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区空无一人。月光下,一排排木箱整齐地堆放着。
"这边。"雷恩指着一个角落,"银器都存在这里。"
安洁莉娜检查着箱子上的标记。"有意思。这些箱子的编号都是连续的,除了..."她指着中间的空隙。
"少了一箱?"
"不。"安洁莉娜说,"看这里的灰尘痕迹。原本这里放着什么东西,但不是箱子。"
她蹲下身,手指划过地面。"这些划痕..."
"像是什么重物拖过的痕迹。"雷恩说,"通向..."
"地下室。"
......
"等等。"雷恩突然停下,"你闻到了吗?"
空气中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白玫瑰。"安洁莉娜说,"和克莱门特家花园里一样的品种。"
地下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
"有人。"
他们贴着墙壁前进。声音越来越清晰。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安洁莉娜的手按在左轮上。雷恩握住剑柄。
门缝中透出微弱的光。一个人影在晃动。
"准备..."
突然,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人影迅速消失。烛光熄灭。
等他们冲进地下室时,只剩下一地的银屑和一个打开的暗门。
"跟上去?"雷恩问。
安洁莉娜摇头。她蹲在地上,捡起一片银屑。"看这个。"
银屑上刻着细小的魔纹,和裁缝店的银线如出一辙。
"还有这个。"雷恩指着墙角,"新换的铰链。"
"商会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来查看。"安洁莉娜说,"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哪里?"
"教堂。"她收起银屑,"我要看看圣裁判所的卷宗。"
"为什么是教堂?"
"因为..."安洁莉娜看着地上未干的水渍,"我们能调查到的,圣裁判所未必不能。"
......
午夜的教堂空无一人。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档案室在地下。"雷恩轻声说,"但有门锁,我或许可以……"
安洁莉娜取出左轮。银色的魔力在枪身上流转。"不是问题。"
他们沿着石阶向下。空气越来越潮湿。火把的光芒在墙上摇曳。
"等等。"雷恩停下脚步,"有人。"
拐角处传来说话声。
"...都处理好了吗?这声音有些熟悉。
"是的。"另一个声音说,"商会那边的记录已经清理干净。"
"西斯科福那里..."
"他很配合。新的袖扣已经送到了。"
"档案呢?"
"都在这里。"纸张翻动的声音,"过去五年的失踪案。"
"烧掉。"
"大人,这是不是..."
"烧掉。"声音重复了一遍,"别留下痕迹。"
脚步声渐远。火光消失在走廊尽头。
安洁莉娜和雷恩等了一会,确认四下无人,才走向档案室。
"他们走得真快。"雷恩说。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安洁莉娜推开门。
档案室里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壁炉里还有余烬在闪烁。
"来不及了。"雷恩翻看着散落的文件,"大部分都烧掉了。"
安洁莉娜在壁炉前蹲下。她用左轮挑开灰烬。"等等..."
一张半烧的纸露出来。上面还能看清几行字:
"...失踪者均为贵族子弟..."
"...订婚前夕..."
"...银器..."
"...魔纹..."
"有趣。"安洁莉娜收起纸张,"看来不止亚历克斯一个。"
"这边。"雷恩站在一个柜子前,"你看这个。"
柜子里是一排银器。每一件上面都刻着魔纹。
"这些是..."
"从失踪者家里收缴的证物。"雷恩说,"都是订婚用的物品。戒指、袖扣、胸针..."
安洁莉娜取下一枚袖扣。"和西斯科福那天戴的一模一样。"
突然,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有人回来了。"
他们迅速躲到柜子后。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奇怪。"是刚才和熟悉的声音说话的人,"我记得关门了。"
"大人让我们再检查一遍。"另一个声音说。
"快点。天亮前要把这些都处理掉。"
火把的光照进档案室。两个穿着审判官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这些银器..."
"送去商会。西斯科福会处理。"
"可是大人..."
"别问太多。做好你的事。"
他们开始收拾柜子里的银器。安洁莉娜和雷恩屏住呼吸。
"等等。"其中一人停下动作,"这个袖扣..."
"怎么了?"
"少了一个。"
"可能刚才就烧掉了。"另一人说,"别管了,快点干活。"
他们把银器装进箱子,很快离开了档案室。
"现在我们知道银器要去哪了。"雷恩说。
安洁莉娜看着手中的袖扣。月光下,魔纹若隐若现。
"去找西斯科福。"她说,"是时候问个清楚了。"
……
"西斯科福先生还在办公室。"守卫说,"但这个时间..."
"告诉他,我们带来了他丢失的袖扣。"安洁莉娜取出那枚银扣。
守卫进去通报。片刻后,门开了。
"这么晚来访,真是稀客。"西斯科福坐在桌后,正在整理账册,"不过,我的袖扣并没有丢。"
他抬起手腕。银扣在烛光下闪烁。
"是吗?"安洁莉娜放下手中的袖扣,"那这个是谁的?"
西斯科福看了一眼。"商会最近确实在收购银器。这大概是某位客户的物品。"
"在教堂的档案室里?"
"哦?"西斯科福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我不知道教堂还收藏这种东西。"
"和您手上那枚是同一批。"雷恩说。
"商会从不同渠道收购的银器,款式相似很正常。"西斯科福翻开一本账册,"要看看进货记录吗?"
"不必了。"安洁莉娜说,"我们更想知道,为什么这些银器上都刻着魔纹。"
西斯科福的手指停在账册上。"魔纹?"
"就像您手上那道伤痕。"安洁莉娜说,"被魔纹银器划伤的痕迹,很特别。"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有趣的推测。"西斯科福终于开口,"不过我记得,这是修理炉子时划的。"
"在孤儿院?"
"正是。"
"可是..."雷恩说,"孤儿院的炉子是铜制的。"
西斯科福笑了。"看来你们调查得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