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缘愕然无语，“果然是只肥兔子。”
“一点都不肥好吗？只是你原本的身体太肥了。”莫愁当着大街行人的面，撩开衣服，露出垂下来的肚腩。
吴缘不忍直视肚皮上几乎只有孕妇才有的妊娠纹，但那确实是张宸原本的身体，原来在别人的眼里更加的不堪。
“行了，赶紧让我去买烟吧，等我抽上一口就幸福了，你就好收工了。”吴缘从莫愁身侧绕过。
“你抽烟啊！”莫愁像听到了什么特别炸裂的新闻，手中的能量棒都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了？”
“你一个女的，还是萝莉，抽烟？”
女的抽烟本就在少数，何况是萝莉，穿得像个草莓蛋糕的小女孩，靠在墙上抖腿，手中叼着根烟见到人来一句“兄弟，借个火。”太违和了吧！
“你忘了我体内是黑帮老大的灵魂了？烟瘾刻进DNA了。”
吴缘结束话题，走到店铺前。
“来包天……算了，小苏吧。”差点按照张宸的平常进行了，但是稍微想了想，吴缘手机里估计没有那么钱，那就退个档次吧。
店老板放下报纸，眉毛向上挑动，刻意用长辈的语气说道：“未成年禁止吸烟啊。”
是啊，论谁看到这么一个粉白水嫩嫩，穿着像个草莓蛋糕似的，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女孩能联想到她是二十岁的成年女性？
“帮我哥买的。”吴缘示意店老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站在路上一脸呆滞望着这边的男人就是。
“过来一下。”防止店老板不相信，问东问西，吴缘先一步唤莫愁过来。
见到明显是成年人，并且一眼就能看出是有几年吸烟经历的烟民，或许有些地方会让二人证明彼此的关系，但多数小店铺不会多问，只要能赚到钱就行了。店老板不再追问，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烟扔在桌面上，“22块。”
吴缘拿出手机，左上角有坏点的屏幕让她付款前多了一个刻意打开手机瞧了一眼蓝色绿色两个支付平台账户余额的动作，没办法，现在她是家庭困难的吴缘，而不是可以肆意挥霍的张宸。
两个支付平台余额加起来才16.87元。
其实这家小店支持组合支付，在这座城市没有成为新一线城市之前，还是留有些县城的风貌，例如随处可见的快餐店，盗版的奶茶汉堡。有少部分年纪轻轻辍学的，五个人用花呗蓝绿支付平台和一块一毛钱的硬币拼凑出一人份餐点，五个人轮流吃一小口，然后待在那里蹭空调。
吴缘本人以前也这么干过，次数不算少。张宸的灵魂不知道这一点，就算知道也坚决不可能去干。
“把手机给我。”吴缘朝莫愁伸出稚嫩如孩童的小手。无意的语气有种年幼的妹妹向哥哥撒娇要钱买零食的感觉。
“喏。”莫愁没问她要做什么，反正这部手机就是张宸的，和自己没关系。
拿回自己手机，张宸看都没看，点亮屏幕，点开锁屏页面的支付快捷键。摄像头弹出识别人脸的动画，显示失败。这也当然，毕竟张宸压根没录吴缘的人脸。
输入自己前女友的生日后，自动跳转到支付页面。吴缘停顿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以前还是张宸的时候，明明不知道吴缘的密码，却能直接进入她手机的桌面，到底是什么时候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录的人脸啊。莫名有点细思极恐。
吴缘把付款码对准扫描机器，听见“嘀”的一声。吴缘条件反射地拿着手机转身要走，“诶，你没付款成功。”店老板叫住了她。
吴缘不理解了，张宸手机的余额别说一包，就算是这家店铺最贵的烟买几条又何妨，原本她还在想反正自己手机拿回来了，不如买自己常抽的烟，结果却告知余额不足？
吴缘换了个平台支付，依然余额不足。
有如头脑cpu过热导致身体如电脑宕机般在原地愣了片刻，只因她看到了自己所有钱加起来甚至还不如吴缘自己手机的多。
吴缘缓缓把头转向莫愁，宛如保留了一丝人性的丧尸刚学会人类语言般，一字一句问道“我钱呢？”
“买衣服了啊。”莫愁摊开双手，骄傲地转了一圈向吴缘展示新衣服。
怪不得自己一开始没认出那是自己原本的身体，原来连衣服都换了。就说自己好像从来没买过这类的衣服啊，很不搭。
“买衣服干嘛啊？”
“我刚附身的时候没适应身体，一不小心被车创了，还把头创掉了，被车撞成那个样子，且不说衣服破得都不如路边乞丐穿得好，走在大街上会引人注目，光是那被血浸透的外套，和你的皮肤都粘连一块了，怎么穿？真要直接站在你面前，你又不乐意了。”
“那你也不至于买盗版的吧！而且还是高价买盗版。”吴缘看到衣服左胸口位置画着一个耐克的勾，右胸口位置则是阿迪达斯三叶草的标志。
勾是标准的勾，三叶草也是正宗的三叶草。单独放在鞋子衣服上，只看标志的话几乎分辨不出真假，但是它们现在同时出现在一件衣服上，假的不能再假了。
“有关系吗？不都是穿的，倒不如说人间一个遮羞的布料，又没有法力，何必卖那么贵？”
莫愁一脸无辜，这是自然，毕竟她是兔子死神，那件松松垮垮的死神服装穿了多少年。和神明有关的基本都是宝物，比如太上老君装药的葫芦是能把人吸进去的紫金葫芦，装水的瓶子是羊脂玉净瓶，随随便便一根腰带是幌金绳，牛鼻子上套的圈都是能吸走神仙妖魔兵器的金刚圈，更别提扇火的扇子是芭蕉扇之类的神器。
就连让张宸的灵魂与吴缘的身体融合的道具，都是莫愁自己的头绳。所以她很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单纯的衣服为什么都能卖到高价。
“买的是品牌，是影响力。”
“不还是遮羞布？”
“造型更潮流，懂不懂？”
“好看一点的遮羞布？”
“用料实在，质量更好！穿的时间更久。”
“结实一点的遮羞布？人家三太子莲花莲叶做得衣服穿了那么久还大仗呢，也没破。”
吴缘不想再和莫愁搭话了，毕竟人与畜生（兔子）的思维不同。莫愁也不想回答朱梦瑶了，毕竟死神与人类的想法不一样。
“大街上玩神仙角色扮演游戏不嫌尴尬吗？没钱是吧，那就别买了。”两个人都凑不出一包22块的烟钱，还在自己摊位前讨论什么人与神，店老板没好气地赶客了。
