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功法有多稀有？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门派最多也就一两本，都是各家的不传秘法。
然而他们的先天功法，归元宗的藏书阁里全有，赵天策曾问过师父这些功法哪来的，师父说借的，赵天策信了。
直到有个一流门派老祖登门问师父要回功法，结果被师父一掌送下山后，赵天策再也不问了。
归元宗的弟子修炼的都是师父改良后的功法，量身定制，只此一份，阅后即焚，因此藏书阁里存着的反而没有归元宗的功法。
“你天天泡在藏书阁，有没有发现哪本一个月就能升先天的功法？”赵天策问。
“有本悬棺殿的炼傀术。”三师妹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那种炼制活死人的方法有个屁用，我要的是先天功法！”赵天策觉得和三师妹说话真累。
“师兄与其临时抱佛脚，不如学个能让自己死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的功法更实用些。”
“住嘴。”
“哦。”
赵天策以前也问过师父，哪天自己修炼先天功法应该学哪本。
师父说：“随便学。”
赵天策不解。
师父解释道：“你资质平平，学哪本都一样。”
赵天策以为这次听懂了，其实师父的话他一个字都没理解对。
临时抱佛脚？赵天策灵光一闪，这三师妹的胡话有时还有些用。
他虽然没修炼过佛门的功法，但是当初跟着师父整理藏书阁的时候听师父说过，佛门功法讲究一个顿悟，不管你资质如何，哪怕一个人蠢了一辈子，快死的时候如果能顿悟，他也能立地成佛。
按照师父的评价，小师弟就很有佛缘，因此师父也没教过小师弟任何功法，只给他丢过几本佛经让他自己念着玩，因为强行教他也没用，不如顺其自然，该悟的时候自然就悟了。
几个月前四师弟晋升后天七重的时候小师弟正好在旁边，然后四师弟还没晋升完，小师弟已经在打坐了。
看别人晋升都能悟出后天一重，这孩子倒也确实不用别人教，顿悟这玩意当真逆天。
小师弟晋升后睡了三天三夜，师父当时还未闭关，守了他三天三夜。
后来师父说，这不过是后天一重，以后他只会睡得更久，反正佛门功法殊途同归，修行方式不重要，最终还是要比悟性。
旁观升境界，睡觉涨修为，赵天策觉得小师弟这功法也是空前绝后了。
“佛门的先天功法在哪？”赵天策问，这卷帙浩繁的藏书阁也只有裘白芷能找到各类功法的位置。
“二层左边香炉里。”
看来宗门里的师兄弟对佛门功法都没啥兴趣，他记得那本功法被师父带回来的时候就在香炉里，那香炉好像还是个什么佛门秘宝，但师父说那个是假的，真的很多年前早碎了。
赵天策踩着落满灰尘的楼梯，伴随着木梯吱吱呀呀的声响，来到二层，刚往左边一拐就踢到了那个香炉。
香炉浑身镌刻着佛经，雕着一圈佛陀却个个都没有脸。
他没再仔细看香炉，伸手从里边把那本《万轮菩提大法》拿了出来。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钻研那本先天心法，总觉得自己颇有感悟，果然佛门功法的门槛并没有那么高。
这是赵天策第一次看先天功法，小时候修的拳脚功夫是师父口述的，后来修的后天功法是师父写的草纸。
然而赵天策竟觉得这被奉为佛门至宝的秘籍并没有多难，看了四个时辰后他就开始打坐了。
......
当夜，裘白芷刚记录完一本丹方，想起大师兄好像还在楼上，轻轻上楼，发现楼上竟隐有佛光，心感诧异。
虽然归元宗各个弟子学的功法南辕北辙，但是归元宗再怎么说也是声名显赫的魔门，怎么会有人能修出佛门人都难以获得的功德佛光？
当她蹑手蹑脚的上到二楼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她不太敢确认眼前这人究竟还是不是大师兄。
“大师......兄？”裘白芷小心的轻唤一声。
“阿弥陀佛，出家人连妻子儿女都是外人，哪里还有什么师兄师妹，女施主切莫再叫小僧师兄。”赵天策一脸平静，感觉连长相都有些慈眉善目了。
从今往后若有人说他资质差，那估计佛门人就要让对方尝尝佛祖的铁拳了，能用一个下午把《万轮菩提大法》修出佛光，你管这叫资质不行？
“大师兄，你修佛能先天吗？”裘白芷觉得，虽然大师兄修佛修的脑子坏了，但是只要能先天就能保命，如果命和脑子选一个那还是命重要。
“佛门修行需经年累月的积攒功德，小僧凭借一日修心最多修到后天圆满，想要短期内晋升先天只怕难上加难。”赵天策依旧平静的说着。
“那你还是要被师姐砍死的。”
“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祖能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小僧又为何不能用这条命助顾施主修行圆满呢？”
想不到赵天策一个下午就能把佛门这套功德法修到不生不灭的忘我境界，果然佛门靠的是悟性，悟性到了一个下午就能后天圆满。
当初师父说他资质平平，这个平并非平庸的平，而是平均的平。
赵天策的资质也算他师父生平仅见的孤例，他剑道资质不如顾如雪，炼丹资质不如裘白芷，体修资质不如赵新勇，魅术资质不如绾绾，佛门资质不如江安。
但是他每一门功法的修炼资质都是上乘，起码在任何门派都能算是值得重点培养的好苗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压着无漏剑体顾如雪这么多年的主要原因，一般人就算作弊修后天功法高出几个境界也要被顾如雪摁在地上锤。
因此他师父才会说“随便学”，因为学哪门他都能练的飞快，他师父也不知道给他选哪门。
然而谁都没想到，赵天策好死不死选的是最能改变人心性的佛门......
完了，大师兄脑子确实坏掉了，裘白芷心想。
“大师兄，吃药吗？”
看着裘白芷有些期待的眼神，赵天策微笑着回答：“吃。”
这是裘白芷入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主动同意吃她的药，看来脑子坏掉的大师兄也蛮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