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清池,飘逸着淡雅的莲花香。
林间空隙透过淡淡的阳光,光芒将清池附近勾绘得十分不均匀,有些地方映照得明亮,有些地方朦朦胧胧。
光影交错间,可见细小的微尘荡漾在空气中。
映入裴白眼帘的是一大片的雪白,是那欺霜赛雪的白!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已足以令人心动。
裴白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目光与思想,不至于唐突眼前人。
与温幼卿相比,确实有不小的差距。
裴白心里比对道。
他只是轻瞥了一眼,便阖上眼眸。
江映雪见状,她的脸庞已是遍布红晕,仿佛吹弹可破,她苍白如霜的脸庞娇艳欲滴,娇艳动人的很。
正好裴白闭上眼眸,她轻推裴白,直接穿着衣裙跳入清池中。
“我自己来就好,你先离开吧。”
江映雪实在是撑不住了,太尴尬,太难为情了!
裴白睁开眼眸,漫步离开林间清池。
他喜出望外,一股舒畅的感觉冲击四经百骸,说不出来的爽!
看到乖张霸道的江映雪也有着如此羞涩紧张的一面,她也会吃瘪,裴白就是说不来由的爽!
有股难以言说的爽感!
太爽了!
江映雪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江映雪的正脸会是什么表情!
此刻裴白的心情无比舒畅,脚步轻快,去往厨房做饭。
........
林间清池。
江映雪的头颅在清池沉浸片刻,终于仰首,青丝染水。
此刻她宛如出水芙蓉,天姿容颜。
她清丽无俦的脸庞已是褪去羞红,回归正常,白皙柔软。
太丢脸了!太丢脸!太丢脸!
竟然是裴郎面前丢脸,实在太可恶了!
不知道裴郎在外面怎么偷笑我呢!
可恨!可恶!
江映雪倚靠在清池边缘,当即阖上眼眸,眉宇之间尽是懊悔的神色.......
至此午饭时,两人在餐桌上平静随和地吃饭,氛围达到微妙的平衡。
苏瓷察觉氛围有点不同,但也只是小口小口地吃饭。
这几天,裴白向白鹿书院请假,理由是自家娘子身子有恙,需要在家照顾。
山长当即同意,毕竟裴白不仅是教书的先生,还是白鹿书院的形象代言人。
试问,栖霞城附近城池的世家贵族谁不喜欢容貌俊秀的郎君呢?
有喜欢就往书院投钱,投钱书院就可以发展,发展就可以更喜欢,更喜欢就可以........
属于是良性循环了。
裴白,现在可是书院的摇钱树!
裴白也明白,所以大家是双赢!
午饭之后,江映雪经过那一战,已经拔除天阙宗门部分迂腐的守旧势力。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更加深入的宗门改革,江映雪曾说过:
“天阙,这是我的宗门,这是我的宫殿,我会像善待女儿一样善待它。”
下午时,裴白三人骑上骏马,迎着盛大而灿烂的阳光,向着天阙出发。
到黄昏时,天间下起小雨。
熏风晕染夕阳的余光,群山的黄昏色调透露出慵懒的气息,裴白三人骑着骏马,远眺山间,这景色真美啊!
江映雪指尖拈有道法,护住三人不受淋雨侵扰,一切仿若晴天,衣衫干净。
天阙宗门已是近在眼前。
落日将细雨晕染成橘黄色,那天阙宗门就矗立在橘黄的小雨中,宛如海市蜃楼,缥缈无踪。
三人在天阙山门分开,裴白牵着江映雪的马匹去往马厩。
温幼卿漫步在天阙大殿之内,柔和的眼眸掠过几分怀念,指尖掠过座椅,门窗.......
五百年间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求道,修道,认罚,掌教,收徒.......
一切种种,譬如昨日。
温幼卿千娇百媚的脸庞掠过感伤,远处,清丽如诗的倩影走来,她不疾不徐,腿线紧致。
女子一身皆白,面色如雪,若有病容,依旧掩不住那出尘的雅致与灵秀,一如山巅寒雪,云宫淡月,令人心生向往,却又难以靠近。
正是天阙的掌教,江映雪。
温幼卿矗立天阙大殿门口,此刻心有余悸,心有愧疚,远不如表面表现那般从容不迫,风轻云淡。
她这五百年间,拜入天阙宗门,做事进退有度,循规蹈矩,表现出来一位娴雅淑德的天阙掌教,她很少做出格的事情。
而这次,她罔顾师德,背叛徒弟,勾引徒儿的夫君,实在是太疯狂了。
简直太没有道德了。
虽然温幼卿本来道德感就不重,但那也太胆大妄为,太疯狂了。
她选择离开府邸,回到天阙帮忙处理事宜,稳固大局,本来就是温幼卿的逃避之举。
此刻温幼卿只有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裴白过着也是宛如奴仆,性情压抑,颐气指使的苦闷日子,她,是裴白的圣洁菩萨。
江映雪抬眸看到大殿门前的温幼卿,神色肃穆,目光柔和。
她颔首低头,双手交叠在光滑的额头,仪态极为工整,发梢飘然。
江映雪止不住心中的渲沸,这一刻过去之后,她就是天阙真正的掌教,天阙宗门的权力将紧紧握在她的手中,未来天阙宗门属于她,江映雪。
此刻江映雪却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说:
“徒儿拜见师尊。”
“一切如平常就好,你我师徒不必如此恭谨,去上香吧。”温幼卿柔和地回答道。
闻声,江映雪接过温幼卿手中的竹立香,掠过她的身影,步履平然踏入大殿之中。
于天阙祖师爷牌位之前上香,熏香袅袅。
江映雪站在大殿之内,烟雾缭绕遮挡她的脸庞,望向殿外,温幼卿矗立在那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温幼卿嫣然一笑,而后消失不见。
温幼卿穿过黄昏细雨,走向裴白。
黄昏色调洒落在她的身上,映出她的模样。
丰腴多姿的身段,千娇百媚的脸庞,青丝垂落的秀发.......
“裴郎?”
裴白在马厩喂食着马料,偏过头,看清来人,是温幼卿:
“你的事情忙好了?”
“嗯。”
“那你可以回去栖霞城了。”
“裴郎,作为我的道侣,你不该关心关心我........”
未等温幼卿说完,裴白直接上手堵住她的嘴,把她拖拽到马厩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