"
西斯科福接过账册看了看。"不错。再过几个月，就能自给自足了。"
"您真是天主派来的恩人。"
"别这么说。"西斯科福摆手，"我只是觉得，与其施舍，不如教他们一技之长。"
修女行了个礼离开。商人看着她的背影。"您还资助孤儿院？"
"一点小事。"西斯科福说，"我母亲生前就在做这些。"
"难怪大家都说您是商会的良心。"
"过奖了。"西斯科福站起身，走到窗前，"说起来，最近有批羊毛要到了。您要不要..."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窗外的街道上，一个孩子摔倒了。他的玩伴们围上来，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
西斯科福看着这一幕，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左手的伤痕。
"西斯科福先生？"
"抱歉。"他回过神，"我们继续谈生意吧。"
"您的手..."商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哦，这个。"西斯科福笑了笑，"前几天帮孤儿院修理面包房的炉子时划的。修女们非要我去找医生，我觉得小伤不必麻烦。"
"您这样的人物，居然亲自去修炉子？"
"总不能让孩子们饿着。"西斯科福重新坐下，"现在，我们来谈谈那批羊毛..."
办公桌上的账册整齐地摆放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胸前的维托里奥家族纹章上。纹章下方，一枚普通的银质袖扣安静地闪着光。
......
"商会的仓库在这里。"雷恩指着地图，"最近他们收了大量银器。"
"为什么是仓库？"
"每个进出港口的货物都要在这里登记。"雷恩说，"而且..."他压低声音，"我从孤儿院的学徒那里听说，西斯科福最近常在深夜来这里。"
"带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