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地上，鼻子贴近泥土。指甲在地面划出四道痕迹。皮肤上遍布新旧伤疤，有些结痂脱落，有些还在渗血。
一只野鼠从灌木丛后跳出。她的肌肉绷紧，后腿蹬地，扑了上去。
獠牙刺入，骨头碎裂。血液顺着下巴滴落。
"...吃..."
她拖着猎物爬进一个树洞。布条只剩下几片挂在腰间。指甲和牙齿上沾满鲜血。
撕开猎物。咬住内脏。进食的声音在树洞中回响。
夜晚，她蜷缩在树洞深处。外面下起了雨，水滴打在树叶上。她的牙齿开始打颤。身上的伤口在寒冷中渗出血水。
"...冷..."
手指抓住树皮。指甲嵌入木质。喉咙里发出低吼。
天亮时，她爬出树洞，四肢着地。鼻子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脚步声惊动了附近的鸟类。
獠牙上还残留着昨夜的血迹。她朝着新的猎物气息移动。腹部的伤口在行进中裂开，血迹滴在落叶上。
树枝断裂的声响。五个黑袍人踏过落叶，靴子碾过枯枝。领头者手中提着铁链，腰间别着长剑。
她从树洞里爬出，喉咙发出低吼。指甲在地面留下抓痕。
......
"找到你了，野兽。"领头者展开铁链，"该回去了。"
她后退一步，獠牙外露。背部贴上树干。
"活捉她。"领头者下令。
"...杀..."她的声音嘶哑。
第一个黑袍人扑上来。她扭头咬住对方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鲜血溅在黑袍上。
"该死！"
铁链甩来，缠住她的脖子。她抓住锁链，指甲在金属上划出痕迹。
第二个黑袍人靠近，手持麻绳。她猛地扯断铁链，碎片划破黑袍。
"小心她的牙！"
她扑向持绳者。獠牙刺入肩膀。对方倒地哀嚎。
木棍砸在她后背。她松开咬合，转身抓住攻击者的喉咙。指甲刺入皮肉。
"用药！"
药粉撒在她脸上。她甩开已经瘫软的黑袍人，开始咳嗽。
又是两包药粉泼来。她的动作变得迟缓。獠牙咬住自己的手臂，试图保持清醒。
最后一个黑袍人接近。铁链重新缠上她的四肢。
"绑紧她。"
她倒在地上，意识模糊。牙齿还在咬着手臂，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黑袍掀起，露出交叉的火枪与葡萄藤徽章。
......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衣衫褴褛的女性的是吗？"
声音从树梢传来。黑袍人抬头。一道身影落地，靴子踏碎枯枝。
剑鞘叩地。黑袍领头者后退一步。
"闲杂人等，滚开。"
剑出鞘。寒光一闪。最近的黑袍人捂住手腕，铁链坠地。
第二剑。第三剑。两个黑袍人倒下，鲜血渗入落叶。
"住手！"领头者拔剑。
金属相击。火星迸溅。领头者的剑断成两截。
最后一个黑袍人转身逃跑。剑光掠过，他的腿筋断裂。
地上的少女仍在挣扎。他收剑入鞘，蹲下身。
"别怕。"
铁链应声断裂。少女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声音。
"我不会伤害你。"
他解下斗篷，轻轻盖在少女身上。
"走吧，带你离开这里。"
......
少女扑向身前人，指甲划破空气。剑柄精准击中她的额头。
一道血色纹路亮起，从额头蔓延至太阳穴。獠牙缩回，指甲恢复常态。
她跪在地上，火红的长发散落。绿色的眼睛不再浑浊，瞳孔恢复清明。
"求你..."她的声音沙哑，"杀了我。"
泪水滴在地上。火红的发丝粘在脸颊，沾着泥土和血迹。她抬起头，翠绿的眼眸里布满血丝。
"我是个怪物..."她抓住身前人的剑鞘，"求你，结束这一切。"
绿眸中倒映着剑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冲刷出几道干净的痕迹。火红的长发在风中凌乱，遮住了她伤痕累累的肩膀。
"杀了我..."她低下头，"在我再次...失去理智之前..."
......
身前人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
她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火红的长发垂落，遮住了满是泪痕的绿眸。皮甲外套下，腰间的血鸦令牌轻轻晃动。
脚步声渐远。林间只剩下黑袍人的尸体，和地上破碎的铁链。
满月的光穿过树叶，照在空无一人的空地上。
身前人抱着少女，穿行在林间空地。
前方的阴影中，零散的身影浮现。有人倚在树干上，有人蹲在枝头，有人半跪在岩石旁。每个人都保持着不同的距离，不同的姿态。
最近的猎人腰间，暗红色的令牌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乌鸦张开双翼，利喙微启，眼睛镶嵌着黑曜石。
远处的树冠上，一道身影垂下长剑。令牌在剑锋边晃动。
岩石后，一个弓手搭箭静立。令牌系在箭囊上。
更远的阴影里，模糊的轮廓若隐若现。腰间的令牌像是黑夜中的兽眼。
少女的火红长发垂落。身前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无声的注视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去哪..."少女的声音很轻，绿眸中带着疑惑。
身前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前走。四周的猎人们保持着沉默，令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她蜷缩在皮甲外套里，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腰间的令牌。这枚令牌，和四周这些人腰间的一模一样。
"去见那个，能教你如何与体内的野兽相处的人。"
"别弄丢你的令牌。"
沉默。
林间传来狼群的低吼。灌木丛抖动，十几双兽眼在黑暗中闪烁。
身前人脚步不停。少女感觉到他的心跳，平稳如常。
狼群分开一条路。头狼低下头，后退一步。
更远处，一头黑熊停下觅食，转身隐入树林。林间的野兽仿佛接到某种信号，纷纷避让。
月光下，身前人的脚步突然停住。
"你知道为什么是血鸦令牌吗？"他开口，声音低沉。
少女摇头，火红的发丝轻晃。
"因为乌鸦会在黎明时分啼叫。"他继续向前走，"它们不属于黑夜，也不属于白昼。"
四周的猎人们无声退去。令牌的微光在黑暗中逐一熄灭。
少女低头看着腰间的令牌，黑曜石镶嵌的乌鸦眼睛似乎在注视着她。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绿眸中的泪光渐渐消散。
夜色渐深，林间升起薄雾。
黎明时分，一声鸦啼划破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