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特别。"幽灵轻声说，"魔力比一般的精灵都要强得多。"
她飘到莲花装置旁，蓝色的光芒和能量球相互呼应。
"这就是为什么..."幽灵叹息，"你会如此容易被尘雾影响。"
安洁莉娜低头看着手臂上的纹路："这是为什么？"
"尘雾..."幽灵的声音变得低沉，"它会寻找最强大的魔力源。就像飞蛾扑火。"
她伸出半透明的手，轻抚能量球体。
"越是强大的魔法使用者，越容易被污染。这就是为什么..."她停顿了一下，"纯血精灵是最先异变的。"
安洁莉娜想起了那对怪物。
"你见过她们吧？"幽灵问，"那对母女。她们也曾是精灵族。"
"但现在..."
"她们选择了接受异变，来对抗尘雾。用扭曲的形态，换取继续存在的机会。"
幽灵的目光变得悲伤。
"但你选择了另一条路。"安洁莉娜突然说，紫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没有接受异变。"
幽灵愣了一下。
"你选择了死亡。"安洁莉娜继续道，"用生命换取纯净的能量，来维持这台装置的运转。"
蓝色的光芒微微波动。幽灵沉默了片刻。
"你比我想象的要敏锐。"她最终说道，声音中带着赞赏，"是的，这就是我的选择，但是我还存在，只是一个意外，我也无法完全理解。"
她飘向莲花装置的中心。
"当尘雾来临时，我们面临两个选择：异变或死亡。"幽灵的声音飘渺，"但我发现了第三条路。"
"但这只是偶然。"
安洁莉娜静静地看着这个几近透明的身影。
"所以呢。"她轻声说，"这东西看上去就是尘雾的解决办法？"
"有趣。"幽灵突然靠近，蓝光笼罩着安洁莉娜，"你体内沉睡着惊人的魔力，你却没什么概念。"
安洁莉娜一怔："我不太理解。"
"你难道没有感觉吗？"幽灵绕着她转了一圈，"在你的血脉深处，有一片沉睡的海洋。"
她指向安洁莉娜的心口。
"那里封印着远超你想象的力量。但是..."幽灵的声音带着困惑，"你甚至不知道如何唤醒它。"
安洁莉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魔力平平无奇。
"这就是为什么..."幽灵继续道，"你会在对付那对母女时如此狼狈。你只使用了表层的魔力，就像用汤匙舀取海水。"
"而真正的力量..."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安洁莉娜的额头。
一瞬间，安洁莉娜感受到了。在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像是沉睡的巨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这..."她喃喃道。
"你的血脉虽然稀薄，但某个先祖一定是位强大的纯血精灵。"幽灵收回手，"他将力量继承在你的血脉中。"
"我的名字是伊莎贝拉·月影。"幽灵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至少...我还记得这个名字。"
她飘向壁画，蓝色的光芒照亮了那些斑驳的图案。
"其他的记忆都模糊了。只记得成为幽灵后的事。"她停在一幅壁画前，"还有这些画上的内容。"
安洁莉娜看着壁画上的装置图纸："这是什么？"
"一个失败品。"伊莎贝拉轻声说，"我花了几十年研究它。通过实验发现，它并不能完全消除尘雾。"
她的手指划过壁画上的符文："完全开启它，需要一个使用者。使用者的情绪能量会成为媒介，先让尘雾转换为更纯粹与强大的情绪能量，再让尘雾转化为可以利用的魔力，事实上情绪可能才是生物的本质内在。"
"代价是什么？"
"使用者的性格会改变。"伊莎贝拉的声音变得低沉，"严重时会异变成怪物。血脉越纯净，魔力天赋越高，这种转变就可能越快。"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
"是的。"伊莎贝拉指向另一幅壁画，上面画着扭曲的身影，"我们的先祖们发现了这个问题。这台装置根本就是个半成品。"
她飘到莲花装置旁："或者说...是个彻底的失败品。"
"这种转变不会立刻发生。"伊莎贝拉的手指划过壁画上的文字，"需要反复使用才会出现。"
她移向另一幅壁画，那里画着一个精灵站在尘雾中的场景："最初，它只是让使用者免疫尘雾。"
"这种材料很稀有？"安洁莉娜注意到壁画角落的符号。
"整个精灵文明只打造出这一个。"伊莎贝拉指向壁画上的记录，"用了三百座矿山的原料，反复提炼。"
她飘到莲花装置旁："就是眼前这个。"
伊莎贝拉飘向莲花装置中央。她的手指穿过能量球体，从中取出一个银色的圆环。圆环在她手中缓缓展开，变成一条银链。
"这就是核心。"她举起银链，"它能自我修复。"
她轻轻掰断银链。断口处泛起微光，链条重新连接。
"把手伸出来。"
安洁莉娜伸出被污染的手臂。伊莎贝拉将银链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青灰色的纹路开始褪去。污染的痕迹从手臂消失，皮肤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伊莎贝拉突然向前，蓝色的光芒笼罩住安洁莉娜。那触感像是一阵凉风拂过。
她退回装置旁："核心离开后，这里会消失。"
她看着周围的壁画和装置："不过，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如果没遇见你，"伊莎贝拉的声音飘渺，"我可能要在这里等上千年。"
她望向上方："外面那对母女，会吃掉更多的人。"
"我无法改变族人的选择。"她的身影变得更加透明，"但这不是正确的道路。"
伊莎贝拉转向安洁莉娜："带着核心离开吧。总会有人找到对抗尘雾的方法。"
她的手指轻触银链："他们需要这个。"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安洁莉娜问。
伊莎贝拉没有回答。她仰头望向穹顶。
虽身处地下，但透过水晶般的天顶，繁星仍在黑暗中闪烁。碎石从墙壁上剥落，壁画开始龟裂。
"如果我也和他们一样..."伊莎贝拉的声音很轻，"去了那里，会怎么样呢？"
一滴发光的泪水从她脸上滑落，消散在空中。
她的身影在星光下渐渐变淡，直到完全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