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怎么会有精神病患者跑出来呢?唉,那家新开饭店的味道是真挺不错的,可惜了,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开下去。”
“哦对了,前面新开了一家冰火奶茶,网上很火的,等会和我一起去打个卡!”
“还有……”
旁边的好友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纸鸢跟在一旁却是神游天外,直到对方发觉到她貌似在发呆所以轻推了她一下,“圆圆,你在听吗?”
“啊?在听的在听的。”
纸鸢连忙点头。
但好友却依旧是满脸狐疑的神色:“那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
扎着丸子头的少女刚想回忆一下她到底说了什么,目光却是看到前方拐角处走出一道身影,看样子只是普通人,但不知为何她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又总觉得有点不对。
迎面而来的身影看外貌应该是女性,不过穿着却相当中性化,衬衫外套牛仔裤,再加上一双运动鞋,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头上带着宽檐的鸭舌帽,脸上还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充满狐媚感觉的眼睛。
虽然看不到具体长相,但第一印象就是这人应该非常的漂亮。
不过漂不漂亮的对纸鸢来说没什么意义,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人身上似乎有点不对,只是到底哪里不对,又想不明白。
错觉?
就在她有些奇怪的时候,旁边却传开好友无奈的声音:“说了半天你果然又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圆圆,你这样以后会交不到男朋友的!”
“交不到就交不到……”
纸鸢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刚好此时那陌生的女性迎面而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不禁多看了一眼,但依旧没能发现什么问题。
大概真是最近事情太多导致自己太敏感了?
纸鸢有些疑惑,但职业本能还是让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人的背影。
嗯……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一直注视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走远并消失在拐角处后,她才总算是收回目光,然后一转身就对上了闺蜜无比怪异的眼神。
名为方知夏的高挑女性看着朋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圆圆,你突然一直盯着路过的妹妹看做什么?难不成你……”
说着她双手双手抱胸退后了一步。
“事先声明,虽然大家是闺蜜但我喜欢的是男性,你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啊!”
“……”
纸鸢一阵无语,最后翻了个白眼实在懒得搭理她,状似生气的加快脚步,很快就与之拉开了距离。
“欸,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开玩笑的!”
见闺蜜走远,方知夏也是连忙跟上,只是她的身体素质比起对方实在差的太多,以至于没追多久就气喘吁吁。
好在纸鸢在前方突然停了下来。
方知夏还以为还以为她在等自己呢,谁知刚靠近,就突然听扎着丸子头的少女开口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采个花。”
“啊?采花?哦,你要去卫生间。”
方知夏反应过来之后刚下意识点头,然后又立马察觉到不对,睁大了眼睛道:“等等,这附近没有卫生间吧?你……”
但她这边话没说完,纸鸢就已经钻进旁边的小巷子里去了,动作迅速又伶俐,眨眼就消失了踪影。
“有……有这么急吗?”
女人有些傻眼。
而另一边的纸鸢,现在却没有多少心情来考虑她对自己的行为会怎么想。
少女钻进小巷后以矫健的身手翻过了好几面墙壁,左转右拐,很快就进入了另一片区域,然后堵在了另一条偏僻巷子的出口处。
略微停顿,她一拍不知什么时候戴到耳朵上的黑色无线耳机。
“队长,我堵到它了。”
纸鸢的目光落入巷子内部,只见杂乱肮脏的环境中,一道高瘦的身影正趴在地上大快朵颐。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那通体灰白,又高又瘦,腹部却仿若孕妇般高高隆起的怪异存在抬起头来,那双幽绿的眸子死死盯着正慢慢走进来的少女,满是鲜血与肉渣的嘴角裂开夸张的幅度。
“呃啊!”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嘶哑难听的怪叫,那东西一把丢掉手中被啃的只剩下半个脑袋的野狗,骤然起身扑了过来!
然后——
“砰!”
回应它的是一声无比沉闷的枪响,巨大的动静甚至惊飞了附近房檐上的鸟雀。
怪人的上半身气球一样炸开,血肉内脏四处喷溅,眨眼就将半个小巷都变成了一副抽象图画。
随着少女放下手中那奇形的银白色手枪,它剩下的半截身体也烂泥一般摔到地上,完全暴露的腹腔内还能看到大量没有消化的食物。
有正常的米线馒头,也有不常见的泥土和杂草,以及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血肉,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搭配那迅速弥漫的腥臭,让人多看一眼都会倒胃口。
但纸鸢却完全不在意,她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确认没有沾到什么血污,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走到怪物只剩下一半的尸体旁,运动鞋在干净的地方踢了两脚确认其真的死亡。
恰好也就在此时,另一端的巷口传来脚步声,而尚未看清来人是谁,那充满抱怨的声音就已经率先传来:“啊……我就猜到会是这样!”
纸鸢抬起头,有一个女孩子正缓缓走进来,看外貌相当的年轻,估计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很让人怀疑是不是初中生。
女孩个头不高,长发及腰,哥特式的黑色裙子相当有特点,搭配身上大量的奇怪装饰以及右眼上那白色方形眼罩,疑似患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羞耻疾病。
纸鸢看着她不禁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惊讶道:“珍珠?你不是在养伤吗?”
“你还在休假呢。”
被称为‘珍珠’,但明显是代号的少女撇了撇嘴,然后目光落在周围那堪称猎奇的场面上,又立马一脸嫌恶道:“我说你休假就休假,就不要给我添乱了可以吗?”
“什么叫添乱!”
“你说呢?”
见纸鸢有些不愿意的样子,珍珠抬手一指周围,“你看看,每次都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们事后处理起来有多麻烦啊?直接把它四肢打断或者脑袋切下来不就好了!”
少女无言以对。
珍珠则是又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道:“算了,反正说了几次你也不听,不过下次再弄成这样你就自己收拾吧。”
“啊哈哈……”
对此纸鸢只能抬头望天,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果断转移了话题道:“说起来这边怎么又出现这些暴食魔人了?之前不是说已经清理干净了吗?”
“谁知道呢。”
珍珠走到一边的尸体处蹲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白手套和一把小刀,戴上之后,强忍着恶心从怪物的残躯上割下部分血肉。
将之放入特殊的收容袋中,她才起身然后面无表情的一挥手。
雪白的火焰四散而开,精准投射到巷子内部的所有肉块与污秽处,火焰腾起,但附近的温度不知为何反而变得更低。
很快,随着那雪白火焰的消散,原地留下的一切残渣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浓浓的腐臭味道没有散去,刚刚的一切都像是幻觉一样。
搞定现场后,珍珠将收容袋收好并拍了拍手,然后突然转身看向纸鸢并露出疑惑的表情,“咦,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事情已经忙完,你可以走了。”
“你这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纸鸢有些郁闷,珍珠这家伙,一段时间不见但说话是越来越气人了!
但女孩根本不理她,自顾自的又开始检查巷子里有没有不该残留的东西,见此,纸鸢也只好挥了挥手道:“那好吧,如果有麻烦记得随时联系我。”
“休你的假去吧。”
“……”
纸鸢很是无语,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想到另一边的闺蜜还在等待自己,离开太久恐怕会被怀疑,只能无奈转身,很快走远。
而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珍珠才停下假模假样的动作,转头看向不知为何出现在旁边的短发女人。
戴着墨镜穿着皮衣的女人看了眼纸鸢离开的方向,然后才笑着对她说道:“辛苦你了。”
“我倒是无所谓。”
珍珠摇了摇头。
“不过我很疑惑,既然现在的情况都已经恶劣到需要我这个伤员出马了,队长你为什么还要给纸鸢放假?”
“是管理局的命令。”
女人透过巷子看向有些阴沉的天空,声音中带着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之前被一队队长救过,然后两人之间就一直有点小暧昧。”
“管理局竟然还禁止谈恋爱吗?”
珍珠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换来的是连墨镜都挡不住的白眼,队长敲了她一下,才摇头道:“胡扯什么呢,是一队队长有问题,他不久前被人查出是真理会的卧底。”
“真理会?就是那个喜欢研究恶魔,甚至想要通过某种手段把所有人类都变成恶魔的邪恶组织?”
“就是他们。”
女人轻轻点头,而珍珠这次则是真的非常惊讶了,睁大了眼睛道:“他们不是十多年前就被铲除了吗?而且管理局里面竟然有他们的卧底?还混到了小队队长!”
“大概是因为斩草没除根。”
队长没忍住叹了口气。
“总之最近这些家伙又在玉京这边死灰复燃了,并且弄出了相当多的麻烦,到处都有的暴食魔人也被怀疑和他们有关。”
“所以管理局是怀疑纸鸢也和真理会有联系?”
“不是。”
看着皱起眉头的女孩,队长轻声道:“如果真怀疑纸鸢和真理会这种不法组织有关,那就不会让她乱跑而且连武器也不收了。但她和那个叛徒之间的关系也是真的,所以就算有我的担保,在事情结束之前纸鸢也只能休假。”
“以防万一是吧?真是无聊。”
“行了。”
一个手刀敲在老气横秋的女孩头顶,然后队长迈步向外面走去,“其他地方还有更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