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裁缝店的礼服。"安洁莉娜说,"为什么要订做和亚历克斯一样尺寸的衣服?"
"这个啊。"西斯科福站起身,走到窗前,"是给我侄子准备的。他和亚历克斯差不多高。"
"您没有侄子。"
"堂侄。"西斯科福纠正道,"远亲。"
"那戒指的模具呢?"
"商业机密。"西斯科福转过身,"这些问题,是克莱门特先生让你们来问的吗?"
"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西斯科福重新坐下,"你们觉得真相是什么?我绑架了亚历克斯?为了什么?"
"您说呢?"
"我是商人。"西斯科福说,"做生意讲究的是利益。绑架克莱门特家的继承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也许不是为了利益。"
"那是为了什么?"西斯科福问,"复仇?嫉妒?还是..."他顿了一下,"某种仪式?"
安洁莉娜的手按在左轮上。
"别紧张。"西斯科福说,"我只是在推测。毕竟,你们既然查到了这里,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仓库地下室。"安洁莉娜说,"那些银屑是怎么回事?"
"银器加工的废料。"西斯科福说,"我们在那里设了工坊。要参观吗?"
他拉动墙上的铃绳。"来人,带客人去地下工坊。"
"现在?"
"为什么不?"西斯科福说,"既然你们这么关心,不如亲眼看看。"
......
地下室里,工人们正在加工银器。熔炉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看,就是普通的工坊。"西斯科福说,"没有神秘仪式,没有秘密地道。"
安洁莉娜看着工人们的动作。熟练,专业。
"那暗门呢?"
"暗门?"西斯科福笑了,"您是说储藏室吗?"
他推开一扇门。里面整齐地堆放着工具和原料。
"还有别的问题吗?"
安洁莉娜环视四周。一切都很正常。太正常了。
"那白玫瑰的味道..."
"啊,是这个。"西斯科福指着角落的香炉,"银器加工时的味道不太好闻,所以点些香料。"
他们离开时,西斯科福送到门口。
"如果还有疑问,随时欢迎。"他说,"商会一向坦荡行事。"
"最后一个问题。"安洁莉娜说,"为什么档案室的银器要送到这里?"
西斯科福的笑容依然完美。"这就要问圣裁判所了。也许,他们只是想把这些不祥的物品销毁?"
月光下,他胸前的纹章闪烁着微光。那枚普通的银扣安静地待在袖口,看不出任何异常。
"晚安。"他说,"希望你们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
"他早有准备。"回去的路上,雷恩说。
"不错。"安洁莉娜看着手中的袖扣,"但他忘了一件事。"
"什么?"
"工人们在熔炼银器时,没有戴手套。"
"这说明..."
"如果真的在处理带魔纹的银器,他们的手上大概率有有伤痕。"安洁莉娜说,"就像西斯科福那样的伤痕。"
"所以那些工人..."
"是临时找来的,或者早有准备。"安洁莉娜说,"真正的工坊,在别的地方。"
……
钟楼的阴影笼罩着薇奥莱特。她站在原地,看着西斯科福一步步走近。
"你今天穿得真美。"西斯科福的声音很轻,"白色的裙子,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
薇奥莱特后退一步。"我带来了日记。"
"别急。"西斯科福说,"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伸手想触碰薇奥莱特的脸。她躲开了。
"怎么?"西斯科福的声音依然温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你总是坐在我膝盖上,让我给你讲故事。"
"那是很久以前了。"
"是啊。"西斯科福叹息,"你长大了。越来越像她。"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银扣。"还记得这个吗?你母亲的信物。"
薇奥莱特的手指颤抖。"您说过...如果我帮您,就放过亚历克斯,也放过我。"
"当然。"西斯科福把玩着银扣,"但你最近表现得不太好。和那些驱魔人来往..."
"我没有..."
"别撒谎。"西斯科福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月光照在他的眼睛里。那里没有温度。
"我很失望。"他说,"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就像你帮我处理亚历克斯那样。"
"求您..."薇奥莱特的声音在颤抖,"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西斯科福的手指收紧,"你做得那么好。在玫瑰园里,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薇奥莱特闭上眼睛。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西斯科福模仿着她的语气,"'戴上它,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够了..."
"他真的相信了。"西斯科福笑了,"多么天真。戴上银扣的那一刻,他的表情..."
"我不想听!"
"但你必须听。"西斯科福的声音变得冰冷,"这是你的惩罚。因为你最近不够乖。"
他松开手。薇奥莱特跌坐在地。
"你知道吗?"西斯科福蹲下身,"亚历克斯一直在问你。他说,'让我见见薇奥。'"
薇奥莱特抬起头。
"可怜的孩子。"西斯科福说,"他还不知道,是未婚妻亲手把他送进了地牢。"
"您答应过..."
"我答应过什么?"西斯科福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放过他,也放过你?但你最近的表现,让我很困扰。"
他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也许是时候让亚历克斯也尝尝这个了。"
"不!"薇奥莱特抓住他的衣角,"求您...我什么都听您的..."
"真的吗?"西斯科福俯视着她,"那证明给我看。"
他取出一枚新的银扣。月光下,魔纹若隐若现。
"带着这个。"他说,"去找那两个驱魔人。"
"您要我..."
"就像处理亚历克斯那样。"西斯科福的声音很轻,"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薇奥莱特低下头。泪水滴在银扣上。
"别哭。"西斯科福擦去她的眼泪,"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薇奥莱特不敢看他。
"你和你母亲一样美。"他说,"尤其是绝望的样子。"
钟声敲响。西斯科福转身离开。
"记住。"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别让我失望。否则,亚历克斯就要和尸体作伴了。"
薇奥莱特跪在地上。手中的银扣冰冷刺骨。
月光依然静静地照着。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照在她绝望的眼睛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