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何意啊?”
额头上斗大的汗珠熠熠生辉,诸葛茵身形一顿,几秒钟的愕然后,她挤出一抹尴尬的微笑,以清冷的嗓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接着说:
“诸葛家家大业大,怕离不开我的操持,要是诸葛家有什么乱子,这兵甲粮食谁来生产呢?”
她压制住心中的慌乱,深吸一口气后继续反驳。
“而且,我们家在平原城中也没什么产业,贸然搬过去,怕是连住处都没有。”
刘备笑而不语,似乎胜券在握。
华歆为两人打了个哈哈,也给诸葛茵争取了一阵思考的时间。
“恭喜诸葛大人荣升高位,也恭贺刘大人得一良才,哈哈哈,哈哈哈。”
都尉一职的官阶是比两千石,而相国郡守一职也才两千石罢了。在华歆看来,刚进入仕途就能登如此大位掌一郡兵马,确实是件值得恭喜的事。
像华歆自己的郡丞一职,这样的佐官才六百石。
然而对乱世到来有充分预计的诸葛茵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许以高官厚禄,再调离原职与军队资产分隔开。这套路朝廷对董卓也玩过类似的。董卓都知道死抗着不去,等天下大乱时再带军队入京,诸葛茵自然也清楚其中的道理。
没了兵,刘备想对自己干些什么易如反掌。
这是要收割胜利果实了。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就算计划失败,诸葛茵也要挣扎一二。
“都尉是武职,理应与军队待在一起。凭我的经验,军队不该在离城市村落太近的地方长久驻扎,还是得在平原城外另选一依山傍水的僻静地新建营地。”
当然要驻扎在自己家了,把你要建的常备军拢到自己手里,你要动我咱们就鱼死网破!
“前期筹备也有不少事情要做,茵姑娘正好搬到平原城里跟我一同办公。”
“刘相国,请自重。”
忍无可忍,诸葛茵柳眉横挑,眸中寒光一闪瞪着刘备。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寒冬腊月的冷风令人胆寒,如高岭之花一样不容冒犯。
“大敌当前,相国当以职务相称。”
我把你当做政治动物,请你正经点,别把我当女人看。
你是我的上司,我是你的下属,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罢了。
刘备笑了两声,诸葛茵听来只觉得阴阳怪气:“呵,诸葛都尉真是个不近人情的铁面娘子。”
如果刘备只是刘备,或许还真就被诸葛茵骗到了。但作为的刘蓓的他已经把诸葛茵底细摸了个底朝天,这个家伙的**有那么亿点点大,而且,xp往m那方向偏。
所以切换成刘备本备形态的他觉得自己可以硬气一点。稍微s一点,诸葛茵扛不住的。大不了就切刘蓓形态,双管齐下。
“相国大人,都尉大人。”
华歆被两人的打情骂俏激怒了。
对于提出当前主要矛盾是世家夺权的刘备和给出解决办法的诸葛茵,华歆是有一定敬佩之心的。但在众名士面前谈男女话题还是太过失礼,作为臣下的自己显然有义务劝谏。
他的眉头拧出一个川字,正色对刘备说:
“还是谈谈正事吧,相国大人的新军打算多少兵马,先确定个大概的数好向各家摊派。”
“要保全郡安宁,除各家、各县的守备兵外,须至少再准备步骑一万才能四处驰援,具体多少得依编伍决定,诸葛都尉对此有何高见?”
诸葛茵叹了口气,眉毛重新舒展开来。
她不打算把九军八阵拿出来。一是藏私,二是拿不出那么多受过训的军官。她不可能把老兵都放到刘备的新军里面,也不可能一家占满全部的军官名额。如此,还是得先按照老办法来。
“骑兵多少得看马匹数目。单就步兵来说,主将居于中心,人声可传左右约五十步远,以疏阵一步一人计算,一个军阵正面一百人最多为好,以前后两道枪兵一道弩兵共三道战线算,则一营战兵一千五百人,左右另设白兵掩护侧翼,连带将校僚佐辅兵等,得再另算。”(1步=1.5m)
“枪兵?弩兵?白兵?”华歆略知军事,但确实不熟悉这种以兵种划分战线的编组方法,以人声传递距离作为人数划分依据则更是闻所未闻。
显然,这得归咎于华歆脑子不行跟不上她的思路而不是诸葛茵过于超前。考虑到事到如今各家之间爆发直接冲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诸葛茵也不介意教他们几手。
脑袋里转悠这个总比转悠战败cg的具体内容要好。
一直想着失败可没办法成功。
“枪兵持矛,成阵而战,弩兵射远,白兵持刀混战。”
“古司马兵法说兵不杂则不利,诸葛大人却将各兵抽出,还取消了戟,反其道而行之,这是何意啊?”
“子鱼兄读书当知变通,兵不杂则不利,是说军阵之中持各种兵器的士兵都要有。五十人私部曲单独作战是小阵,一千五百人协同作战是大阵。五十人队之于大阵就是一人之于小阵,有所偏废才好发挥兵器特点。”
“大人大才,我等佩服。”
华歆痛快地选择认输。
诸葛茵给刘备规划的这一阵型跟罗马军团的三列线棋盘格差不多。用排队枪毙时代的术语形容的话,是比较呆板的长横队。
与之相比,她自己搞的九军八阵是以500人的小方阵作为基层架构,可以灵活变阵,相当于纵队。
用纵队破横队的方法拿破仑战争时的法国佬已经教的很清楚了。所以,就算真打起来诸葛茵也有后手。
“诸葛都尉莫要藏私,你只说了横阵,其他阵形如何变出?编组如何适应?也请说说吧。”
不是,怎么这你也能看出来?通晓兵法是刘备该有的标签吗?
刘备摆出诸葛茵很熟悉的扑克脸,盯着嘴角不断抽搐的少女,心里早就笑场无数次。
你猜我从哪学的这些?
诸葛茵不得不解释:
“相国大人需得务实,新军先把横阵练好,应付过眼前的危机再做打算。”
“等时局安定下来再练诸葛八阵,如何?”
“?”
你是怎么知道诸葛八阵的?
刘备自觉失言,连忙找补:“我过来时见到一叫刘蓓的白面将军,聊了几句,这才知道。”
所以刘蓓这个蠢家伙是让人生擒了呗?
这个蠢家伙我还不能不管他,没他给我谁干活啊?
“可否坠马受伤?”诸葛茵关切询问。
“并无大碍,都尉可继续。”
“诸葛八阵更为复杂,是以步制骑之阵,若相国能招到足够骑兵,则诸葛八阵并无必要。我已为相国解惑,不知我可否能与刘蓓见上一面呢?”
见诸葛茵如此关切,刘备心里浮起一丝感动,不过很快就被前一阵通马桶的痛苦回忆打的烟消云散。
他玩心大起,决定给诸葛茵整个花活,顺便考验下自己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可随我去平原城,一同相见。”
“那便算了,我于平原城没有住处。”诸葛茵斩钉截铁地回答。
呃,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不是,你好歹犹豫一下吧?
被狠狠伤到了的刘备决定给诸葛茵来点强硬的:
“我那相国府还算宽敞,诸葛都尉白天在府上办公,晚上抵足而眠,共商所学之术,如何?”
诸葛茵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没把茶壶甩刘备脸上之冲动的。她要是能打过刘备,绝对早这么干了。
抵足而眠,共商所学之术。
把以补习英语的名义滚床单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可真有你的啊!!
“刘相国,男女有别,我尚未婚配。”
原本粉嫩白皙的脸颊快要被染成玫瑰色,诸葛茵气急了,却仍压着声音委婉反驳。
如此绵软无力的嗓音,在外人听来,比起最后的警告更像是含春少女的娇羞。
刘备更不会被这种警告吓住,相反,他得寸进尺。
“这不巧了?我也没娶。不知诸葛茵小姐可否愿意,嫁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