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彩窗碎裂。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西斯科福站在祭坛上。他的右臂已完全变形,青灰色的皮肤下能看见蠕动的血管。银色的魔纹在皮肤表面流淌,如同活物。
"看啊。"他举起双手,"这就是完整的力量。"
他的声音变了。像是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从喉咙深处发出金属般的共鸣。
银粉在空气中燃烧。青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教堂。圣像在火光中扭曲。十字架投下摇曳的阴影。
西斯科福的骨骼在重组。关节错位,皮肤撕裂。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在地面上结成银色的结晶。
他的右手完全异化。五根手指延长成利爪,指节间生出倒刺。青灰色的皮肤下,能看见银色的骨骼。
"这副躯体..."他低头看着自己,"多么完美。"
他的脊椎突出,刺破衣物。银色的骨刺沿着脊柱生长,像一排尖锐的倒钩。
颈椎延长。头骨重塑。下颌骨脱落,重新生长。獠牙从牙床中突出,每一颗都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人类的血肉太过脆弱。"他说,"但银器不会。"
他的皮肤开始硬化。表面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每一片都泛着青灰色的金属光泽。
肋骨刺破胸膛,向外延伸。像某种扭曲的铠甲,包裹着他的躯干。
"这才是真正的形态。"他说,"不再受困于血肉。"
他的眼球凸出,虹膜变成银色。瞳孔竖直,像某种爬行动物。
青色的火焰在他周围旋转。银粉在空气中结晶,形成一个个扭曲的符号。
"看到了吗?"他对着空荡荡的教堂说,"你看到了吗?"
他的笑声回荡在穹顶下。金属般的声音与教堂的钟声交织。
"你曾说我是怪物。"他继续说,"但现在...我超越了人类。"
他的形态还在变化。银色的骨骼不断生长,刺破皮肤,又重新愈合。每一次重组都让他的体型更加庞大。
"这就是力量。"他说,"这就是永恒。"
月光透过彩窗照在他身上。银色的鳞片反射着光芒,像是某种扭曲的圣像。
他站在祭坛上。不再是人类的形态。而是某种介于金属与生物之间的存在。
银色的骨骼。青灰色的皮肤。金属般的獠牙。
这就是人血银的完整形态。
这就是西斯科福追求的永恒。
......
教堂外。阿尔弗雷德举起银质权杖。
"以圣裁判所的名义。"他说,"处决叛教者。"
五十名审判官列队。他们手持教会最新的武器——银刃十字剑。剑身由纯银打造,刻满圣经经文。
"进攻。"
审判官冲入教堂。银刃在月光下闪烁。
西斯科福站在祭坛上。他的体型已经触及穹顶。银色的骨刺刮过墙壁。
"可怜的阿尔弗雷德。"他说,"还在扮演这种幼稚的角色?"
第一波审判官冲上祭坛。银刃劈向他的腿部。
叮。
火花四溅。剑刃无法穿透他的鳞片。
"新玩具?"西斯科福抬起右爪,"让我看看有多锋利。"
利爪划过。三名审判官倒下。他们的铠甲被撕裂,像纸片一样。
"后退!"阿尔弗雷德喊道。
太迟了。西斯科福的尾部扫过。又有五人被掀飞,撞在墙上。
"圣水!"
审判官们掏出水瓶。圣水泼洒在西斯科福身上。
"这招对付温迪戈还行。"他说,"但我不是温迪戈。"
他张开嘴。獠牙间喷出银色的雾气。
审判官们倒下。雾气腐蚀着他们的铠甲。
"撤退!"阿尔弗雷德举起权杖,"重新列阵!"
剩余的审判官退到门口。他们举起银刃,摆出防御姿态。
"你变了,西斯科福。"阿尔弗雷德说。
"我进化了。"
"你还记得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吗?"
西斯科福停下动作。"那个懦夫?"
"他说要照顾好你。"
"然后你就把我送进教会?"西斯科福说,"像对待一条狗?"
"那是为了..."
"为了什么?"西斯科福俯下身,"为了拯救我的灵魂?"
阿尔弗雷德握紧权杖。"为了阻止你。"
"阻止什么?追求永恒?"
"追求永恒?"阿尔弗雷德说,"你只是在逃避死亡,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一概不究。"
西斯科福笑了。金属般的声音回荡在教堂中。
"死亡?一概不究?"他说,"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已经超越了死亡。"
"代价是什么?"阿尔弗雷德说,"那些无辜的生命?"
"无辜?"西斯科福说,"他们是祭品。为了更伟大的目标。"
"你疯了。"
"不。"西斯科福说,"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的利爪划过空气。最后几名审判官倒下。
"看看你的部下。"他说,"多么脆弱。"
阿尔弗雷德单膝跪地。权杖支撑着他的身体。
"结束了,哥哥。"西斯科福说,"向你唾弃的死亡投降吧。"
"我确实要向死亡投降。"阿尔弗雷德抬起头,"但不是今天。"
西斯科福的利爪停在他颈边。
"最后的话?"
"父亲说得对。"阿尔弗雷德说,"你从小就..."
利爪划过。鲜血喷溅在祭坛上。
......
教堂的中央。薇奥莱特缓缓走来,站在月光下。
白色婚纱沾满血迹。那是阿尔弗雷德和审判官们的血,在布料上晕开暗红的花纹。
她的银链垂在胸前。链条末端连接着一枚戒指——亚历克斯的订婚戒指。
"你来了。"西斯科福说。
薇奥莱特没有回应。她的眼睛直视前方,瞳孔放大。银色的魔纹从脖颈蔓延到脸颊,像某种寄生的纹路。
婚纱的裙摆拖在地上。每一步都留下血色的足印。她赤着脚,脚踝上缠绕着银色的锁链。
"多美。"西斯科福说,"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
她的手腕上戴着银质手镯。那是维托里奥夫人的遗物。手镯内侧刻着家族徽记,已经被魔纹覆盖。
头纱垂落。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魔纹已经侵蚀到发根,让她的头发变得僵硬。
"你还记得吗?"西斯科福说,"你五岁时,就说要穿着婚纱嫁给我。"
薇奥莱特的嘴唇微动。但没有声音出来。魔纹已经爬上她的喉咙,封住了声带。
她的手指僵直。指甲变成银色,像某种金属制品。皮肤下能看见银色的血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父亲就死在自己眼前,但是她已然不知何为心痛。
婚纱的领口开到锁骨。能看见她的肩膀上布满银色的鳞片。那是魔纹最后的形态——就像西斯科福一样。
"来。"西斯科福伸出利爪,"站到祭坛上。"
薇奥莱特迈步。步伐机械,像某种提线木偶。裙摆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她的眼白已经变成银色。瞳孔竖直,不再有任何人类的特征。
这是魔纹的完全体。人血银的最终形态。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西斯科福说,"'永远在一起'。"
薇奥莱特站上祭坛。婚纱的下摆浸透了血液,变得沉重。
她的手臂抬起。动作僵硬,关节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
"把戒指摘下来。"西斯科福说,"你不再需要它了。"
她的手指触碰银链。链条末端的戒指在月光下闪烁。
"对。"西斯科福说,"就这样。"
薇奥莱特的指甲抠进皮肤。银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
这不是人类的血液。而是被魔纹完全侵蚀的证明。
"很快。"西斯科福说,"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她的手指扯断银链。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婚纱的裙摆被血液浸透。布料变得僵硬,像某种金属制品。
"看着我。"西斯科福说。
薇奥莱特抬头。银色的眼睛对上他的獠牙。
她的嘴唇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