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真难听!
什么叫暴殄天物!什么叫于事无补!
老子不修仙,照样现在能打爆你!
因为老子有系统!况且老子现在还有箱庭!
江映雪走近裴白,看见他誊抄的内容,是《山海古经》。
清冷而淡雅的莲花香弥漫在她的身侧,侵袭着裴白的鼻间,甚是好闻。
她的唇角翕动,言语道:
“裴郎,你不要奢求妖的神通,人与妖不同,你若是执迷不悟,便会走入灭亡之路。”
裴白闻言,看向江映雪,只见她的眸光清冷且正直,没有任何捉弄与戏谑的目光。
他知道江映雪误会了,但裴白也没有解释,况且江映雪在修道一途懂得要比自己懂得多,一切只是箱庭需要。
他薄唇轻启,说:
“我没有此等想法,生而为人,我既骄傲又恐惧,既是为人,便不作他想。 ”
“那便好。”江映雪眸光平静地回答道。
“既然世间有妖,那猪狗牛马都可修炼成妖?”裴白心中有所好奇。
江映雪轻瞥一笑:
“牛羊虎狼如何能修炼成精,妖怪是天地所生,它们的神通与生俱来,什么五光十色,行云布雨,言出法随,这对人类神乎其技的的东西,对它们而言,一诞生就有。”
裴白轻声呢喃:“妖天生便有神通.........”
江映雪见裴白心有好奇,所幸满足一下他,也算是她的恩赐,继续说道:
“万年之前,是妖的黄金纪元,你现在在书中得以窥见朱厌囚牛,睚眦相柳此等瑰丽想象的妖兽,在那个时代司空见惯,它们强大而可怕,再后来迸发人类与妖物的生死一战,那场战役打得天崩地裂,大地陆沉,人类曾面临灭族之灾,无数修道者在那个时代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研习术法。
那个时代也是修道者最璀璨的时代,无数的法术,道法被修道者发明出来,修炼的法子也五花八门,比如梦修,睡修,裁缝,无数的修道人物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犹如巨人。
最后这场人妖大战,以人类惨胜而告终,无数的术法在那场战役中失传,残缺,被抛弃,被保存,但毫无疑问,那是人类历史上道法最璀璨的时代。”
江映雪的声线清冷而富有感情,简述那段遥远的历史,眼中闪过向往的色彩。
灯火微明,裴白问道:
“那现在呢?”
“不足十分之一,毫无亮点。”江映雪略显失望地回答道。
裴白笑着回答道:
“那很好,百姓不必遭受战争之苦,安居乐业。”
江映雪目光掠过裴白俊秀的脸庞,心里呢喃道: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今道理,莫不相通。
“那它们呢?”
“回到最初的地方,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裴白此刻想到箱庭,会是这里?
但不像,比起妖的黄金纪元,箱庭更像是蛮荒时代。
两人无言,江映雪指尖映照火苗,点燃微弱的烛火,将裴白所在的角落照亮更加光明。
不久之后,角落传来莎莎的声音,是裴白的书写声。
江映雪掠过书架,翻看书籍。
其实她在不是天阙掌教之前的修道途中,曾有十年醉心于天阙塔,废寝忘食,耽溺其中。
此时再度踏入,感受有所不同。
江映雪的目光瞥向裴白柔和完美的侧脸,目光不自觉流出几分柔情。
而后她恍然一想,裴郎不过区区一凡人,怎能影响我修道的心境,我来此不过是因为我喜欢读书。
与他有什么关系!
都怪裴白!蛊惑人心的妖精!
我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对了!
都怪裴白!
都怪他!
........
夜已深,直至三更半夜。
鸟雀虫鸣,在渐渐消弭。
烛光依旧明亮,裴白伸着懒腰,终于誊抄完毕。
他偏过头,看向一侧的江映雪,她已是睡着。
裴白凝眸在她那张苍白清丽的脸庞,如云宫淡月,山巅寒雪。
他不得不承认,以他的审美评价,江映雪是顶美,美得不可方物。
看似宛如白莲的清冷美人,内心却是乖张霸道的坏女!
登时,那抹清冷仙子的滤镜破碎。
裴白将书籍放回书架,收好誊抄本。
看了一眼江映雪,裴白在想,是抱着她回去还是背着她回去,还是让她待在这里?
不过几息,裴白确定下来。
晚风凉意深沉,江映雪趴在裴白的背上轻若无物,浅浅的呼吸声,裴白可闻。
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息。
江映雪紧了紧地勒着裴白的脖颈,呓语道:
“都怪裴白,全都怪他,他最坏了!”
裴白小声玩笑道:
“妖女,谋杀亲夫啊!”
“真是连你梦里你都不放过我,我上辈子是掘你家祖坟了吗!”
此刻裴白竟是心无旁骛,内心竟没有一丝罪恶的想法。
只能看看今晚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的隐晦。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照顾江映雪睡下之后,裴白回到自己的房间,烛火映照檀木盒,打开箱庭。
她在河畔筑起茅草屋,在河畔找寻到很多泛着精美花纹的鹅卵石,堆叠成品字形的小山丘,放置很多的美食,比如嗝屁的小白兔,失去妈妈的小猪........
她每日供奉,打扫,虔诚跪拜.........
她像极了巫祝。
而且天神大人长得很好看,像极想象中的天神。
她已不记得这是她几次抬起头,看向天空,她又一次与天神大人四目相对,天神大人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与怜悯。
“白泽?这是你的所需。”
“天神大人,白泽?”
裴白柔和地回答道:“你的名字,名为白泽。”
她虔诚地叩首,跪下,满眼欢喜地回答道:
“多谢天神大人赐名。”
云层向两边分开,一只巨大的手伸了下来,裴白所誊抄的山海古经放在她的手上。
箱庭仿佛有魔力一般,那誊抄本如同施了法术一般,迅速缩小下来。
她如获珍宝,双手过头顶,颤抖地接着,头埋地很低,恭敬道:
“多谢天神恩赐,白泽永生难忘。”
“这本书名为《白泽图》。”
“白泽有愧,无法为此书携名,恳请天神大人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