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裂的声音划破夜色。
"姐姐！"尖利的嘶吼从破碎的窗口传来，"我找到你了！"
艾琳站在走廊尽头，看着那个从窗口爬进来的灰色身影。它的动作扭曲而诡异，指甲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不..."她后退一步，"不可能..."
那张稚嫩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灰色的浓浆从它体内渗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它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渴望。
"姐姐..."它歪着头，"我好想你..."
"艾琳！"卡洛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道寒光闪过。
钢剑劈开空气，逼退了扑向艾琳的灰影。卡洛斯挡在女儿面前，剑尖直指那个扭曲的生物。
"父...领主大人！"艾琳惊呼。
"躲到我身后。"卡洛斯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依然握紧了剑柄。
小怪物在地上翻滚，发出刺耳的笑声："碍事的人...都该死..."
它突然暴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卡洛斯。尖利的指甲划过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锵！"
钢剑格挡住攻击。卡洛斯的手臂微微颤抖，但依然没有后退半步。
"你不是我的妹妹。"艾琳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是什么..."
"我就是你的妹妹！"小怪物尖叫，"是母亲给我的新生！"
它再次扑来，这一次更加疯狂。指甲划破了卡洛斯的手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
"大人！"艾琳想要上前。
"别动！"卡洛斯厉声喝止，"它不是冲我来的。"
小怪物在墙上攀爬，灰色的浓浆滴落在地。它的笑声回荡在走廊中，像是某种扭曲的童谣。
"姐姐..."它的声音忽远忽近，"为什么不认我..."
卡洛斯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道灰影。他能感觉到，女儿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十年了。
十年来他一直在守护这个秘密，守护着最后一点希望。
"你不该来这里。"他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你已经死了。"
"死了？"小怪物停在天花板上，倒悬着看向他们，"不...我活得好好的。母亲给了我新的生命..."
它的笑容越来越扭曲："就像她给了姐姐新的生命一样..."
艾琳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她捂住胸口，感受着体内尘雾的躁动。
"不..."她跪倒在地，"不要..."
"艾琳！"卡洛斯想要转身。
就在这一瞬间，小怪物发起了致命的突袭。
"砰！"
鲜血飞溅。
卡洛斯的肩膀被利爪贯穿，但他的剑也刺入了小怪物的腹部。灰色的浓浆喷涌而出，在地板上蔓延。
"父亲！"艾琳的泪水夺眶而出。
小怪物退到墙角，捂着伤口发出刺耳的笑声："疼...好疼...和那时候一样疼..."
卡洛斯单膝跪地，鲜血从肩膀的伤口涌出。但他依然保持着防御的姿态，将艾琳护在身后。
"那时候..."小怪物的声音变得模糊，"母亲也是这样保护姐姐的..."
艾琳的泪水滴在地板上："住口...求你住口..."
"为什么只有姐姐能活下来？"它的笑声中带着哭腔，"为什么母亲只救了姐姐？"
卡洛斯握紧剑柄，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因为...那是她唯一的选择。"
"选择？"小怪物突然暴怒，"她抛弃了我！她选择让我死！"
它再次扑来，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疯狂。利爪划破空气，在墙上留下道道深痕。
卡洛斯勉强招架，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但他依然没有后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每一次攻击。
"父亲...对不起..."艾琳跪在地上痛哭，"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卡洛斯喘息着，"从来都不是。"
小怪物在房梁上游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多温馨啊...但很快就要结束了..."
它俯冲而下，利爪直取卡洛斯的咽喉。
"够了！"艾琳突然站起，泪水模糊了视线，"你想要的是我，对吗？"
"艾琳！不要！"卡洛斯想要阻止。
但已经太迟了。
小怪物改变方向，直扑艾琳而去。它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欣喜："姐姐...终于..."
"砰！"
鲜血再次飞溅。
卡洛斯挡在女儿面前，钢剑再次刺穿了小怪物的胸膛。但小怪物的利爪也贯穿了他的腹部。
"父亲！"艾琳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卡洛斯摇晃了一下，但依然站稳脚步。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我说过...不许碰她..."
小怪物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刃，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真好啊...姐姐...有人这样爱你..."
它的身体开始融化，化作灰色的浓浆。但那张稚嫩的脸上依然带着扭曲的笑容。
"我也想要...这样的爱..."
卡洛斯松开剑柄，踉跄着后退。艾琳扶住他，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她不停地哭泣。
卡洛斯抬手擦去她的泪水。他的手已经很冷，但动作依然温柔："不哭...我的孩子..."
......
银光划破雨幕。
短刃旋转着飞来，刀锋上缠绕着蓝色的火焰。它精准地钉入小怪物融化的躯体，将那团灰色浓浆钉在地板上。
"啊！"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蓝焰顺着短刃蔓延，如同流水般覆盖了整团浓浆。火光映照在破碎的玻璃上，将走廊染成幽蓝色。
脚步声从窗外传来。
安洁莉娜踏着碎玻璃走入，银发在火光中微微摆动。
"安静。"她轻声说。
蓝焰骤然暴涨，将小怪物最后的哀嚎吞没。那团浓浆在火焰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短刃"叮"的一声落地。
安洁莉娜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卡洛斯。
"别动。"她从腰间取出一个皮包，"伤口很深。"
艾琳还在抽泣，但已经冷静了一些："求你...救救他..."
安洁莉娜没有回答。她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卡洛斯的衣物，露出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中，隐约可见灰色的痕迹在蔓延。
"尘雾..."她轻声说，"开始侵蚀了。"
她从包中取出一瓶银色的药剂，动作优雅地拔开瓶塞。药剂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如同月光凝结成液。
"会有点疼。"她说。
药剂倾倒在伤口上。卡洛斯闷哼一声，但没有挣扎。银色的光芒渗入血肉，与灰色的尘雾对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