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街边的流言蜚语不感兴趣
但进入餐厅不久，维希就感觉到了异常
她们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之后才开始点餐
可从她们坐下的那一刻起，周围打量她们的视线就没有间断过
疑惑、恼怒、私下的取笑……各种情绪和声音交织在一起，传进维希的耳朵和眼睛
这种感觉，既像是在拿她们当饭前的有趣谈资，又像是在责备她们打破了某种既定的规则
维希看向普琳西斯，她对于周围的视线并没有产生异样的反应，就好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般地沉浸在菜单上，兴致十足地挑选着各种肉食，还不时询问对方的意见
但都被一句“都行”敷衍了过去
维希左顾右盼的动作和凝重的神色，让她也看向四周
整个餐厅里充满着敌意
观察几分钟后
维希发现
凡是身后跟着亚人种族的顾客，都会要求服务员提供一项特殊服务
通常情况，服务员都会礼貌地接受，并把顾客身后的亚人带进餐厅柜台旁的隔间
顾客们则欢声笑语地取餐，寻找位置，然后和朋友一起食用
流程像极了在用餐前寄存宠物
吸引了太多人的视线，服务员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维希她们身上
“小姐，需要我的帮助吗？”
离她们最近的服务员走到维希的身边，他的表情温柔，行礼的动作充满敬意
不过在看向桌对面的人狼后，他的突然眼神一变，厌恶感几乎要溢出眼眶
被这样带有蔑视的眼神盯着，普琳西斯一改之前的乖小孩模样，气血上涌，想要把这个服务员原地暴揍一顿
就在她准备起身和对方近距离“交流”时
维希率先拍桌而起，声音响彻整个餐厅
“如果连基本的礼仪都做不到，我劝你还是趁早辞职为好。”
她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和打发街边小混混一样，精准弹进服务员衣领的缝隙
金币顺着他的皮肤滑落，冰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抓挠自己的上衣，想要接住那枚在衣服里乱窜的金币
当它继续滑落，服务员顾不得周围人和老板异样的打量，连忙冲进隔间
“给他也准备一份宠物食品，钱已经付过了。”
维希轻笑着对着柜台前的其他服务员说道，然后把头发撩向耳后重新坐下
之后，顾客们的注意力，放在了洋相出尽的服务员身上，讨论起他刚才的动作有多么夸张和可笑
至于维希和普琳西斯两人，众人则改变了看法，只认为是哪家大小姐带着心爱的宠物出来透气
打量和敌意逐渐消散
维希拿起菜单仔细品读普琳西斯刚刚提到过的菜肴，粗略翻看几下，她面露出一点难色
“怎么全是肉……”
“长身体！白毛你要多吃点，都快瘦成排骨了。”
普琳西斯怒气全消，指了指对方柔弱的手臂说道，随后疯狂地给维希推荐她认为的美食
结果是
半小时后
她们喜提一大桌吃不完的丰盛佳肴
半块肉馅饼和一杯蓝莓汁就填饱了维希的肚子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边翻开先知录填写空白，一边欣赏普琳西斯大快朵颐的享受表情
虽然一心二用会影响书写，但架不住对方的样子太可爱了，再强的意志都会忍不住偷看几眼
而维希的表现也让在场的顾客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整桌美食很快就被普琳西斯消灭一空
此时
餐厅的经理也找到了她们的位置
他的手里拿着那枚被扔出去的金币
“对不起，美丽的小姐，我替我的员工道歉，这桌食物就当是赔罪的礼物，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冒犯。”
他弯下腰凑到维希身边，谄媚的表情和低微的语气让维希感觉不适
“道歉应该让那个人，来而不是支一个无关人员来当和事佬。”
“您说得对！快过来！”
经理转头冲着远处的服务员吼道
对方道歉的态度很诚恳，而且这一次，他没有选错道歉的对象
虽心里仍有不甘，可如果这位把金币当道具扔的小姐在她的交际圈内散播这个地方的负面情绪，他以后吃饭恐怕也得和那些亚人一桌
普琳西斯两人没有过多地和他们纠缠，那枚金币被维希当作餐食费用支付以后，还有不少结余
临走时
经理特地现在餐厅门口笑脸欢送
离开餐厅，维希看了看手表，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
她们打算找个地方消磨时间，等待暮色降临之后，再继续观察这座城市的夜生活
走过半个街区，跨过横穿城市中心地带的吊桥
她们来到了爱尔伦区市中心最大的广场
询问街边报亭里的老人，她们得知了一个符合她们描述的地方
那里是城市最大的歌剧院，每天都会有新鲜的表演呈现
就在广场的西侧，离她们不远
加上维希手里走两张通行券，不需要付费就能欣赏歌剧，她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剧院的占地面积非常大
大小和正对面的国民议会厅相当
到达剧院时，来往的人流正值高峰
检票员告诉她们：一场表演即将进行，现在正是入场的时间
进入剧院
她们尽量选择了靠前的位置，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和演员来一些有趣的互动
就在她们等待戏剧开幕之时
一个身形高挑的人，在出现的瞬间便引起了维希的警惕
她看向剧院二层的隔间，格拉夫正饶有趣味地盯着台上的巨大红幕
注意到特别的人，他挥了挥手，像是在打招呼
他旁边的隔间里，莉莉安娜正和圣约祷会的主教进行着会面
“怎么了？”
普琳西斯问道，然后顺着维希的眼睛看去，二层隔间的窗帘恰好合上
她感觉到维希身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冲动和怒气，剧院二层里，有什么东西挑起了她的极端情绪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对方情绪失控，虽然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能让情绪比较平稳的人形成极端情绪的反射，普琳西斯认定，那肯定就是敌人
“没什么，呼～看表演吧，别坏了兴致。”
维希转过头呼气道，随后平静下来
台上的幕布缓缓揭开
富有节奏的钢琴声，随着几名舞者转动的脚尖和身体，不停起伏变化，调动着在场观众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