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为夜色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乌鸦们栖息在古老教堂的尖顶上，黑色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它们时而梳理羽毛，喙部轻轻梳过翅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偶尔有乌鸦转动脖子，警惕地环顾四周。
它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瞳孔随着光线的变化微微收缩。
当微风拂过时，它们会稍稍张开翅膀保持平衡，羽毛轻轻抖动，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群体中总有几只较为躁动的个体。
它们会突然展翅，在月色中盘旋几圈，发出低沉的"呱呱"声。
这种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却又不至于惊扰到整个群体。
飞行的乌鸦掠过月光时，翅膀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羽毛的边缘被月光勾勒出银色的轮廓。
大多数乌鸦选择紧挨着同伴。
它们互相依偎，共同抵御夜晚的寒意。
当有陌生声响传来时，整个群体会瞬间警觉，数十双眼睛同时转向声源，却又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偶尔会有乌鸦跳到较低的枝桠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寻找可能存在的食物。
薄雾如纱，在晨风中缓缓散去。乌鸦群开始躁动，黑色的羽翼在朦胧的天光中舒展。
......
尤里乌斯站在教堂门前。
单片眼镜反射着月光。铠甲怪物在他身后列队。
"跑了呢。"他轻声说。声音依然平稳。
剑尖点地。火星迸溅。
更多的铠甲怪物从阴影中走出。金属摩擦的声响此起彼伏。
"带着维托里奥夫人的遗体。"他继续说，"真是......"
笑声从喉咙深处传来。
一开始很轻。像是叹息。
然后变得清晰。
最后变成大笑。
但他的姿态依然优雅。单片眼镜纹丝不动。
"太完美了。"他抬起剑，"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铠甲怪物们齐齐抬剑。月光在剑刃上流淌。
"让我们......"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
只有眼中的光芒，泄露了内心的狂热。
"开始狩猎吧。"
铠甲怪物的队列延伸向黑暗。
......
利奥波德的实验室里，烛火摇曳。
他调整着粗糙的显微镜的焦距。单片眼镜反射着微光。
龙鳞碎片在玻璃皿中泛着黑色光泽。
"真是令人着迷......"他喃喃自语。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样本编号：DR-137
来源：雷炎龙化体
硬度：超过钻石
导热性：极低
特殊性质：能够吸收巨量魔力
......"
他放下笔。从抽屉里取出试剂。
一滴蓝色液体落在龙鳞上。
"有趣。"他继续记录，"对魔药无反应。"
红色试剂。绿色试剂。紫色试剂。
玻璃皿在烛光下闪烁。
"这种构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简直是......"
笔尖顿住。
"完美。"
他重新调整显微镜。
"西斯科福，有的时候探究事物的本质是需要活着来作为前提的，桀桀桀。"
夜色渐深。
烛火依然在燃烧。
......
地下实验室的火把依然在燃烧。
"失败了。"一个黑袍人说。
玻璃器皿空空如也。培养槽里只剩下浑浊的液体。
"那个该死的驱魔人......"另一个黑袍人握紧拳头，"还有血鸦......"
火把的影子在墙上摇晃。
"议会不会放过我们。"
"十年的心血......"
"完美的实验体......"
黑袍人们低声交谈。声音里带着恨意。
"计划......"为首的黑袍人摘下面具，"就这样结束了吗？"
没人回答。
实验记录散落一地。油墨在羊皮纸上晕开。
"议会的人快到了。"有人说。
火把突然剧烈摇晃。
"我们本来......"为首者的声音嘶哑，"就差一步......"
脚步声从通道传来。
黑袍人们沉默。等待着审判。
火把依然在燃烧。
照亮了墙上的徽记。
......
霍尔德教授的笔在纸上熟练划过。
"论述有误。重写。"他在学生作业上批注。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
他放下钢笔，揉了揉太阳穴。视线有些模糊。
"又来了......"
手指开始颤抖。墨水滴落在桌面。
他摸索着打开抽屉。药瓶碰撞的声响。
"在哪......"
药瓶掉在地上。骨节发白的手指在抽屉里翻找。
汗水从额头滑落。打湿了胡子。
他弯下腰。视线扫过桌脚。
一卷发黄的纸张夹在那里。
"这是......"
颤抖的手指抽出纸张。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血液活性研究-艾德里安·维托里奥"
霍尔德教授的呼吸变得急促。
"孩子......"
他小心地展开报告。纸张已经有些脆弱。
字迹工整。公式严谨。
最后一页上，艾德里安画了一个简单的笑脸。
霍尔德教授将报告卷好。放进内袋。
终于找到了药瓶。
他倒出两粒药片。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视线渐渐清晰。但手还在颤抖。
他看向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
"时间......"他低语，"不多了。"
桌上的怀表滴答作响。
他重新拿起笔。继续批改作业。
但动作比之前慢了许多。
仿佛在珍惜、享受眼前每一秒。
......
圣城的钟声响起。
商贩推着手推车。孩童在街边玩耍。
一切如常。
枯骨渡口的船夫依然在吆喝。十五索伦一位。
修女们走过广场。黑色的裙摆扫过石板。
老骑士们在酒馆喝酒。谈论着过去的荣光。
但没人提起那个银发的驱魔人。
也没人记得那个白发的温迪戈。
教堂的长椅上空无一人。
只有蝴蝶偶尔飞过。停在空荡荡的座位上。
阳光透过彩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钟声回荡。
远处的城墙上，卫兵换岗。长矛在阳光下闪烁。
商队缓缓驶入城门。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白鸽掠过尖塔。
圣城依然矗立。
它见证过太多人的来去。
就像潮起潮落。
阳光洒在城墙上。照亮了维托里奥-克莱门特家族的徽记。
高塔俯瞰众生。
圣城的钟声依然在回荡。
一如既往。
永不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