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命狼狈地从张府内逃了出来，刚落地的他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道轻笑声：“这不是太子哥哥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姬命猛地抬起头来，目视着坐在车厢内的姬凰月。他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单手挠着头轻叹一声：“是你做的？”
姬凰月半眯着眼睛，笑吟吟道：“什么我做的？我只是在这里等着太子哥哥出来而已。结果太子哥哥不仅不感激我，还要怪罪我吗？”
姬命与姬凰月对视片刻，随后上了马车，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姬凰月的对面，温声说道：“生气了？”
姬凰月垂下眼帘，柔声说道：“我生什么气？不过是某个不知感恩的人背叛了我，也不想想是谁带他入神都的。”
姬命歪了歪脑袋，奇道：“我坐稳皇位与你而言也有好处才是，为何因此不满？”
姬凰月脸颊微红，露出羞涩之态，小声说道：“因为……我喜欢太子哥哥你呀。”
姬命随即也露出喜悦之色，道：“真的吗？我也很喜欢凰月妹妹你。”
“太子哥哥~”
“凰月妹妹~”
二人深情对视片刻，几乎是同时撇开了目光。
姬凰月的神色恢复正常，淡淡道：“既然张青璇愿意帮你，自然是好事。近日因恶人谷谷主的行踪暴露一事，神都内并不平静。再加上书院那边今日又这么一闹……虽说并非是真正的千秋笔，但能将死物变为活物的神通之术，同样会遭人觊觎。太子哥哥平日里行事需小心谨慎，莫要沾染上什么麻烦。”
姬命目光微动，道：“关于那只神笔，凰月妹妹可是有了眉目？”
姬凰月微微颔首，道：“我已派人调查清楚。那名儒生姓马名良，此前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儒生，那只神笔的来历也无人知晓，也不知他是何时得到的。”
姬命神色一愣，道：“这如何叫调查清楚？”
姬凰月皱了皱眉头，道：“我说是调查清楚，那自然是调查清楚。而这也是问题所在，那只神笔的来历绝对不凡，否则怎么可能瞒过我的耳目。”
姬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莫非此事背后有大人物作怪？”
姬凰月忽然轻笑一声，道：“那只神笔的能力与画宗的那位开派祖师的一项神通极为相似。而不巧的是，画宗的那位开派祖师，他留在世上的陵墓被人挖了，其中的尸骨不见踪影。虽说画宗那边一直在隐瞒此事，不过想来将会因为这件事情很快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查到。”
姬命瞳孔轻微一缩，惊道：“你怀疑那只神笔是利用画宗的那位开派祖师的尸骨制成的？可这真的能做到吗？”
姬凰月摇了摇头，道：“此方世界绝无这种法子。但——若对方是和你一样的存在呢？而且连我的耳目都能瞒过去，恐怕是和此方世界的人合作了。”
姬命皱了皱眉头，道：“那么，将此事告知其他宗门势力如何？”
姬凰月嗤笑一声，道：“然后呢？让他们也加入其中吗？太子哥哥，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严重。能抵达造化之境的人，终究是少数的。而若此事是真的，那么将意味着能让不具备造化神通的人，也能拥有造化神通。就连我，现在也是想着如何将这个法子弄到手。”
姬命剑眉一挑，奇道：“怎么？你也要挖别家宗门祖师的陵墓？”
姬凰月淡淡一笑，道：“画宗本就不是什么大宗门，近年又落寞了许多，这才被人钻了空子。如青山的剑宗，北海的冰宫，他们的祖师都是有史以来一等一的强者，若能以他们的尸骨来制作，得到的神通也必定不凡。可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闯入他们的陵墓。如此的强者，其留下的后手定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应对的。不过，这世上也并非不存在有着强大神通，但自身仍是弱小的人。”
姬命瞳孔犹如经历过一场地震，沉声道：“像张小姐这样的先天神通者吗？”
姬凰月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张青璇毕竟是那位圣人的弟子，就算我知道法子，我也不敢动她。夫子她……很高。”
姬命认同地点了点头，道：“一个女人能有九尺的身高，确实很高。”
姬凰月忽然一动不动地目视着姬命，道：“你觉得夫子有多高？”
姬命忽然面色凝重，道：“我觉得夫子比天高。”
姬凰月神色一愣，随后笑出声来：“这种谎话你也编的出来？想必你当时，也就觉得夫子比院子里的竹子高吧。”
姬命眨了眨眼睛，奇道：“关于夫子有多高这个问题……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姬凰月略尖的下巴微微扬起，柔声说道：“我最近一次见到夫子的时候，是在两年前。那时，我刚入先天一重，见夫子如见高山。”
“能说得直白点吗？”
“在修行一道上越有天赋的人，越能窥视到夫子的全貌。若你真的觉得夫子比天高，那你——”
姬凰月在此稍作停顿，目视着姬命，一字一顿道：“便是有史以来的第一天才。”
姬命闻言轻笑一声，道：“照你这么说，那我也只是第二，这第一应该是夫子吧？”
“夫子？天才可形容不了她。怪物，妖孽……诸如此类的词语才合适她。”
“莫非，夫子已经是造化之上的境界？”
“造化之上？那并不存在。造化九变之境，已是最高。不过……有传闻说夫子不仅仅只是造化九变，她已经超越了【九】这个数字。”
造化之上，并不存在？
姬命目光微微闪烁，如果说所谓的造化神通就是人类自身的一种进化，那么的确并不存在什么造化之上。得到造化神通的同时，也会改变自身的外貌，也很符合这个猜测。
在入造化之境后，就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这个物种，而是一种新的物种。理论上的进化次数只有九次，但如果用某种方法打破了进化的极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