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飘着清新微甜的海棠花香,沁人心脾。
在这一瞬间,裴白便深刻知道来人是温幼卿。
该死!
本以为在白鹿书院当教书先生,就能够躲避温幼卿的骚扰。
谁知道她不按套路出牌,阴魂不散。
谁知道你的历练红尘就来白鹿书院当教书先生,当女先生。
你这不是历练红尘,你这里历练我啊!
我淦!
旁人或许不知道你温幼卿的用意,但裴白很确定,温幼卿,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裴白顿感余生灰暗,未来不会是坦途,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我一生即将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河对岸吗?
裴白踏入正堂,手心渗出汗水,正好山长一抬眸,看见进门的裴白,喜出望外:
“裴郎君,你来了?”
“是的,山长。”
“裴郎君,今日国子监特意安排了一位女先生,丹青之术可谓是神乎其神,栩栩如生,琴筝古乐亦是大家,让你负责温幼卿小姐熟悉一下白鹿书院。”
温幼卿一袭淡紫为主,袖口素白的宽大锦袍,亦是遮不住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身姿绰约,风姿曼妙。
她在这时转身过来,一脸温婉端庄的笑容洋溢在美艳动人的脸庞,一颦一笑间,尽是多汁多水的熟美。
裴白走近山长,温幼卿微微欠身,眼眸低垂,红唇轻启,娴雅淑美地开口:
“见过裴郎君,以后还请裴郎君多多指教。”
“温小姐客气了。”裴白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您才是神通广大,您才是厉害!
也知道温幼卿使用什么了把戏,竟然让朝廷国子监亲自拟定文书,送到白鹿书院。
裴白想,这对于温幼卿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曾经是天阙掌教,有此人脉与实力并不意外。
“裴郎君,温小姐拜托你了。”
“山长,放心,我先离开了。”
“山长,我也先离开了。”
“好。”
裴白走出门去,面无表情,接受这份显得很有阴谋味道的游逛任务。
春日的阳光明媚,洒落在他明眸皓齿的笑意里。
也罢,反正她就是冲自己来的,躲也没用,躲得过初一,躲不过了十五。
不如微笑面对她,坦然面对她!
反正咱身正不怕影子歪,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嗯,没错,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裴白转过头,洋溢着和善有爱的笑容,明眸皓齿,俊美少年,薄唇微抿,唇瓣轻碰:
“温前辈,想不到昨晚你说历练红尘,今日便在这白鹿书院见到了。”
温幼卿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古籍曾说,师者,传业授道解惑者也,我想没有比先生更好经历红尘,感受人间沧桑。”
裴白:“.......”
你真是舌绽莲花,全是屁话!
在朝廷统治之下,社稷升平,百姓安居,也迎来大齐王朝的盛世。
如今市井繁华,民风开放,百姓崇文尚武,男女之别差异极小,女子亦可在家相夫教子,也可为商为官,所以白鹿书院男女皆招,先生亦是男女都有,不论男女,只论学问。
白鹿书院讲究学习古代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
“我带温前辈游览一下白鹿书院,希望温前辈能够尽快适应白鹿书院的生活。”
“辛苦了,裴郎君。”
“温前辈,客气了,一切是我该做,于理于情,我皆该如此。”
“裴郎?”
“嗯?”
温幼卿祸国殃民的脸庞挂着一抹娴雅淑德的笑容,娇媚可人,明眸流转,顾盼流兮:
“裴郎,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你称呼我为幼卿就好。”
裴白对眼前娇媚动人的温幼卿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稳下心神,眼眸平静,目光平和与她对视,回答道:
“温前辈,这不适合,于礼法不合,你既是长辈,又是丹青大家,学问深厚,我本该如此。”
温幼卿的唇角微微上扬,眼尾笑意蜿蜒:
“裴郎,你真是有趣呢!随你吧!”
裴白对此她的称呼是温前辈,还有一种潜在的提醒的暗示,那就是:
你是我的长辈,你是映雪的师尊,你对我不该逾矩,践踏伦理纲常,有违师德。
几息之后,裴白正过头,与她并肩行走,介绍道:
“外院多是学子求学的课堂,内院则是存放古籍书典,先生休息之处.....”
温幼卿直勾勾地盯着裴白的侧脸,目光灼灼,浅笑嫣然。
看我干嘛?
裴白只能装作没有看到,继续带着她游逛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环境清幽,景色优美,两人最后停留的地方是白鹿书院的湖心亭。
午间的阳光甚是明艳,漫天金光,照得湖水泛金,水面浮着一层金光面,荡漾涟漪。
虽说是直面温幼卿就好,但裴白的心里依旧忐忑不安,手心冒汗。
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温幼卿动用道法,展开恭势。
昨晚在江映雪面前意外波起,可以蒙混过关,下次呢?
如果是在伦理纲常的严苛书院,让自己出丑呢?
大概率这趟穿越人生就结束了吧!
毕竟江映雪不会允许如此狗血烂俗的事情发生自己的身上,她会勃然大怒,黑化降临,最后不仅要杀死自己,还要杀死温幼卿。
她不允许有人挑战她的底线与自尊,到时自己又该如何呢?
此刻裴白只能寄希望于温幼卿没有疯狂和逆天的举动,一切在可控的范围内运动。
裴白心绪驳杂,蓦然一叹。
温幼卿坐在湖心亭中,目光灼灼望着前面的人影,他身姿修长,体态自然,直如松柏。
而她手下动作也没有闲着,温杯,投茶,醒茶,跑茶,出汤,分茶。
温幼卿的动作一气呵成,轻松写意,一举一动透露茶博士般的精湛茶艺。
“裴郎,茶好了,进来喝茶。”
话音落下,裴白一转身,走进湖心亭:
“温前辈,我来就好,还让你如此费心。”
“不必客气,就当这是我为你能带我游览白鹿书院所做的道谢。”
裴白坐下来,黄褐色的茶汤渐渐沉淀下去,顿时茶香四溢,乌龙茶香游荡在空气中。
他毕恭毕敬地接过茶盏,微抿茶水。
温幼卿捧着茶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眉眼之间泛着一丝狡黠:
“裴郎,你与映雪成亲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