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般浓稠。
拖着伤痕累累的冰冷残躯回到洞府，背后几道染血鞭痕似在无声诉说着痛苦，触目惊心。
苏小黑面无表情地咽下几颗辟谷丹，如同一具被抽干灵魂的木偶，倚靠着洞府那冰冷彻骨的墙壁上。
他吃力地抬起手臂，在满是斑驳白痕的墙面上，又添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像是要把满心的委屈和痛苦都刻进这坚硬的石壁里。
双手抱住膝盖，将脑袋埋去，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少年蜷缩着身子，像只受尽伤害的小奶狗。
“为什么，为什么。”
“又是吸我血，又是打我抽我，又是不由分说抢我宝贝。”
“苏白，我在你眼中究竟算是什么。”
苏小黑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带着几许哭腔，哽咽嘶哑，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别人。
“我知道，你希望我尊师重道，所以我一直把疑问深埋心底，从未问过那个周玄是谁；我知道你好面子，所以我一直努力扮演着正道少侠，维护你的尊严；我知道你对我严格，所以我拼命刻苦修炼，成为了他们口中敬仰的苏师兄。”
“可是你呢？你从未关心过我的修炼是否顺利，从未问过我下山历练有多么疲惫，从未真正把我当成需要呵护的孩子，哪怕只有一次。”
“你就只知道用鞭子打我打我还是打我。”
苏小黑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明明是你把我养大，可你为何要这样对我？要是你不喜欢我，当初要把我捡回来，任我饿死不就好了。”
“你是我师父，是将我一手养大之人，对我有养育之恩，我理当感激；但你又对我又打又骂，有时候连理由都没有，我又很讨厌你。”
少年哽咽低喃，双拳紧握，指甲掐进掌心。
“我……我真的好讨厌你啊……”
“她打你，你给她打回去不就行了。”
此时，一道声音幽幽响起，仿若来自无尽黑暗的深渊，冰冷刺骨，毫无情感波动，似男似女，又难以分辨男女，宛如黄泉之下游荡的鬼魅所发出的呓语，令人毛骨悚然，却又奇异地能让苏小黑感到一丝心安。
“我打不过她。”苏小黑缓缓摇头，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此刻的他，已无暇去探究这声音的来源。
在这仿佛被世界遗弃的时刻，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如过眼云烟，无法再扰动他那满是疮痍的心。
“吾教你不就行了。”
幽冷声音依旧毫无起伏，说完便自顾自地开始讲述：“这是吾立下的道途第一境界，三宝蜕凡，你且听着。”
“何为三宝，无非三者，人体精、气、神！”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
“此境界分为三重，分别针对凡人精气神的修行。第一重‘炼精’，一旦修成，能让人精力充沛，筋骨皮膜皆通，进而达到强身健体之效，乃至铸就先天之躯。”
“第二重‘炼气’，可使体内生出气感，让天地之气外放，拥有非凡之力。”
“第三重则是‘炼神’，能增强精神，使自身可以完美发挥身体的每一分潜力。”
“当精气神三者凝练合一，你便……”幽冷声音如潺潺流水，不绝于耳，在眼前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这是一条不同于合道长生的修行路。
“我需要付出什么？”良久，少年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因先前的哭泣而略显沙哑，其中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苏白虽然经常抽他，但也告诉他很多道理比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助我。”声音顿了顿，随后又说道：“这不是钦定，这是交易，你可以拒绝。”
“我接受。”
“嗯，很好。”
“你叫什么。”
“吾名——幽。”
……
“啧~总算将这淫.咒给解决了，老鬼们，你们还有点作用。”
青阳殿内，将魂狱一众老鬼收入人皇幡，无视老鬼对人皇幡这件异于世界炼器手法的异宝的发出的阵阵惊呼，苏白此时正在思考一件事。
自己或许、大约、有可能，有些误解自己小宠物了。
之前，苏白对苏小黑的冲师孽徒有两种分析，一种本性如此，天生反骨、大逆不道，天生就欠抽；另一种被人夺舍或是魂魄融合等等。
然而，此时却冒出来第三个答案：被人教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按照前世发展，这些老鬼本应该落在苏小黑手上，而一想到苏小黑和这群老鬼混着一起。
苏白两眼一黑。
难怪会冲师逆徒、大逆不道，有这些“好为人师”、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老鬼，能长成个正常人才怪。
不过，棍棒教育不能停，这一世都抽这么久了，得看看最终成效，但不用抽那么狠了。
苏白默默了下巴，暗暗想到。
【时间匆匆流过，好似按下加速键似的天下大势逐渐变化，你一边与老鬼们合作，一边静等“大时代”的来临。】
【你发现自己小宠物变得沉默寡言，偶尔还要出次远门。】
【模拟一百二十年，根据老鬼们的提议，你开始在三宗山各麾下大凡人城建立天皇锁灵阵。】
【模拟一百三十年，你突破金丹圆满，苏小黑也来到金丹后期。】
【同年，有一传闻，北原鸿运道人得天降异宝——太衍石。】
【在老鬼分析此石对天皇锁灵大阵大有作用，你尝试对他下手，失败。】
【模拟一百六十六年，无名化神突袭南疆熊家，屠戮一族，肆虐大半月，死伤百万，从容退走。】
【模拟一百七十年，五域爆发夜叉之灾…………】
【模拟五百年，你尝试用其他方法突破化神。】
【模拟七百五十年，五域初平，你以天皇锁灵阵击破那面无形的大墙，道天重新融入天墟，你将其改名为青天。】
【模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