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我……那这又是谁？”
维希坐在台阶上，面对莉莉，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一个猎奇可怕的想法在她脑中扩散开来，让她神情有些恍惚，陷入了证明自己是自己的螺旋
但她甚至已经失去人类这个身份作为思考的前提，再想下去除开徒增疑虑完全没有好处
“想什么呢！”
莉莉不满地捏住维希的脸颊，然后轻轻向中间挤压
“过去已在身后，世界尽在眼前！这不是最你喜欢说的吗？”
“这你也录了吗？”
“哼，当然！”
听见莉莉肯定的声音，维希垂下脑袋放弃思考
面对超出认知的事物，她感觉自己的小脑袋已经不够用了，现在只想去找心里医生为自己诊断一番
再抬起头，她眼中的世界仿佛加了一层滤镜，外界的信息传进大脑不再经过感官，而是直接变成了能够识别的信号，先由各种大脑神经处理，再转交至感官
这种奇怪的感知方式，让她能够更快速地识别物体的位置，不过无法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消耗的体力很多
维希深吸一口气，控制身体退出了这种状态，饥渴的感觉又在喉咙聚集，类似轻微发炎的酥痒感让她忍不住咳嗽
“到点了。”
莉莉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调整手表上的时间
“快点，赶不上车就得等下个月！”
“这么着急吗？”
维希还想回去拿点东西，不过……房间里面都被烧成黑色，恐怕也找不回什么
拉扯了一会儿，她还是不舍地告别了这个生活五年有余的地方
随后，莉莉带着她来到郊外的空地，野草十分茂盛能够维希的肩膀，周围除了几段生锈废弃的铁轨，连车站的影子都看不见，一副城市边区的模样
“你确定是这？”
闻声，莉莉又看向手表，离预订的闹钟响起还差几分钟
不过好在，火车的轰鸣声已经传来
铁轨的锈蚀样貌，完全不像是能撑起火车的程度
维希有点担心，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出现在第二天的事故头条
不对
可能已经出现了……
火车的三角车灯由远及近
然后列车缓缓停靠在铁轨上，车底没有接触到铁轨，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技术
“维希·海耶斯？”
火车头上下来一位身形苗条，带有军人气质的乘务员，她腰间别着皮匣，手拿住照片细细比对
“应该……是吧？”
“上车吧，你的位置在五车厢。”
站在车门前，看向身后，莉莉已经不见踪影
乘务员递来一只手提箱，然后示意她继续向里走
前两节车厢都座满了人
维希从车头的入口进入，打开门，才发现里面坐着的都是学生
察觉到诱惑力十足的气息，车厢内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被这样的视线盯着，她迟滞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走动，显得非常拘束
忍住她人视线打量带来的不适感后，她还是挺胸抬头地走向了下一扇门
每过一节，总能听见上一节车厢内嘈杂的评论声
维希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只想当个小透明悄悄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五节车厢的门略微掉色，而且上面有感叹号状的涂鸦
维希只管打开，然后钻进去躲避后面的视线
关上门
后面车厢没有议论她的声音，她才松口气
第一次就社恐，后面是什么样子她都不敢想
“这里……就一个位置？”
维希扫过车厢内部，两边是红色皮革沙发，中间的过道支起一张方形松木桌，上面摆插着粉白色的康乃馨，车厢顶的珠光吊灯随着火车摇晃，一副随时会掉下来的感觉
从下到上找不出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车厢内部的设施齐全，甚至有专门的洗浴室供乘客使用
不愧是花了1w金币的学校，从进这节车厢的那一刻起她就感受到了金钱的气息
可这节车厢不会真只有她一人吧！
只招一个人的大学？
维希打开手提箱拿出里面换洗的衣物和枕头，衣物的下面是一把锋利的短剑和那本先知录，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金币
感谢莉莉大人的馈赠！
她虔诚地感谢道
但是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在完成委托前，还是得想个法子搞钱
想着，她脱下了毛绒披肩，然后松开胸口的纽扣
上衣的束身感太强烈，不如松开舒服
反正车厢也只有她一人，自然也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脱掉鞋子躺在松软的沙发上，她开始研究那本厚实的先知录
书的左边有个按钮
可以切换其他功能，除开地图，还有材料图鉴，里面每一页都画满了各式物品，维希只感觉头皮发麻，这可比科技树之类的东西难记多了
换到最后一个选项，“魔法”二字赫然出现在先知录的封面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她伸出手掌在空中挥舞，尝试着像书中描述的那样驱动魔力
但除了手臂的肌肉微微鼓起，魔力出现的迹象是一点没有
尝试了十几分钟，依旧没有结果，她便没有再继续下去，然后转头去看图鉴里记录的怪物
先知录里贴心地为这些怪物分了类
根据和魔力的链接程度，书里将怪物分为了十个层次，层次越高的越脱离正常形态，比如第十五页的欲肉魔，体型巨大，还能释放大范围的腐蚀魔法，看起来就像是各种奇怪生物的碎块堆叠成的小山
再往下看
维希发现自己唯一认识的红魔被排在第三阶
她有点失望，本以为是个很厉害的怪物，结果排这么前面
瞬间没了看下去的兴致
加上火车上看书有点头晕
她合上书把先知录抱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蓄养精神，打算到达目的地再了解其他事物
不过，火车的颠簸没有让她如愿
突然的加速使她意识一黑，身体感觉被几十个方向的力同时拉扯
窒息感弥漫全身
直到再次感觉到身下的沙发，她才慢慢恢复知觉
同时，涌动的血液让她感受到，一股力量回到了她的身体
既能够驱动魔力在指尖点燃火苗，也能让火焰在红木桌上燃烧，怎样使用全看控制的力度
她迫不及待地改变魔法形态，并加强输出强度，想要尝试其他的施法方式
“小鬼！停下！除非你想把整列火车炸飞。”
更后面的车厢，衣角沾染着不明生物血液的灰白发色少女推开车厢门提醒道
随后她一脚踩在红木桌上，眼神凛冽，嘴角上扬露出健康的微笑，手中闪着淡黄色光芒的长剑直抵对方的喉咙
“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维希起身系上胸前的纽扣回应道
对方身上的血液浓香，让她平静的面容也荡漾起了攻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