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破空而来。
剑身笔直，刺入西斯科福脸侧的石柱。剑柄还在震颤。
"那是..."西斯科福缓缓转头。
雷恩站在教堂门口。他的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克莱门特家的佩剑。"安洁莉娜说，"准确的说应该是亚历克斯的配剑。"
剑身上的家族徽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银质剑格上镶嵌着蓝宝石。
"从哪里..."
"你的地下室。"安洁莉娜举起左轮，"就放在亚历克斯的礼服旁边。"
西斯科福看着剑身。一道裂痕从剑尖延伸到剑格。
"这把剑..."他说，"断过。"
"在五年前。"安洁莉娜说，"第一个受害者用它反抗时，对吗。"
西斯科福的利爪抚过剑身。"然后我让人重铸了它。"
"用特制的秘银。"
剑身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和西斯科福的鳞片如出一辙。
......
"所以每一把重铸的武器..."安洁莉娜的声音很轻，但在空旷的教堂中格外清晰。
西斯科福没有回答。他的手指依然抚摸着剑身，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安洁莉娜的左轮纹丝不动。她注意到西斯科福的指甲正在变长，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在光影交错间，西斯科福的皮肤开始龟裂。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扩散，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鳞片。
"你的枪..."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安洁莉娜扣下扳机。
子弹擦过西斯科福的脸颊。青灰色的鳞片碎裂，露出下面银色的金属光泽。
他的速度很快。在第二颗子弹到来前，就已经扑向安洁莉娜。利爪划破空气，在石柱上留下四道深深的痕迹。
安洁莉娜侧身。裙摆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她的左轮稳稳指向西斯科福的后心。
砰。
这一枪打中了。子弹穿透礼服，在鳞片上激起一串火星。西斯科福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身形。
"真是完美的准度。"他转过身，声音里带着赞叹，"在这种距离下..."
第四发子弹打断了他的话。而这次是左肩。鳞片碎裂的声音在教堂中回荡。
安洁莉娜没有说话。她的枪口跟随着西斯科福的每个动作，紫色的眼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
西斯科福的动作开始迟缓。他的鳞片不断碎裂，露出下面银色的血管。那些血管中流动的，似乎不是鲜血，而是某种金属液体。
"有趣。"西斯科福的声音变得嘶哑。他的手扣住亚历克斯的配剑，将它从石柱中拔出。
剑身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芒。西斯科福的鳞片与剑身的颜色逐渐融为一体。
他的动作突然加快。剑锋划破空气，直指安洁莉娜的咽喉。
叮。
火星在月光下绽放。安洁莉娜的左轮架住了剑刃。枪管与剑身相抵，发出细微的震颤声。
"漂亮的枪。"西斯科福施加力量，"不知道能不能..."
安洁莉娜的手腕微微转动。左轮顺着剑身滑向剑格，带起一串火星。
剑与枪的碰撞在教堂中回荡。火星如同萤火虫般在月光下起舞。
安洁莉娜的每一个防守都恰到好处。左轮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刻挡住剑锋。
西斯科福的剑势越发凌厉。秘银剑在他手中如同毒蛇吐信，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寒光。
叮。又是一声脆响。
这一次，安洁莉娜的左轮稍稍偏离了最佳角度。西斯科福的左手突然探出，鳞片覆盖的拳头如同陨石般砸来。
砰。
石墙碎裂。安洁莉娜的身影消失在尘埃中。碎石和灰尘如同雨点般落下，打在她银色的长发上。
她扶着墙壁站起。左轮仍稳稳握在手中，但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
"喂喂，"雷恩的声音依然轻松，但金色的瞳孔已经眯成一条缝，"你这样对待淑女可不太绅士。"
他迈出一步。安洁莉娜的声音从尘埃中传来。
"站在那里。"她说，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依然冷静，"这是我的委托。"
"啊...又来了。"雷恩叹了口气，"你知道吗？这种时候应该说'请来帮我'之类的话。"
"闭嘴。"安洁莉娜从废墟中站起，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再多说一句，加五百索伦。"
"好吧好吧。"雷恩举起双手，退后一步，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反正我早就欠得还不清了。"
但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真是令人感动的对话。"西斯科福的声音里带着讥讽，"驱魔人也会有这么忠诚的狗吗？"
"喂喂，"雷恩摊开手，"我更喜欢被称为'自由职业者'。"
"自由职业者？"西斯科福转动着手中的剑，青灰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那么，你的价码是多少？比她开的高一些，如何？"
"抱歉，"雷恩耸耸肩，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我已经欠她太多了。你知道的，债多了也就不愁了。"
西斯科福冷笑一声。"那就看着她死好了。"
他举起秘银剑，剑尖直指安洁莉娜的心脏。
"够了。"维多利亚的声音从教堂后方传来。
所有人转头。月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维多利亚琥珀色的眼睛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银质短匕，刀刃正抵在薇奥莱特苍白的脖颈上。
"克莱门特家的小姐。"西斯科福的声音依然平静，但鳞片下的肌肉明显绷紧了，"你什么时候..."
"从你们进来的时候。"维多利亚说。她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放下剑，西斯科福叔叔。"
薇奥莱特没有挣扎。她的目光落在亚历克斯的配剑上，紫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痛楚。
"你不会伤害她的。"西斯科福说，"克莱门特家的人太过...仁慈。"
维多利亚手腕微动。匕首在薇奥莱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试试看。"她说。声音依然很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