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最多情,一语寄相思。
白泽此刻还不知道此语,只知道今日黄昏时刻的山顶红叶甚是好看。
她提着花篮,身影灵动飘逸,矗立沿河水岸。
夕阳的光线透过山崖与树叶的遮挡,好似再经过红叶的晕染更加橙红,娇艳,曲折地照在她的身上,在裙裾间透出翩然的美。
无数的橙红色没入她那自然温情的眼眸,顿时明亮出彩。
此刻,萦绕蔓延心间的是少女绵延不绝的惆怅与悸动,只是白泽尚未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或者说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嫩滑白皙的柔荑向花篮探去,随意地拾起一枚浆果。
白泽的肉体徐徐地抬起,沾着露水的浆果,递送到檀口之中。
朱红色的唇瓣开阖,牙齿轻咬,汁水顿时涌现在口齿之间,微甜可口。
她的脑海中拂过片刻之前裴白的薄唇,泛着光润的诱人,白泽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神大人的唇角会是怎样的柔软香甜?我想尝一下。
...........
又是清晨,旭日东升。
江映雪一夜未回,她清冷地落在清晨特有通透色彩的光线之中,伴着温凉的微风,就像是令人为之心动的插画,晨光曲线镀上淡淡的金边。
露水,枝叶,白鹤,一切在微风中涌动,又显得悄无声息,它们在那一瞬间在天地无意识地裁剪下,作为背景。画的中央,江映雪仪态冷然,端坐如仪,一切在事情在她的手中显得得心应手,随意简单。
忽然她听见不同的脚步声响,不疾不徐,在清晰可见的光线看见来人,脸庞露出诧异之色,疑问道:
“裴郎?”
“我见你一晚未归,想着你是没有吃过早饭,特意给你送来。”裴白平铺直叙地回答道,他的脸庞洋溢着一抹浅笑。
这里是登天殿之后,有片漂浮于云雾之间的云台。
此间云景缥缈,渺远出尘,写不尽的的仙家风韵。
江映雪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裴白指节分明,骨感十足的手掌,绢布包裹着长方形的食盒,只见裴白走近,递了过来。
她反应过来之后,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嗯。”
江映雪接过之后,裴白直白地说道:
“我现在还要去书院,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嗯。”
他转身离开,江映雪心中挣扎,下意识地攥起手掌,指节微微泛白,生硬地喊道:
“裴郎?”
“嗯?”裴白回眸发出疑问。
“一路顺风。”江映雪生硬不自然地说道。
“嗯。”
裴白的眼眸闪过诧异,虽然江映雪的话语生硬不自然,声线没有往昔的清冷感,有的只是别扭的卡壳。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江映雪竟然有几分可爱。
只见一只白鹤停留在裴白的面前,他伸出手掌,轻轻抚摸一下白鹤的头颅。
优雅的白鹤宛如温顺的小猫咪,头颅微微歪着,止不住地向裴白的掌心磨蹭,好似这就是它表达喜欢的方式。
“麻烦你了,白鹤。”
——唳。
鹤鸣清脆悦耳,仿佛是清丽的笛声。
它张开翅膀,乘着裴白的远去。
微风吹过,惹得江映雪的衣袂翩然,令美人眼眸中显出些满足的笑意。
她看着平常桀骜不驯,生性乖张的白鹤竟然愿意成为裴白的坐骑,没来由地生出醋味,莫名其妙地喃喃自语道:
“裴郎啊裴郎,你说你是不是蛊惑人心的男妖精?”
“要不是妖精的话,为什么只见了一面?就赢得白鹤的好感,甘愿带你飞行!”
...........
对于裴白来说,今日的白鹿书院,依旧是悠闲至极。
今日依旧是春日宴,春日融融,和风阵阵。
兰时正美。
裴白倚靠参天大树小憩,神态悠然。
温幼卿倩影姗然,风姿绰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熟熟媚媚的韵味,温婉的目光落在裴白的身上,目光闪过玩味,她抬眉望眼时,仿佛有眸光流转。
她随意拔起一棵狗尾巴草,朝裴白款款走来。
温幼卿蹲下身子,收拢裙摆,双膝并直,手中的狗尾巴草在裴白的鼻尖绕来绕去,很是撩人。
睡梦中的裴白手掌摸了摸鼻子,不厌其烦地说道:
“别闹,我再睡一小会儿......”
温幼卿的脸庞浮现一抹戏谑的笑容,随着她不安分的性格,裴白小憩的注定戛然而止,灰飞烟灭。
她继续扰着,扰着,扰着.........
裴白猛地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艳丽多姿的脸庞,疑问地喊道:
“幼卿,你怎么来了?”
“哦!?难道我不是白鹿书院的先生吗?”
温幼卿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意思是我不能来吗?
裴白顿时哑口无言,只见温幼卿蹲下时,裙摆勾勒出丰润饱满的臀线........
他递出自己的衣衫:“盖住,太那个了......”
温幼卿接住,站起来,与裴白拉开距离,她莞尔一笑,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她并不讨厌裴白这般极具侵略性的占有欲,反而非常喜欢!
“裴郎?”温幼卿挑着眉,漫笑地问道。
裴白清冷淡然地回答道:
“我怕你蹲下影响花花草草的长势。”
而后他转移话题地问道:
“今日你来找我有何事?”
“黄昏时你来一趟我的府邸。”
不是吧,这还去!
裴白直接强硬地回答道:“不去,谁知道你又有什么坏主意,或者早就挖下什么火坑等我跳呢!”
曹贼在我这里毫无信用可言,满是狡诈与恶毒!
温幼卿料想他会如此,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里映照着裴白的正义凛然,她三指朝天,大拇压在尾指之上,正色道:
“裴郎,我以天阙万年的基业发誓,我以此生道缘发誓,若此次我对你有不轨行为,天诛地灭,五雷轰顶。”
温幼卿就是再荒唐,再不安分,再唯恐天下不乱,也不会拿天阙万年的基业与自己的道缘开玩笑,满足自己的私心。
道缘,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裴白见她如此真诚,冷声问道:
“你到底有何事?”
“秘密,等你来就知道。”
“我没说可以答应你。”
“但裴郎你也没有拒绝。”
“..........”
十几步开外,穿过层层茂密的树木,那里是踏春游玩的百姓们,采药拾花,稚童们游荡在他们的身侧,来回追逐,笑容纯真,热闹非凡,但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而在被树木重重包围的这里,却十分的安静,仿佛跟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裴郎,我们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