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站在窗前。月光照在他的白发上,金色的兽瞳映着窗外的夜色。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耳边响起低语。
雷恩的手指在窗台上收紧。那声音从他的血液里渗出来,像一条蛇在他的血管里游走。
"人类给你戴上枷锁。"声音继续说,"他们害怕你的力量。"
"那又怎样。"雷恩说。
"看看你的眼睛。"声音变得尖锐,"那是野兽的眼睛。你以为自己是人类?"
雷恩转身走向浴室。镜子里映出他的脸。金色的兽瞳在黑暗中发着光。
"多么美丽的力量。"声音说,"为什么要压抑它?"
"我说了这无关紧要。"
"你在欺骗自己。"声音变得轻柔,"你属于我,属于我们。"
雷恩的手指扣在洗手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个女人。"声音说,"她迟早会杀了你。她是驱魔人。"
"安洁莉娜不一样。"
"哈。"声音发出嘲讽的笑,"她和其他人类有什么不同?她也在利用你。"
雷恩抬起头。镜子里的金色兽瞳正在扩大。
"想想看。"声音说,"她为什么要留下你?因为你身上还有秘密。等你失去价值,她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你不了解她。"
"我了解人类。"声音说,"他们憎恨与自己不同的存在。憎恨强大的存在。"
雷恩的手指划过镜面。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些。
"放弃抵抗。"声音说,"接受你的本性。接受我。"
"我不是怪物。"
"你当然是。"声音轻笑,"看看你的血液。那是我们的血液。"
雷恩闭上眼睛。但声音依然在他耳边回荡。
"别再欺骗自己了。"声音说,"她不会属于你，冷酷无情，利益驱使的驱魔人怎会对你青睐？"
"我......"
"接受我。"声音变得诱惑,"我会给你真正的力量。没有人能伤害你。没有人能背叛你。"
雷恩的手指掐进掌心。指甲刺破皮肤,渗出血珠。
"你在害怕。"声音说,"害怕失控。害怕伤害她。"
"......"
"但你早晚会失控。"声音说,"不如现在就接受我。至少你还能保持一点体面。"
雷恩睁开眼睛。镜子里的金色兽瞳已经染上血色。
"想想看。"声音说,"如果你突然失控,伤害了她......"
"够了。"
"那会是什么画面?"声音继续说,"你的爪子撕开她的喉咙。你的獠牙咬断她的脖子。"
雷恩一拳砸在镜子上。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指。
声音消失了。但血腥的画面依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伤口。血珠滴在碎裂的镜子上。
窗外的月光依然清冷。
......
"吸血女妖。"安洁莉娜翻开账本，"矿坑深处的猎物。"
她取出一颗银弹，在火光下检查弹头的符文。"它们喜欢黑暗潮湿的环境，通常三只为群。"
"特点是什么？"雷恩问。
"速度快，愈合能力强。"安洁莉娜说，"但有三个弱点。"
她竖起手指："第一，翅膀根部的骨节最脆弱，一枪就能让它们失去飞行能力。"
"第二，它们的分身术是障眼法，真身会在地面留下爪痕。"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将银弹装入左轮，"心脏或者头颅必须用符文子弹彻底摧毁，否则它们会不断重生。"
"所以说到底还是要瞄准心脏。"
"不仅如此。"安洁莉娜合上账本，"要先打断翅膀，限制它们的移动范围。然后在它们使用分身时找出真身。最后......"
她转动左轮，枪管中的符文亮起幽蓝光芒。
"一击毙命。"
......
矿坑深处传来滴水声。火把的光芒照亮潮湿的石壁。
"确认三个。"安洁莉娜说。她的左轮在手中转动，枪管中的符文泛着幽蓝光芒。
雷恩点点头。他的长剑出鞘，剑刃上缠绕着暗红色的纹路。
脚步声在前方的岔路口停下。安洁莉娜竖起手指。三秒后，她猛地转身，左轮对准黑暗。
砰。
第一发子弹击中女妖的翅膀。蓝色的火焰从弹着点蔓延。尖叫声在矿道中回荡。
"左边。"安洁莉娜说。
雷恩的长剑劈向左侧。剑刃撕开女妖的躯体。黑色的血液溅在石壁上。
第二只女妖从上方扑下。安洁莉娜侧身躲过利爪，左轮抵住女妖的头颅。
砰。
女妖的头颅在符文子弹下炸裂。残躯摔在地上，化作灰烬。
"最后一个在..."
话音未落，第三只女妖从矿道深处冲出。它的速度比前两只快得多，利爪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安洁莉娜开枪。但女妖在子弹击中前就消失在黑暗中。
"小心背后！"雷恩喊道。
安洁莉娜转身。女妖的利爪已经到了眼前。
长剑从侧面劈来，逼退了女妖。雷恩挡在安洁莉娜身前，剑刃上的暗红纹路亮起。
女妖发出尖锐的嘶吼，声波在矿道中回荡。碎石从顶部掉落。
安洁莉娜的左轮瞄准女妖。但女妖突然分裂成三个虚影，在黑暗中穿梭。
"障眼法。"安洁莉娜说，"看爪子的影子。"
雷恩点头。他的金色兽瞳在火光下闪烁，追踪着女妖的移动轨迹。
真身在左边。但在他出剑前，身体突然僵住了。
一股燥热从体内涌出。他的手指开始发抖，指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锋利。
"雷恩！"
安洁莉娜的声音让他清醒。他勉强举剑，格挡住女妖的利爪。
砰。砰。
两发子弹穿透女妖的躯体。符文的光芒在黑暗中勾勒出它扭曲的轮廓。
但女妖没有倒下。它的伤口在快速愈合，獠牙上滴落着黑色的液体。
雷恩的视线开始模糊。体内的燥热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皮肤。
女妖再次扑来。这次是冲着他的脖子。
砰。
最后一发子弹正中女妖的心脏。蓝色的火焰吞噬了整个躯体。
安洁莉娜收起左轮，转头看向雷恩。他的手还在发抖，金色的兽瞳中泛着血色。
"你的状态不对。"她说。
"我没事。"雷恩深吸一口气，将长剑收回鞘中。但他的指甲依然保持着锋利的形态。
安洁莉娜盯着他的手。"这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一点小问题。"雷恩避开她的目光，"我能控制。"
安洁莉娜没有说话。她取出新的子弹，装入左轮。动作依然精准而冷静。
"我们该回去了。"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