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卿顿时瘫软在深紫色木地板上,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板上注视着原木色的房梁。
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柔软的嘴唇,喃喃自语道:
“好奇妙的感觉啊!”
她意犹未尽,回味悠长。
刚才那份熟练与老道不过是她照猫画虎,理论实践,毕竟她从未亲身接触过男女之事,只是凭借书籍与理论在当本子画师。
她不过是理论经验丰富,实践经验为零的小白。
温幼卿瘫软在地,仿佛刚才的接吻已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与精力,要是此刻裴白攻上来,指不定谁在下面呢?!
此刻温幼卿丝毫不在意春光乍泄,白花花的身子很是晃眼。
她辗转身躯,像是一只慵懒高贵的猫咪,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茶案,那里有两杯凉透的茉莉花茶,她欣喜的目光来回荡漾:
“没想到我们的接吻是茉莉花的味道。”
........
裴白回到天阙雪庐时,院内已是亮起了一盏盏灯火,橘黄色的暖光摇曳。
江映雪已回来了?
今日怎么这般早?
不对劲!
裴白转念一想,恍然大悟,是昨晚的事情,是她睡着一事,应是江映雪感觉自己的原则受到挑战,所以很是羞怒,很是不爽!
人总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
她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找自己麻烦的。
是啊!江映雪那般自傲且霸道的人物,怎么允许自己有着失误呢!一丁点失误也不行!
裴白在此刻想通了所有的关窍,顿感人生艰难!
真是外有饿狼,内有猛虎!
你说,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能走到河对岸吗?
走过长廊,他停留在厅堂门口,站定身子,调整呼吸,心绪平稳下来,一切仿若平常。
裴白抬脚迈过门槛,走入厅堂,抬了抬眼帘,向里边看去,无需刻意寻找,便看到了那个熟悉且孤傲的身影......
他颔首低眉,虔诚地道歉道:
“掌教大人,昨晚是我错了,非常抱歉,是我自作主张背你回去,是我僭越了,但请你放心,我没有对你做出任何污秽龌龊的事情,否则我天打五雷轰;当然并非是你没魅力,而是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你很有魅力,像是完美无缺的绝世仙子,使我心生向往,不敢亵渎。”
哎.....?
江映雪坐在那里,一时怔住,我记得我的黄昏时脑海中幻想不是这样啊!
不该是我趁机发难,揪住裴白的小辫子,狠狠地惩罚他!
然后是他的真诚道歉!
裴白怎么倒反天罡了呢!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顿时江映雪感觉心口有一股郁结之气,发泄不出来,卡在那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江映雪看向裴白的眼眸,企图找寻他搪塞或者敷衍的痕迹,但很可惜,裴白的眼眸之中满是真诚之色,诚挚道歉。
最关键她的内心也有一个声音也在告诉她,眼前的裴白说的话句句属实,都是发自内心的道歉。
自己若在此刻一意孤行,任意发难,那将是自己毫不在理,任性可恨,遭人嫌弃,宛如咄咄逼人的恶女。
事到如今,江映雪只有几句柔软的话语可说,也只能作如此说:
“没事,裴郎,我也有失误,辛苦你了。”
“掌教大人,你千万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先去为你做饭,请稍等。”
“嗯。”
裴白转身离开,嘴角勾勒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计划成功!
我成功预判了你的预判!
要不然在今晚他可是遭难了,江映雪肯定不会放过他,借此机会,狠狠地惩罚他!
坏女人!
江映雪的手指轻轻摩挲地茶盏,眼眸出现迷茫与彷徨。
我不该狠狠地惩罚裴郎吗?
怎么是原谅他了呢!
不对劲啊!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两碗上好的牛肉面出现梨花木桌上,色泽明亮,面条劲道,牛肉多多。
江映雪心不在焉,今晚吃面也很不香,虽然很好吃。
裴白吃着面,看着恍然走神的江映雪,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夜渐深,江映雪的房间内。
暗淡的烛火昏昏欲灭,幸好,那残存的点点辉光,还能照亮几许。
薄薄的纱衣衬托着她高挑柔美的身段儿,曼妙绝伦。
江映雪辗转反侧,苦苦思考,忽然灵光乍现,直立起身,气得她的脸色难看,发出冷笑:
“裴白算计我,他知道我今晚会找他麻烦,所以他先发制人,真诚道歉。”
“淦!”
天阙掌教,反射弧有点长啊!
今夜注定是江映雪难眠的夜晚,她本想立刻找寻裴白的麻烦,可是此刻已是三更半夜,确实很不合适。
等到五更时,江映雪才满怀愤懑地睡过去,并在临睡前,告诉自己:
明天早晨一定对裴白狠狠地惩罚,使劲地拿捏他!
让他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如此算计自己!
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次日,清晨。
朝阳冉冉升起,晨雾四起,云遮雾绕,映照天阙宛如海市蜃楼,缥缈无尘。
江映雪凭借以往的时间点来到前院,甚至比平常的时间还要稍早一些。
就为了狠狠地惩罚裴郎,发泄心中的恶气。
她秀美清冷的脸庞荡漾不知名的笑容,仿佛是因为能够惩罚裴白而开心,不由得心情大好。
狠狠惩罚裴白,最有趣了!
江映雪步履悠然,庭院之内来回踱步。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江映雪疑惑,今日裴郎怎么起得这般晚!不像他的风格。
忽然,她的脸色大变,原本喜悦的笑容变得阴沉沉的,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人影消失在庭院之中。
果然,如她所料,裴白早走了。
此刻江映雪的脸色低沉的可怕,走出裴白的睡卧,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裴白连续地戏耍,已经让她处于暴怒的边缘。
现在在江映雪的眼中,裴白,卑劣之人,不可饶恕。
江映雪消失在天阙,犹如一道虹光飞向栖霞城,白鹿书院。
裴白在天阙塔第五层看到那道绚丽的虹光离开后,目光复杂,这下可惨了!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苏瓷,我们走吧。”
“嗯?你现在不该是在雪庐吗?”苏瓷问。
裴白提着襟摆,拾阶而下,脸色透着难色,悠悠然地说道:
“做了点坏事,所以我得先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