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神情冷淡,偏过头,冷冷地回答道:
“不过容貌比其他人好看一些,其他没什么。”
温幼卿看破不说破,眉眼如诗,巧笑倩兮。
小苏瓷还真是口嫌体直呢!
明明喜欢地要死,非要如此口是心非,还真是不实诚呢!
嘁!
小苏瓷!
不近人情,阴郁冰冷的苏瓷在温幼卿眼中,透明的像是清晨的露珠,里面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温幼卿在湖心远眺两人以及苏瓷一系列的小动作变化,就早已明白苏瓷对裴白抱有特殊的情感,只是由于自卑或者碍于江映雪的存在,她只能掩于岁月,止于唇齿。
其实两人的关系在今日之前不过是认识,谈不上熟络。
毕竟温幼卿以前是天阙掌教,自然不可能关注一位普普通通的杀手。
而今因为裴白的存在,两人有着更多的交集与话题。
温幼卿对于她的第一条推论深信不疑,那就是——裴白与江映雪的成亲有问题,他们在演戏,在逢场作戏,彼此需要。
想到这里,温幼卿突然想起五百年前自己拜入天阙宗门时的记忆,虽不记得那时是怎么的场景,但犹记得师尊的话语:
“你这小丫头看似外表娴雅宁静,贤良淑德,实则骨子里不安分,肆意妄为。”
“罢了,谁让你我有缘呢?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徒儿。”
“徒儿拜谢师尊。”
温幼卿那时性子倔强,对于师尊的话语不屑一顾,叛逆心理极重。
你说我骨子里不安分,那我偏要安分给你看。
所以温幼卿这般温良娴雅的性子一装就是装了五百年,直到裴白的出现才勾起她那骨子里沉寂许久的不安分。
毕竟她想知道裴白为什么会选择自己的徒儿江映雪呢?
如今看来,师尊说对了!
是自己错了。
装了五百年都没有装成贤淑德雅的性子,还真是差到家了呢!
她唇角抿起玩味的弧度,继续与苏瓷搭话道:
“小苏瓷,我记得你以前与映雪关系非常亲密,你们最近聊天多吗?”
“还好,最近聊得挺多的。”
“映雪会与你说她与裴白的成亲或者比较两人什么甜蜜的画面吗?”
苏瓷下意识想到那方面,有着怀疑审视的目光看向温幼卿的眼眸。
不过,温幼卿的眼眸平静无波,眉眼如诗。
顿时苏瓷觉得自己想多了,眼前女子是映雪敬爱的师尊,师尊对徒儿又有什么坏想法呢?
想来是因为温幼卿闭关三年,再加上她在卸任天阙掌教时留下一系列宗门冗杂的事务,使得江映雪宗门事务繁琐,温长老对江映雪心怀愧疚。
想要多了解一下江映雪的成亲生活,补偿江映雪。
苏瓷的眼眸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温长老真是文淑娴雅,爱护徒儿。
掌教大人真是幸福呢!
如果此刻裴白知道苏瓷脑海中的想法,一定会痛心疾首,死死地告诉她:
你看到的是假象,是伪装,是掩饰。
温幼卿是魔鬼,是曹贼,是妖女!
看似温婉娴雅的娇媚少妇,实则是内心狠毒,是觊觎自己徒儿夫君的曹贼!
坏女人!
苏瓷,你不能被她所迷惑,所欺骗。
可惜苏瓷不知道,她清淡地说道:
“有听到掌教大人发牢骚,说什么裴郎君是软硬不吃的木头人,早晚会要让裴白匍匐在她的脚下,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中.......”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看向她,温幼卿已是了然于胸,嫣然一笑:
“没关系,我不会乱说的。”
苏瓷轻轻摇头,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心中忐忑不安,而后将自己内心的疑惑问出:
“温长老,你不会为掌教大人对他要下Y吧?”
温幼卿:“.......”
小苏瓷,你比我更有想法!
她眉头微挑,莞尔一笑:“我不会的,如果我那样做的话,映雪会恨死我的,那样做的我不是再贬低映雪的魅力吗?”
“嗯。”
温幼卿细长微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那双漂亮的明眸温情似水,十分的好看。
她再度印证自己的第一条推论,即裴江成亲,有名无实。
想来这般大胆而激进的行径,确实符合自己那徒儿的做法。
此刻温幼卿不知道该赞赏自己徒儿的聪明才智还是斥责她的胆大妄为呢?
她不会揭穿这场弥天大谎,反而自己会帮忙掩盖。
她喜欢这样胆大妄为的举动,很刺激,很有趣!
不是吗?
裴白收拾好书籍古卷,出门遇见两人。
“小苏瓷,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拜拜。”
“温长老,再见。”
苏瓷追随着裴白的脚步,向着白鹿书院后院走去。
裴白推开那扇古韵典雅的木门,跨过门槛,步履踏入其中。
窗柩上,木格纵横,细细地雕画着不少的花鸟虫兽,模样栩栩如生;那薄薄的一层油纸糊在上面,实在难以抵挡屋外落日的余晖,被浸的透亮橙红,仿佛一戳可破。
裴白推开窗户,任由火鳞色的余晖洒落案牍,也驱散房间那股浓重的书墨香气。
苏瓷走了进来。
裴白俊俏的脸庞挂着温浅的笑容,神色轻松,柔声细语地问道:
“苏瓷,你的腿如何?可有其他意外情况,比如疼痛或者化脓?”
“一切都很好,没有其他情况。”
“那就好,就是这个假腿太不美观了,我会继续帮你的。”
苏瓷屏着内心感动的色彩,冰冷地问道:
“为什么?”
“裙摆很好看,是每位女子最好的衣裳,它属于每一位女子,你也可以穿着。”
苏瓷坐在太师椅上,裴白猫着腰,手中握着小木锤,敲打她的下肢。
他的脸上扬起一抹落落大方的笑容,目光温暖地回答道。
许是裴白的笑容过于耀眼夺目,苏瓷偏过头,眼眸掠过久违的温暖,心里嘟囔道:
笨蛋!
“如果有什么剧烈的疼痛及时和我............”
就在这时,熟悉的感觉袭击裴白的意识,再度迎来天地失色,周遭的世界陷入只有水墨的色彩,一切随温幼卿的意念所动。
她来了,水墨道法。
她轻轻一推,书房那扇木漆门打开。
她轻轻跨过门槛,那道丰腴多姿的身影出现在裴白的书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