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巫堵的小小腿,又挨了一脚,他随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少年看向身后两位气势汹汹的女骑士,眼神里有着几分怨毒。
但是因为武力值的差距,他只能忍气吞声。
毕竟他仅仅是一个炼金术师——甚至还只能称得上是一名学徒,不能一手锤一手草,看谁不爽就认定对方“已有取死之道”,而他体内贫瘠的魔力也注定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剧情与他无缘。
这个世界之所以女尊男卑,说到底是因为男性的身体天生就处于劣势。
根据赫鲁王国第六魔法团数十年的综合统计,王国内男性的平均魔力不到女性的百分之一……哪怕是平民女性,也有着不俗的魔力素质,而男性,则是一生下来就会被贴上“赔钱货”的标签。在这个科技并没有大范围普及的世界,对于魔力有着更强的掌控力,也就意味着更强的力量与更大的话语权,意味着更有力的劳动力与更多的生产价值。
当然,即便魔法团没有公布这些数据,男性的地位也不会有任何的转变。
少女们在年轻时建立事业,少年们则是在教会的学校修行,等到婚龄(有了配种的功能时)便待字闺中,这些早已成为农村、小镇里人们的共识。
而像巫堵这样靠着一男之力支撑家庭、混迹于夜市酒馆的存在,实属异类。
……
巫堵走入房间,一股莲花的清香登时沁入鼻尖。
他立即注意到地面上还残留有汤羹的残渣……而且,那股清香的确是莲花汤剂特有的气味。
而休息室的两张床上,两名骑士安详地平躺着,只是脸已经有些发紫……
“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红发的蒂亚波抓起少年纤细的手臂,把他连带着铁链一起提到半空中。
少年倒抽了一口凉气,此时的他百口莫辩。
他的确很需要钱没错,为了妹妹的怪病,为了生存,他穷尽了老师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并且在原本配方的基础上美化外观、改进造型、增加香气,更是编造出五花八门的名称以此提高销量……但是他所有卖出去的药剂都经过自己的亲身测试,他能够摸着良心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巫堵挣扎着,躲避着红发骑士咄咄逼人的目光,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她们没喝完的汤剂……你们还保留着吗?”
如果能够找到掺了毒的汤剂的话……就能轻易分析出她们中的是什么毒,对症下药自然会简单得多。
蒂亚波却冷笑一声说道:“你还想耍什么花招?谎称自己是一名炼金术师,假装要制作解药然后趁机逃跑??你当我们骑士团的人都是傻子吗!”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说过,我是一名炼金术师,我能解毒。我并不奢望你们能够辅助我制作解药,但至少……给我一点时间。”巫堵强忍着心头的怒火。
在不对等的关系面前,沟通往往低效。
所以他又大声提醒一边的阿尔娜:“团长阁下!我们之前说好的吧!!”
阿尔娜如梦初醒,轻轻拍了拍蒂亚波的肩膀。
“团长——”
“蒂亚波……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约定。”
这是一场赌约。
而赌注就是两名同伴的生命,以及眼前这名少年的命。
“啧。”
红发骑士咬牙切齿地放下巫堵,然后转身冲出门外。
巫堵这才松了口气,他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这个名为蒂亚波的骑士身上的敌意,强到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相比之下,阿尔娜要更“温柔”一些。
阿尔娜带着少年来到简易的厨房门前。
这里处处透露着贫穷的气息。
因为经费紧张,而且大部分的骑士在外面解决,她们也从没想过请厨师,所以这里看起来本该是空空荡荡的,平时只有休假驻守的骑士们,偶尔会来烧一两道简单的小菜解馋,或者拿出过期小半年的茶叶煮点茶喝。
“这里应该有她们喝剩下的汤剂。”阿尔娜走在前方,推门而入。
就在她指着灶台示意的时候,两人惊讶地发现一道黑影在屋内闪烁,在两人推开门的瞬间,那道黑影便抱着什么东西飞出了窗外……
“什么人?!”
阿尔娜拔出腰间的长剑,迅速往窗边追去,但是当她走到窗边张望时,只看到营地后方堵塞着的巷道。
空无一人。
而原本摆放在灶台上的汤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你们骑士团的戒备相当松散啊……”巫堵冷笑着挖苦道。
之前一直被这两个骑士踹来踹去,现在终于能在嘴上占点便宜了,嘿嘿。
“那家伙是你的同伙吧!你这卑鄙的男人!!”阿尔娜恼羞成怒,用力扯住巫堵的衣领拼命地摇晃着。
巫堵:?
“我绝对不会轻饶你!我要脱光你的衣服把你丢到大街上,让整个小镇的人都知晓你这漂亮皮囊底下藏着怎样黑暗的心肠,让所有人都细数你的罪行!!”
然而,因为被用力摇晃而开始感觉到天旋地转的巫堵,却突然间注意到了一边收集废水的积水槽——
那本该是混杂着白色粘液的呕吐物。
但是在长时间沉淀过后,积累起来的液体却透露出清晰的蓝绿色。
巫堵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
“是铜!是铜!!她们是铜中毒!!!”
他看起来就像课堂上唯一一个做出化学推断题的孩子。
而眼前的阿尔娜显然是个对化学,哦不,炼金术一窍不通的白痴,在听到巫堵的话之后,她依旧一脸懵逼地盯着那张脸看。
重金属或多或少都具有一定的毒性,但基本都是日积月累的慢性毒。
然而,当铜以离子的形式被摄入体内,只需要极小的剂量,便足以导致急性铜中毒……
“你在发什么呆啊?快送我回家,我要调配解毒剂。”在解出题的瞬间,他无疑成了最靓的仔,甚至自以为掌握了反客为主的权利,“团长大人,你也不想你的同伴们中毒身亡吧?”
“啪——”
“啪——”
“啪——”
就在巫堵得意地脱口而出时,一个强而有力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巫堵的半边脸因此而微微肿起,火辣的触感让他痛到模糊。
耳朵因此充血,耳鸣、头晕与眼泪一齐登场……
“你是不是搞错了自己的处境?”
阿尔娜捏住了他的下巴,一点点地拉进脸与脸的距离。
那宛若恶魔般的表情让巫堵下意识地挪动屁股往后退却,但是很快,他的后背就靠在了墙上,已经无路可退了。
本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因为嘴贱说了那么一句……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阿尔娜手再一次抬起……巫堵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毁灭吧!这该死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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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铜中毒用什么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