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诸葛茵刚刚的表演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诸葛武和刘蓓一直在吵架,压根没注意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直到诸葛茂来找他们才停了下来。诸葛武背过身去站到一边,刘蓓哼了一嗓子,如果不是为了rp,他非得上手揍这人一顿不可。
刘蓓问诸葛茂:“你怎么来了?”
“回校尉,回军司马,族长让我过来,说是有用得上卑职的地方。”诸葛茂回答。
“用得上?”刘蓓奇怪:“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回校尉,不知。”
于是刘蓓就把诸葛茵安排的任务给诸葛茂说了一遍。诸葛武哼了两嗓子,似乎想在小辈面前刷存在感,也凑过来插几句嘴:
“要我说,就让他们打杂看辎重,兵不在多在于精。”
“你喜欢挨揍别拉上我。”
这俩人又吵了起来。
诸葛茂知道再让他们吵下去,诸葛茵怕是真要锤人了。他不得不提醒二人:“校尉?主公在往这边看呢。”
刘蓓立刻压下火气不再与诸葛武争执。
诸葛茵的好感比与蠢人争高下重要多了。
“你有什么建议吗?”他直接问诸葛茂。
“回校尉,主公让我告诉您说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
刘蓓咀嚼这四个字。
换句话说就是废物利用呗?
既然如此,那得先知道这些新兵有什么用。
不跟人吵架,刘蓓的思路一下子打开:“民兵训练都有什么内容?这些新兵擅长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诸葛武:“弩、花枪和刀。”
“这不是什么都会吗?”
“呵呵,实际能学到几分,那就不好说咯!”诸葛武阴阳怪气道。
诸葛茂尴尬地为刘蓓解释:“民兵训练都是各村自己搞的,良莠不齐。”
“能差到哪去?”刘蓓质问。
诸葛武继续嘲讽:“差到哪去?呵呵,一样的弩,有的人150步外百发百中,有的人五十步上不了靶。小屁孩还是老实当辎重兵吧。”
“主公要你我想办法用好这些新兵,就是说她觉得这些人堪用,莫非诸葛司马觉得自己比主公还厉害?”
见刘蓓搬出诸葛茵,诸葛武顿时就蔫了下来,走到一边生闷气。
刘蓓问诸葛茂“武艺不行且没有经验,所以不能当轻步兵。大枪耍不会,也不能当枪兵。那就只能让他们当弩兵,诸葛茂你老实告诉我,新兵的射击水平到底如何?”
“回校尉,五十步能上靶。”
“我怎么记得弩兵的考核标准是一百五十步十中三?”
“回校尉,是。”
这水平也忒差了点......
50步射程合75米,这个射程也就是比最基础的持弓民兵好一点的水平。把这200新兵当成只能近射的蹩脚弩兵来用,这个答案怕是不能让诸葛茵满意。
至少得做些改进。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刘蓓继续向诸葛茂了解情况:“问题出在哪?为什么打不准?”
“回校尉。”诸葛茂略显迟疑,似乎想为新兵们找补:“他们经验尚浅,望山用不熟,手不稳,所以打的歪。”
“望山......”刘璇沉吟片刻:“取把弩来,我看看能否改进一二。”
横弓着臂,张机设枢。中国弩的起源于队射箭的模仿。将弓横过来并在弓把处装上弩臂并在弩臂后部开槽装上弩机。用弩臂代替人在射箭时的持弓手,弩机代替勾弦手,弩在射击前将弓弦拉开并勾到弩臂后部弩机的“牙”上,然后在弩臂的箭槽上安装弩矢,最后射手瞄准目标并扣动弩机下部的“悬刀”(扳机),就可以发射了。
诸葛茂所说的望山是弩机上的瞄准具,相当于现代的标尺。望山的材质为青铜,与弩机的其他部分一起安置在一个青铜机匣——郭之上。
“手不稳是因为体力不足,不会用望山是因为什么?”刘蓓问。
诸葛茂的回答是新兵掌握不好射远时要抬高多少。
刘蓓指着光溜溜的望山哑然失笑,上面没有标尺,瞄准纯凭眼力,难怪新手不会用:“这多简单,在望山上划几道痕不就得了?”
“但校尉,风力不同、位置不同,瞄准的位置都不一样,这可是个技术活,没法靠划痕判断。”
“这技术活你会不?”
“回校尉,标下一百五十步射弩,十中七八。”
“那不就成了?装备一样的弩,队头判断要抬高几个刻度再告诉手下,这样不就都能射准了吗?”
诸葛武忽然插嘴:“那也只能打个大概,耍滑头不行,勤学苦练才是正道。”
“总比先前五十步外什么都打不中好。”刘蓓立刻怼道。
......
诸葛茵此时正一本正经观看凌雪带人制作烤饼。这个身高才过诸葛茵胸口的小姑娘狗仗人势一般高昂着下巴,将火头兵们使唤的团团转。
“天生当官的料。”诸葛茵评价道。
她看到刘蓓兴高采烈地走来,又见到诸葛武还是一脸不忿的模样,心里叹息一声:“不会当官的料。”
诸葛茵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军事一二把手回闹的这么僵。刘蓓是个八面玲珑的,诸葛武心里的弯弯绕也不多,有什么聊不明白的呢?
但不管怎么说,刘蓓的设想还是令诸葛茵感到十分惊喜。
“善哉。若用此法,一名善射老兵就可指挥数十名新兵远射。这样又可以动员几百弩手。你做的很好。”诸葛茵称赞道。
“那...军棍?”
诸葛茵接着说:“但是。”
听到这两个字,刘蓓顿时知道自己要遭重。
“你跟诸葛武一直不和,这是为什么?”
“不和?”刘蓓心里的火一下子冒出来:“我没有针对军司马,他不服法纪,我不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诸葛武,你说说原因,为什么藐视上级?”
“主公!不...族长,他姓刘啊!”诸葛武梗着脖子,觉得自己很委屈。
这个理由诸葛茵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她一字一顿,压低嗓子说:“不管姓刘或姓诸葛,他都是你的上司,如果你觉得他不称职,大可直接指出,万事请以军务为重。”
诸葛武还在狡辩:“大小姐,他是外姓人啊!怎么能让外姓人掌兵?”
诸葛茵心里一阵烦躁:要是你的脑袋灵光点我至于让别人管军队?
“兵者国之大事,将帅安危之主,要选贤任能。诸葛武,要是你能在不请示我的请况下把军队搞好,我至于请别人?”
“可!”
“好了!”诸葛茵吼了一嗓子。
“刘蓓马上要与诸葛家结亲,是自己人!内外姓之说以后休得再提!明白了吗!”
“结...结亲?”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喏!主公!”
“滚吧!”
诸葛武像老了10岁,佝偻着抱头而去。刘蓓想笑,顾忌到诸葛茵的脸色,又把笑憋了回去。他低下头,试探性地问:“那军棍?”
“你办事得力免十,诸葛武不免,平均下来一人十五,晚上打。”
“啊?”
“啊什么啊?管不好下属还是你的功劳了?!下属有过也是你的失职,你觉得我让你当这个校尉是吃白饭的??”
用现代的话来说,刘蓓要负领导责任。
插曲过后,工作照常进行。诸葛茵的表现如春风般和熙,仿佛先前不快从未发生,但在场将校都无人敢触霉头,尤其是诸葛武,蔫蔫的跟在刘蓓后面,看上去老实很多。
根据这几天搜集到的情报,诸葛茵把敌人的兵力估计上调了些,由原先的两千人变成了三千人。作为回应,她亲写公文给各里长里正发信,让治下的几个大村子各出乡兵助战,这样便又能凑几百战兵。
这些人自有组织,不需要也不想让主家插手过多,因此诸葛茵只需要派人做战术指导,相当于派遣军事顾问。
正好,再给那两个不争气的下属一次机会。
“刘蓓、诸葛武。”
“属下在!”
“在!”
“从队伍里抽些能管事会练兵的老兵去协助乡兵指挥,日落前把名单敲下来给我。”
刘蓓领着诸葛武回答:“遵命!”
军营事毕,诸葛茵又要去安排物资供应和分配,她这几天到处跑,连小腹都瘪下不少,难怪会因为刘备和诸葛武的事情发脾气。
游戏简直比上班还累了,刘蓓叹了口气,将今日事记录在小本本上,随后就去找新兵曲的曲候葛炎。从战力最弱的新兵曲中抽人可以保证其他三个战力较强曲队的战斗力,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对老兵不熟。
一反常态地,诸葛武跟在刘蓓后面一声不吭装空气,看起来诸葛茵的批评让他很受伤。
听到刘蓓的要求,葛炎几乎要跳起来,直接叫道:“一个队头、四个伍长或什长,还要五个老兵?!校尉,你让人砍了我吧!”
“那你能出几个?起码诸葛茂得给我,那小子我用的顺手。”刘蓓还价道。
“算他至多四个,一队出一人。”
“成吧成吧,你自己再派个副官出来,凑五个人。”
对此刘蓓也表示理解,老兵是军队最重要的战争资源,若是都抽走了,葛炎要怎么打仗呢?
纵有万般不爽,刘蓓也只能求助于诸葛武:“诸葛武司马。”
“标下在。”
这老实本分的回应让刘蓓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可有合适人选?剩下的三个曲也按照新兵曲的法子各出5人。”
“遵命!”
诸葛武对部队的熟悉程度远超刘蓓,权威也是。他只是下去走了一圈,另外三个曲候就毫不拖泥带水的把人交了出来。刘蓓绕着诸葛武转了两圈啧啧称奇,似乎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刘蓓叹了句。
“早知道少爷要与大小姐结亲,我这个做仆人的哪敢顶撞。”
靠,原来问题在这啊。
没经受过封建大家族腐蚀的刘蓓有时确实很难跟上这帮人的脑回路。虽然诸葛武似乎误解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能和解就是件好事。诸葛茵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但君无戏言,该打就是要打。只不过行刑人由抠脚大汉换成了美少女诸葛言。
就结果来说,刘蓓和诸葛武还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