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舰灵性命双修，乃是本命合一，舰灵不得修，你的进境自然是难以顺遂。”
云若瑶说完后盯着颜惜月的表情，见其面色如常泰然自若，更是心中可惜。
这妮子的心性也是上乘，可惜。
颜惜月听罢，直视云若瑶，淡淡道。
“我只是颜家一落魄子弟，这些年来皆是孑然一身。”
“本就不曾奢望能够觉醒舰灵，如今得偿所愿，已是此生无憾。”
至少，这一次并未如她所愿，我觉醒了舰灵！
心中默念一句，颜惜月白皙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凌波既然因我而生，不论是天赋异禀还是资质平平，今天我都会因她而高兴。”
“因为，今天是凌波的生日。”
“惜月。。。。。。。”凌波抬眸望着颜惜月的脸庞，虽是由于视角问题只能见到其有些失去水泽微微干裂的红唇。
但这一刻的青衣少女，在她的眼中美得惊心动魄。
“说得好啊。”
云若瑶抚掌笑道。
“不错，能够如此对待你的舰灵，你这番心性确是不俗。”
颜惜月得了夸奖，没有半点儿喜色，她只是认真地看向云若瑶，起身将凌波护在身后，躬身作揖。
“我曾听闻古周王善卜卦，有一言称否极泰来。”
“否者，坤下乾上，天地不交，上下无应，左右无援。”
“泰者，乾下坤上，天地交泰，正是万物竞发，勃勃生机之相。”
“眼下凌波虽是缺漏之体，但却未尝没有时来运转之机。”
“还请仙长恕惜月斗胆一问，这世间可有妙法可助凌波修补缺漏？”
云若瑶倒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架子，只是摆摆手道。
“仙途漫漫，便是这天地间第一等的逍遥者都未必能穷尽这世间的神妙。”
“我在这无垠天地间便如一草芥，又怎敢言世间无法呢？”
得，说了等于没说，颜惜月有些无语地看向白衣仙子，却见对方挑了挑眉头。
“不过这世间万物自有规律。”
“舰灵乃是体察天地所化之物，譬如这人形舰灵便是与人类同。”
“听闻高修一缕发，一滴血，便可化作己身，这至高的境界哪里还有所谓的窍脉。”
“以青山为根骨，以江河为脉络，寄身于宇宙，浮游于天地，这才是仙。”
“原来如此。”颜惜月听得认真，此时云若瑶也是停下了说明，给了她思考的时间。
“若是这般说来，修真者能从天地间得到一切。”
“舰灵同理。”
“没错，这妙法便在天地间。”
颜惜月皱眉似乎有所悟。
“是的，既是五窍有损，那补足五窍便是。”
“若是五窍不行，那便走气运奇经，灵走八脉。”
“人既是立于这天地间，那又怎会是郁郁无路可走？这天地大有看头！”
“妙法自在天地，妙法自在心间。”
颜惜月舒展眉心，只觉心神舒畅。
先前虽说是欢喜于觉醒舰灵，但自己的思维却依旧还是囿于这颜家的一亩三分地上。
这天地宽阔，我心便也宽阔！
这般想来，颜惜月只觉困住自己上半生的心气都已消散。
颜家？土鸡瓦狗尔！
这便是她的心境吗？
颜惜月的心神想到了颜怜云，那个女人当年拜入仙宗后，后又再回颜家，斩断的又何止是自己的仙舟呢？
她是想要斩断尘缘吧，不止是那混账的颜家，还连带着自己这个妹妹一起。
不自觉地握紧掌心，直到清脆的一声响起这才唤回了她的理性。
放松了手中凌波的柔荑，颜惜月捧起小巧的白皙玉手，确认没有过多的伤害到小女孩儿，方才抬头望向凌波的双眸。
赤色的瞳孔下，非但没有半分埋怨，反倒是有些许忧心地看向自己。
没有镜子，颜惜月也能从凌波的眼神中“看到”自己此刻“狰狞”的面容。
“我一定会治好你。”
颜惜月看着凌波，放松了有些僵硬的面容，坚定道。
然后，我们一起把那个女人拽下高高在上的云端！
这一句，颜惜月放在了心中。
转身对云若瑶行礼致谢。
“多谢仙长指教。”
云若瑶虚托一下，将颜惜月拜下的身子扶起，感慨道：“没想到你能这般豁达。”
“这份心性倒是不像一碧玉年华的姑娘。”
“也罢，既然你也坚定了信念，那我也便明确地告诉你。”
“有一法名五灵换体。”
“万物有灵，人体亦是如此，世间灵物亦可代之。”
“古有玄雷仙尊取穹顶九霄之紫雷锻一只摄鬼伏神之雷眼，近有朱天仙尊取万里沙场之红尘炼就一双上斩因果下断阴阳的罗刹手。”
“若是能收集到这天地间五桩高阶灵物，便是不如那堪称仙物的九霄紫雷之流，亦能依法重塑躯体，代体行事。”
颜惜月闻言却是未喜。
这世间求仙，分为九凡境，三仙境。
凡境为引气，炼气，筑基，紫府，金丹，元婴，分神，合体，大乘。
仙境为地仙，天仙，仙尊。
仙尊已是立于九洲仙界之顶端，而她只是一引气境，连蝼蚁都算不上。
云若瑶所言的方法或许足够简单，但也过于粗暴。
她一介小修又无甚背景，该从何处觅来这些一听就是天地奇珍的灵物呢？
见颜惜月沉吟不语，云若瑶作为提出此等法门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困难所在，但眼下作为外人，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很看重颜惜月了。
“路不好走，该是作何选择全凭你的本心，若是庸庸碌碌凭着舰灵倒是也能得一生富足。”
“眼下唤灵仪式已然结束，既是已见分晓，速速前往大殿处选择你的道路吧。”
“若是有心，你我有缘自可再会。”
云若瑶说完微微招手，唤灵阁大门吱呀一声便开出一条缝。
颜惜月郑重地拜谢过云若瑶，在后者的示意下出了唤灵阁，而凌波也在云若瑶的指点下重新化作了一仙舟落于颜惜月的怀中。
【砰】
大门再次紧闭，云若瑶美眸顾盼间像是正等着谁的驾临一般。
不多时，便是嗖的一声，一锦囊香包便是从暗处激射而出。
云若瑶淡定自若地伸手拦下了这一锦囊，阁内却是灵风阵阵，显是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